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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幹啥?”一見小孩燒紅了的耳朵就知道是害羞了,露出的一截脖梗也紅紅的,這種姿態讓男人覺得小孩對他是完全依賴的,這樣的認知讓男人對安溪的最後一點戒備都沒了。
猶猶豫豫了片刻,安溪才用低的堪比蚊蚋的聲音說到:“我想上廁所。”
“這個……”一涉及到這個問題男人又猶豫了起來,當然他猶豫的不是找不到廁所的問題,畢竟這種破舊的地方一看就不會有能使用的廁所。讓他猶豫的是,如果讓安溪去上廁所就必須解開安溪手腳上的繩子,那他會不會跑?
像是知道男人的顧慮,安溪主動的開口,“我不會跑的,真的,我從不說謊,說謊就不是好孩子了,叔叔你也可以看着啊。”
最後那句話讓男人眼一亮,對啊,他可以看着啊,若這小孩想跑的話,就這小短腿哪裡跑的過他?想到這裡,男人也不再猶豫的解開了繩子,帶着安溪到了屋外草叢中讓安溪解決生理問題,他則站在一邊看着,也正如安溪保證的那樣並沒有任何逃跑的意圖,等解決完問題後就乖乖跟着男人回了那個大而破敗的屋子。
取過繩索準備重新幫安溪綁上,卻無意中發現小孩臉上強忍的痛苦神色,男人低頭,看見小孩正小心翼翼的把雙手藏在背後,一手鬆鬆握拳,另一隻手撫摸着紅腫不堪的手腕,嫩白的手指還隱隱的顫抖。
斷定了小孩故意藏着不讓他看見那手腕的男人就和發現自家的孩子摔疼了但因不想讓大人擔心而故作堅強的裝作不疼的父母一般內心暖暖,被勾的惻隱之心大動,想着雖不能放走小孩但最起碼可以讓他境遇稍好些,男人捆綁時就不自覺的小了力度,和之前的相比繩子鬆了不止一點點。最新章節來自??~www)?wenxueloU?[com]
才綁好,男人就聽見屋外汽車熄火的聲音,連忙把安溪的嘴貼上膠布囑咐他什麼都不能說後走了出去,要是讓餘傑知道他不僅和小孩說了這些話還解開過繩子就糟糕了,他很清楚餘傑對他只有利益牽扯可沒什麼兄弟情義。
安靜的看着男人走出了這個房間,側耳聽着兩個男人在另一個房間的說話聲後才暗自吁了一口氣。剛剛他說的是真的,他從沒有想過利用小解的機會逃走,雖然這個男人性子似乎挺容易被牽引,但他還沒有天真到認爲僅靠同情就讓男人放他走,更沒自不量力的做着可以從男人眼皮子底下逃跑成功的白日夢。他想要的只是觀察一下大概地形,還有,現如今被綁的鬆到足以讓他掙脫的繩索。
攤開始終鬆握着的手拿出握着的那枚磨薄了的石頭在繩索上用力的割,有人進來就停下,等人離開了又繼續,這樣反反覆覆的磨了一個晚上,在繩索快斷之際,第二個人出現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一把揪起了安溪拖着就走。
“TMD雖然那女人給的錢少了點還羅哩羅嗦的煩的要死但總比一分都撈不到的好。”把安溪拖到房外一處空曠的地方,男人鬆手把安溪扔在地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在安溪身旁蹲下,鋒利的刀刃在安溪的身上比劃了兩下,見安溪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男人啐了一聲後道:“別那麼盯着老子,老子我只是爲錢辦事,那些彎彎繞繞的齷蹉事都是你們這些有錢人自己搞出來的,要怪就怪你有那麼一個爹!”
抿了抿脣,沒有料到天一亮這男人就沒了耐心準備殺他,安溪手中愈發加快的速度,視線不着痕跡的從男人腰間的手槍上滑過,若是沒時間溜走的話,那搶到手槍會是他唯一的出路。
心中滑過思量,安溪面上卻是死灰一片的木然,仿若心死,只是隱隱又透出一絲憤怒的不甘,“那女人是誰?是她要你殺了我的嗎?求你告訴我,我不想死也死的那麼糊塗。”
安溪的反應似乎讓男人很感興趣,用匕首的橫面拍打着安溪的臉頰,“看在你小子知道求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聽清楚了,到了陰曹地府想報仇就去找方語蘭這個女人,她可是還要求我必須先捅你個幾刀再殺了你,心思狠着呢。”
原來那個女人的名字是方語蘭嗎?心底冷哼一聲,既然上天讓他重新來過那麼他必不再委屈了自己,安宸是他父親他動不得也鬥不過,但這女人的,還有他那個弟弟的,這兩條命他都會牢牢記着的,總有一天會還了回去。
心裡細細的記着帳,面上卻是半分不顯,只是憤憤咬牙,做出一個被殺之人該有的恨和怨,“她爲什麼要殺我?我根本不認識她!”
嘿嘿的笑了兩聲,男人的語調透出了一種詭異的猥瑣感,“你是不認識,可你老爹和她都熟的快爛了。”說完,猛的沉下聲,“好了,對你我可算仁至義盡了,現在就送你上路吧,這破地方我可不想多待。”
語畢,手起刀落,冰冷的寒光逼近,安溪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真實的焦急,就差一點了,真不甘心……“餘哥,警察來了——”
“什麼?”被稱作餘哥的男人手中動作停頓,帶着幾分驚慌的回頭,聲音因爲意外而變了調子,“警察怎麼會找到這裡?”
“不知道。”門口的男人急急的催促,“餘哥,我們快走吧。”
“你去開車,我們走!”餘傑也不囉嗦,直接叫男人先去發動車子,他則回頭揪起安溪,卻因爲拉的太猛使得安溪站不穩而朝前撲倒,直直的撞上了男人的腰腹,力道猛的讓男人差點岔了氣,怒火燒紅了男人的眼,一個揚手就要把刀刺下。
“TMD你這小鬼故意……”“砰——”
男人的怒罵聲被一聲槍響中斷了,膛大了的眼低下,看着腹部的衣衫上緩緩綻開的血液,僵硬的把視線轉移到已經推開的安溪手上,那是……他的槍。
男人再也想不到更多,放大的瞳孔瞬間失去了光澤,砰的一聲倒下。安溪猶豫了一下,把手槍扔在地上後在那張雜亂的大桌子上拿了些東西后迅速朝着和大門相反的方向奔跑到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個成年男人腰部大小的洞,只夠小孩子可以穿過。
二話不說就趴在了地上匍匐着鑽了出去,聽着已經在前門的警鳴聲,安溪頭也不會的躥入了草叢朝着某個方向跑。狗吠聲靠近,有人發現到他了,一些雜亂的表明身份讓他不要怕或是讓他不要跑的喊聲響起,安溪不理,只是一個勁往前跑,目光還不停的四下搜索,然後,當着警察的面跳入了前方的湖中。
警察傻眼了,在愣了片刻後立即急匆匆的趕到了湖邊四下張望,只是湖面平靜如鏡,一點波紋都沒有,哪裡還有絲毫的痕跡?
“隊長,現在怎麼辦?”
被稱爲老大的那位一個巴掌甩過去,“怎麼辦?還不給我趕緊下去找?”
“是是,馬上下去。”被甩了巴掌的人敢怒不敢言,還要帶着諂媚點頭哈腰的連連應是,呼喝着一幫隊友脫去了防彈衣跳下了水開始搜索。
一刻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下水搜人的救援隊一無所獲,本就不大的湖都搜遍了,別說人了,就是一片衣角都沒撈着,衆人只能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