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整個天空都佈滿陰霾,連每一口呼吸都好像只吸入了恐怖,人們都惶恐的四下飄散着視線,小心翼翼戒備着除了自己的所有存在,就好似下一秒,空氣之中就會突然出現嚇人的鬼魅吞吃自己。最新章節來自??~www?)wenxUelou?[com]
噼啪——
剛剛搭起的火堆,被燃燒的旺盛的木柴在空氣中爆裂開來,細微的一聲卻挑動着人們緊繃的神經,咯噔一聲,心跳在瞬間重如擂鼓。
突的,人羣中衝出一個人猛的來到火堆邊,不管火堆上那盆被煮着的海水有多滾燙,直接用手端起盆子把水覆在火堆上,火焰撲的一下子熄滅了,那人卻是神經質的跳上了被燒成了炭的溼柴火上用力踩踏,直到木炭被踩如沙灘後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衆人都沉默着看着那人的行動,沒有人發表任何意見。當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時,往往不是激烈的發泄式喊叫就是過分的沉默,沒有精力去管其他人。
直到暮色來臨,衆人才終於開始有了動作,不再一大羣一大羣的聚集在一起,而是獨自佔地,尋找自己的駐點,隨意鋪了一張毯子或者直接用一件衣服鋪在沙灘上就坐了下去,雙手環住膝蓋,雙目望着前方失神,幾乎沒有人去在意那空空的胃。
當然,只是幾乎,也就是說還是有人沒有忘記吃東西來填飽自己的胃。比如,那本就獨自一人佔據一個角落的五人。最新章節來自??~wWw)?wenxuelOu?[com]
安溪的揹包從飛機上下來就一直拎在手裡,裡面東西不多,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就是一些乾糧,連換洗衣服都沒有,畢竟當初他可沒打算來一次飛機失事。
打開揹包,翻了一下,幾乎都是些餅乾還是壓縮型的,節省點吃的話維持個七八天是不成問題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火櫃島是否能夠找到出路,吃過後就重新入一趟叢林仔細找一下,他可不習慣被動的等待。
計劃是計劃的好好的,可還不等他取出餅乾呢就有一隻手比他更快的伸進他揹包裡面取了一袋餅乾。安溪的手一頓,本來還算平和的眼頓生冷光,“這是我的!”他絕對不想和安宸共享資源。
“你姓安。”隱藏在夜色中的臉沒人看得起表情,就連安宸都不知道此刻的他臉上隱隱帶着幾分笑意。
“這些不是用安家的錢買的。”當初逃離他可沒有帶着錢走,弄到錢的辦法他有的是。
手上沒有半分停頓的拆開了餅乾的包裝袋,安宸掰了一塊餅乾遞到了安溪嘴邊,“你也是安家人。”
說實話他還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安溪如此憎惡他,就如同四年前,安溪竟寧願在冬天跳湖而逃也不願回安家,如此果斷的好不回頭。難道就因爲他的冷淡?他可不認爲安溪會期待他的親近。
直接把連撇向另一邊躲開安宸令人驚悚的餵食行爲,安溪自己拆了一袋餅乾食用,“我自然是安家人。最新章節來自??~wWw)?wenxuelOu?[com]”他厭惡的可不是安家。
不喜歡安溪的拒絕,安宸趁着安溪張嘴咬餅乾之時快一步把手中餅乾塞入了安溪的嘴裡,並在安溪擰着眉頭想要吐出來時嚴肅開口,“食物有限,不可浪費。我們誰也不知道要在這個地方呆多久。”
僵了一下,安溪還是把嘴裡的餅乾咀嚼了吞嚥下去,他憎恨安宸是一回事,眼前又是另一回事,在這種環境之下的確任由不得他浪費。只是,“你不知道?”
淡淡的諷刺了一下,這已經成爲了安溪的習慣,他總是見不得安宸舒服,因爲他覺得,安宸一舒服他自己就不舒服,所以爲了自己舒服他就喜歡讓安宸不舒服。
“我也和你一起掉下來的,你不知道我又如何會知道?”
“別告訴我你和他們沒特殊聯絡方式。”真源之國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需要手機照樣可以聯絡的。
“的確有。”安宸也很痛快就承認了,但事情總有意外,所以,“但這個島上可能真有些什麼,暫時沒辦法和外界聯絡。”而他當初追蹤安溪是一時興奮之下的單獨行動,無人知曉。到了這時他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還會有如此衝動不理智的時候,或許是好久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吧?儘管安溪還是太嫩了,但意外的驚喜彌補了因爲這點而帶來的遺憾。
“換句話說,你真的被困在這裡了?”在餵食之後,安溪終於再一次的用正眼瞧安宸,只是那雙墨黑的眼瞳之中充斥着惡劣的譏諷之色,“我還以爲你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呢!”
安宸也不介意,畢竟這一年安溪對他的冷諷次數多了去了,他要介意也介意不來不是?所以他在聽完安溪的嘲諷之後只是意有所指的勾了勾脣,“如果我無所不能的話怎還會降服不了你?”
安溪的臉色一僵,隨即素冷下來,從鼻間哼了一聲後,冷冰冰的開口,“把我當成寵物?小心有一天被我反噬!”
安宸一愣,似乎沒想到安溪會這麼說,片刻後驀的笑出,一開始只是低低的,逐漸的變成了朗笑,在黑夜之中悠悠的勾勒出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張狂的可以扼住你的心臟。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來了。”
沒想到,他安宸第一次被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脅竟然是自己的兒子,有趣,有趣!
夜色越來越濃,又沒有人願意點起火堆,是以很快的就伸手不見五指了起來,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海浪拍案的聲音之外什麼都聽不到,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幾個人影在無法發現的情況之下先後安靜的消失。
安溪把揹包雙肩揹着,腳下的步伐在草叢藤蔓中輕巧邁進,早在很早之前他就進行過夜視訓練,不需要燈光照射他亦可在陌生的叢林之中如履平地。
安溪的身後,安宸的步伐就更說得上瀟灑自如了,就跟在自家庭院裡面賞遊似得那般從容不迫,看似行走的緩慢卻能夠緊緊的跟住了快速奔跑的安溪,一步不落。
不是安溪不想單獨行動,只是他甩不掉安宸。無論他速度多快,安宸都猶如附骨之蛆,再加上這個地方也就那麼丁點大,他也就不浪費力氣去幹蠢事了。
儘管甩不掉,但是他可以無視掉!安溪這樣想着,腳下的步子跨越的更輕更快,眯着眼回想着白天時走過的地方,他記得有一處地方是與衆不同的。
準備的朝着某個方向奔跑,在疾奔了約莫十五分鐘的時間後,安溪在一個山洞之前停了下來。夜晚的山洞黑漆漆的,比白天多出了幾分鬼魅出沒的陰森,山洞之上長滿了綠色的藤葛和一些矮小灌木叢,拱起的形態就像是墳墓包,偶爾搖曳的樹枝交織出一種隨時都有亡魂破土而出的錯覺。
小心的撥開了遮擋在山洞入口的茂盛灌木叢,黑黝黝的入口立即顯示在安溪的面前,從揹包外面的小口袋中取出一隻便攜式手電筒,剛想打開,手就被安宸握住,並被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這一次安溪倒是沒有掙扎,只是站在灌木叢之後讓身影和樹影融爲了一體。因爲灌木叢的寬度有限,這就使得兩人的距離急速縮短了,屏息凝視着某個方向的安溪倒是對此沒發現。只有還存着閒情逸致的安宸,望着幾乎貼着自己的安溪,突然覺得比自己矮了一個多頭的安溪如果窩在他懷裡的話應該剛好可以塞滿自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