鍾離善的胸口只是痛了一下,然後恢復正常。
只是腦海裡並沒有任何的提示。
這不是它找的琴。
鐵盒裡靜靜躺着一張佈滿斷紋的古琴。
那一張的斷紋給他們前些天在拍賣會看到的那一張寧王琴的斷紋還要多,目測這一張琴的年頭比寧王琴還要老。
木先生顫抖着那一隻佈滿皺紋的手,摸着那一張琴,彷彿摸着自己的情人。
周澤時看鐘離善,鍾離善朝她微微搖頭。
周澤時臉上閃過失望,他對木先生說:“幸苦木先生跑這一趟了。不過,這一張琴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張。對於木先生所要的求的事,我儘量幫你辦妥。”
木紹華先是大喜,隨即卻是卻滿是不捨地說:“既然你答應我的幫成那事,那麼這一把琴我就依當初的說定,送給你了。”
他在辦的那一件事情也不容易,他自是不好讓周澤時白幫忙。
就算是再不捨這一張琴,他今天也要送出去了。
老夥計,對不住了。
“既然不是我們找的,我要你這一張琴也是無用的。木老先生,你把琴給拿回去吧,我應下的事,我會幫你辦妥的。”周澤時說道。
木紹華把那一個鐵箱子往周澤時的面前一推,說:“周先生答應幫忙,已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不能讓周先生白幫忙。這一張琴跟了我三十多年,今天算是有緣,送給周先生了。”
周澤時還想再推。鍾離善便問道“你這一張琴是從哪裡得來的?”
剛纔空間對這一張琴有些反應,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張琴,雖然不會是她要找的那一張,但是可能跟她要找的那一張有些關係。
“這一張琴是我六幾年下鄉的時候,在一戶農家裡得來的。變動的時候,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一張琴給保住。今天若不是因爲要找周先生幫忙。我也捨不得把這一張琴給拿出來。在我下鄉的那一段最苦的歲月裡,是這一張琴陪伴着我。”木紹華伸出手去摸着那一張佈滿斷紋的琴。滿臉都是懷念,低沉地說道。
這一張琴絃陪伴了他,當年最苦的歲月了,他之所以沒有被打倒。全因着有這一張琴的陪伴,每當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都會用手撥動這一張琴,贏得片刻的心靈寧靜,牢記自己的夢想。
這一張琴不是死物,也不僅僅是一張琴,而是他的親人。
只如今,若不是爲了家裡那些糟心事,他也捨不得把這一張琴給拿出來。
“你當年下鄉的村是什麼村?”鍾離善問道。
“東鄉村。在北邊。華夏國的最北邊的一個小山村。在j市。那裡非常地偏,冬天異常的冷,若不是因爲有這一把琴。當年我差點就熬不過了。”木紹華說。
他說起這東鄉村的時候,臉上盡上恐懼的神色。
“那那個小地方,居然有着這麼好的一張琴,看琴上的斷紋,看起來也有一些年頭了。”鍾離善說道。
“是呀,我也想不。我曾經問過東鄉村裡的村民這一張琴的來歷。東鄉村村民老一輩的人說。這一張琴是村裡的獵人上山的時候,無意間被這一張琴給絆倒。就撿了回來了。原先那獵人是想把這一張琴劈了做柴火燒了的,但是那獵人的妻子跟着她的母親讀過幾年女學,懂一些琴律,後來,就留下了這一張琴。只是到了後來,這獵人的妻子死後,他的兒子見這一張琴無用,又佔地方,就用這一張琴跟人換了酒喝。我下鄉的時候,恰好投宿到擁有這一張琴的林家裡。”木紹華頓了頓,又說:“林叔見我喜愛音律,便把這一張琴贈與了我。”
“既然你那麼喜歡這一張琴,你就帶回去吧。橫豎留在我這裡也是無用的。我們兩個都不懂的音律,這琴,也是幫別人找的。”鍾離善說道。
“這,這.......”木紹華遲疑道。
他是捨不得這琴的,可是也不能讓周澤時白幫忙。
他家遇到的麻煩還是挺大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捨不得這一張琴絃。
“就像善善說的一樣,你把這一張琴給帶回去吧。雖你這一張琴不是我要找的那一張,但是我承諾過,一定會幫忙的。”周澤時再次重申說道。
“那既然如此,我就厚顏收下了。”木紹華喜不勝收地說道。
周澤時說:“若是木老先生還知道其它焦尾琴的消息,麻煩告知,我們還得接找。”
“一定一定。”木紹華點頭說道。
像來的時候一樣,木紹華讓兩個保鏢拿着那一個鐵箱子就走了。
他走後,周澤時便說:“善善,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但是這一琴卻不是善善要找的。
“沒事。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華夏國那麼大,整個地球那麼大人,要找一把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特徵的焦尾琴,談何容易?”鍾離善嘆道。
唉,也不知道空間在想些什麼,什麼信息也不透露,這是讓他們怎麼找呀?
這該死的空間。
“我再加大力度。這琴若是真的在這世上,那肯定會找到。”周澤時說道。
“辛苦你了。”鍾離善說道。
“爲自己的老婆做事,不辛苦。”周澤時看氣氛有些悶,笑着說道。
“油嘴滑舌。”鍾離善嗔道。
此後一個月,鍾離善在周澤時的辦公室裡又看了幾張琴。
可惜,那些琴都不是空間要找的那一張。
鍾離善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慮。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她看到最後一張。
等那個中年人拿着那一把琴離開周澤時的辦公室之後,鍾離善終於爆發了“周澤時,你到底有沒有盡力幫我找的?!怎麼找到找去就找到這張?而且,這幾張沒有一張是我要找的。”
周澤時一下子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鍾離善這樣子,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他盡心盡力去幫忙,竟然被鍾離善說他沒有盡力幫找?
那他這幾個月的辛苦是爲誰而忙?
鍾離善見周澤時不說話,以爲周澤時默認了,聲音更大“我就知道你沒有盡心幫我找?!若是你盡力,依着周家的勢力,不可能找了幾個月也找不到這琴!這琴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怎麼找那麼久沒找到!”
周澤時盯着鍾離善那全是諷刺的嘴臉,臉上也冷得了下來,說:“善善,我不跟你吵,你冷靜一下。”
他哪裡錦衣玉食,哪裡被人當面這樣子諷刺過?
若不是深愛着鍾離善,鍾離善這樣子說,早就被他給打出去了。
偏偏鍾離善看周澤時這樣子,以爲周澤時承認了,更加嘲諷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盡力幫我找。以爲我胡鬧,要找什麼東西也不說清楚,就說了物品的種類名稱,就讓你去找。你就找了這麼一些貨色會應付我!”
周澤時的臉色徒然一白,兩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鍾離善。
鍾離善話出口,心裡有一絲的後悔,但是她好像是管不住自己話似的,說:“周澤時,你既然不願意幫你找,何苦糊弄我!”
周澤時的臉色更給白了,他沉聲對鍾離善說:“善善,你就是這樣子想嗎?”
鍾離善下巴一揚,粉紅的嘴脣一張一合,說:“沒錯。”
周澤時白着臉說道:“呵呵,想不到你竟然是這麼想的。自從知道你要找東西之後,我立即就把東西給透露給別人。爲了能儘快地幫你找到東西,我還跟那些人說,因爲我即將大婚,想送一個定婚禮物給未婚妻,所以,到處找這一張琴。別人把琴拿來,張張都不是你要找的。但是我還是盡力幫着那些人把他們的要求給解決了。難道我這樣子還不算盡力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鍾離善竟然會這樣子想他!
那一刻,周澤時覺得自己的心死如灰。
他原本以爲他一直陪伴着鍾離善,總有一天,鍾離善會不計前嫌,原諒他,但是今天鍾離善的話卻給了他重重一擊。
原來看一個人不順眼,所有有關他的一切,都不會順眼。
“我,我......”鍾離善忽然捂住自己嘴巴,使勁搖頭。
周澤時已經被鍾離善剛纔的態度和話語給傷透了心,他轉身就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站着,背對着鍾離善說:“善善,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吧。”
他看也不看鐘離善,自然不知道鍾離善現在的情況。
鍾離善捂住嘴,發現自己還是想再說出傷人的話時,也顧不得跟周澤時說話,一把抓起放在周澤時桌上的包包,飛快地離開。
周澤時一直等着鍾離善說話,他等着鍾離善說一兩句軟話,等着鍾離善說她剛纔說的話是無心之失,等着鍾離善向他道歉,只是他背後一直沒有聲音。
最後,周澤時實在是等不住了,轉身一看,看到辦公室裡空空的。
他只看到那門大大在開着。
而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鐘離善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周澤時自嘲一笑,最後,也不知道想到什麼,捂着臉,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