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和一本金融界、商界的大腕們,在高爾夫球場上高談闊論,讓中山隼雄這個跟班歎爲觀止,佩服得五體投地,深感自己的公司被世嘉收購,並追隨高爵士,是個人發展的最正確決定。
事實上,中山隼雄做爲一本市場分銷商被納入世嘉體系,其在市場營銷方面的能力,自然是值得肯定的。
高弦這次來一本視察和指導世嘉一本公司的運作,主要是督促人才儲備,畢竟,他不能總是自己出點子,那也太分心了。
至於世嘉一本公司到證券交易所上市、買地皮建總部等等資本方面的操作,則交給高弦另外成立的投資公司負責。
再次叮囑中山隼雄注意今年聖誕節銷售旺季的市場動態後,高弦便坐上飛機,從東京回到了香江,和前一天抵港,並住進位於中環的香江希爾頓酒店的馬克·裡奇,匯合到了一起。
“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已經領略到了,高氏財團在香江的舉足輕重地位。”馬克·裡奇由衷地恭維道。
高弦哈哈一笑,“地頭蛇而已,你可是過江龍。”
“我正是要藉助地頭蛇的勢力。”馬克·裡奇迫不及待地說道:“這就讓我見識一下高興能源所擁有的油庫油港吧。”
……
高興能源的油庫油港所在的青衣島,勉強算得上香江的重工業區,前景越來越好的貨櫃碼頭,就坐落在該地區;中華電力的青衣發電廠也在這裡。
另外,在香江地產業蓬勃發展、地價高企的大趨勢下,黃埔船塢和太古船塢都搬到了青衣,騰出來的地皮供建設住宅單位。
再說高興油庫,是香江最大的油庫,同時也是最先進的油庫,能夠存儲和收發幾十種石油化工產品,十一個泊位碼頭中的主碼頭可以停靠十萬噸級的油輪,油缸車髮油臺、桶裝髮油臺等等配套設施一應俱全,並在操作控制和日常管理上引入了計算機技術。
除了這些最容易看到的硬件建設之外,高興油庫在安全,甚至目前還不怎麼被重視的環保方面,也頗多建樹。
等最後參觀完了高興油庫的產品質量檢測中心、工程資料技術中心,以及職員培訓中心,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疑慮的馬克·裡奇,好奇地問道:“高爵士,看得出來,你在高興油庫的建設上,下了大力氣,可你考慮過,到底能賺回多少錢麼?”
高弦悠悠地回答道:“這項工程本來就是在一九七三年發生世界石油危機後,爲了響應保障香江能源安全的迫切需求,應運而生的,除了具備正治意義和商業利益之外,還有其它作用,比如做爲一個成功的樣板工程,去捕捉中國市場的商機。”
“高爵士還真是深謀遠慮啊。”馬克·裡奇恍然地點了點頭,“那接下來,我們就參觀一下高爵士一手打造的香江期貨交易所吧。”
客觀而言,這些年香江期貨交易所的表現有點平淡。
比如黃金品種,雖然目前黃金炒紅了眼,但香江四家證券交易所當中的金銀證券交易所更吸引人,因爲它脫胎於有着悠久歷史的本地黃金交易市場,證券交易反而是副業。
再如棉花品種,香江經濟體系裡像紡織業這樣的實體經濟已經無法避免地衰落了,其中原因除了地產業的獲利水平對商人更具吸引力之外,也和國際大形勢有關。
簡單來講,隨着全球一個個大區貿易同盟的建立,區域內的企業得到了保護,但外面的企業卻要面臨進口配額之類的門檻,香江只是一個殖民地,而且還是一個彈丸之地,在國際談判中能有什麼真正具備話語權的籌碼?
相比之下,倒是一本的資本,在香江期貨交易所裡比較有熱情。
馬克·裡奇是期貨交易方面的行家,這種本事讓高弦在心裡都要認可,所以在實地瞭解到了香江期貨交易所的運作情況後,擺出一副笑而不語、得道高人的裝波伊做派。
高弦對此淡然處之,因爲香江的價值所在,他有着自己的認識。
這就像開曼羣島之類的離岸金融中心和避稅天堂爲什麼能一直存在着,有光就有暗,這個世界少不了灰色地帶。
見高弦穩坐釣魚臺,馬克·裡奇最後忍不住了,主動說起了一些心得,還真讓高弦獲得了不少收穫。
……
就在高弦和馬克·裡奇密議得產生一種惺惺相惜感覺的時候,米國的大熱鬧,果不其然地來了!
巴列維國王在紐約長老會醫院做完手術後,並沒有像卡特總統所希望的那樣,趕緊拎包滾蛋,而是因爲手術之後出現併發症,被轉移到了德克薩斯州的空軍醫院。
對此,德黑蘭那邊終於做出了最激烈的反應,一大幫熱血青年衝進米國大使館,佔領了該處,並扣押了外交人員做爲人質。
其實,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國際公約,即在一九六一年被聯合國外交往來與豁免權會議中採用的《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
說白了,像使館這樣的外交代表機構,雖然其所在地實際爲駐在國的領土,但內部空間則被視爲當事國領土的一部分。
因此,這個事件相當於伊朗人打進了米國領土。
顏面掃盡的卡特總統,如何憤怒可想而知,於是迅速揮舞起了經濟制裁和外交施壓的大棒,其中包括,自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十二日起終止從伊朗進口石油,自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十四日起凍結伊朗在美資產。
在高弦看來,米國各大勢力對凍結伊朗在美資產應該喜聞樂見,因爲這種賬亂得很難理清,簡直就是不佔白不佔的便宜啊。
“老劇本”裡幾十年後,米國總統奧觀海正府爲了達成伊朗核問題全面協議,曾經用飛機往德黑蘭運送現鈔,飛一趟就運送四億美元,實際上便是還目前這筆帳。
值得玩味,或者諷刺的是,一些在美伊朗人也遭到牽連,被米國正府驅逐出境了,即使他們中很多人與人質危機,或者伊朗新政權沒有任何關係,搞得在美伊朗人可謂人心惶惶,高氏財團在米國的公司中就有少數伊朗裔僱員,不得不人道地幫忙隱瞞身份。
簡而言之吧,米國和伊朗新政權徹底鬧掰了,進入了敵對狀態,距離正式斷交僅有一步之遙。
……
當這些消息送到高弦和馬克·裡奇面前後,高弦注意到,馬克·裡奇的神情有點怪異,怎麼形容呢,就好像軍火商知道某地發生戰爭後兩眼放光的那種興奮!
“高爵士,多謝你盛情款待,我已經叨擾多日,就此告辭了。”馬克·裡奇面帶紅光地說道。
高弦明白馬克·裡奇此時心裡長了草,當即安排,送他坐上了飛往英國,途徑中東阿布扎比的航班。
望着飛機消失在茫茫天際,高弦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要動一動呢。
直到助理輕聲催促,高弦纔回過神來,等回到自己的地盤後,立刻秘密給他留在德黑蘭的堪稱死士的部下發出指令,生意難做,就不要再停留在那裡了,先撤回到星加坡。
需要說明一點,雖然表面看起來,米國大使館都被佔領了,一大幫米國人成了人質,德黑蘭說不定混亂成什麼樣子呢,但實際上,伊朗新政權的正府有序運轉,德黑蘭的國際交通也正常,那種激烈的混亂,只不過是一種正治鬥爭手段罷了。
所以,高弦的指令如期到達德黑蘭,而這裡面就有門道了——撤回香江,表示什麼也不做,老老實實地離開德黑蘭;撤到星加坡,意味着臨走前告個密,內容真假無關緊要,只是讓變化更多一些,以提供高弦可能會捕捉到的機遇。
於是乎,德黑蘭很快便又給全世界送上一則超勁爆新聞,繼米國大使館被攻陷後,加拿大大使館也被熱血青年們佔領,最要命的是,米國大使館的六條漏網之魚,被撈了出來,而且還發現了加拿大大使館給他們頒發的假護照。
望着電視裡,加拿大人和米國人一道被送到街上展覽的情景,高弦眼裡跳動着興奮的光芒。
這纔對嘛,五眼同盟就應該同甘共苦!
只是,好萊塢那部《逃離德黑蘭》的電影,好象失去了編劇的基礎。
……
這時候,助理輕聲彙報,“老闆,夫人從多倫多打來了電話。”
高弦連忙收起運籌帷幄的“陰險”表情,還下意識地擦了一下嘴角,然後走過去,拿起了話筒。
“看國際新聞了麼?”易慧蓉的聲音傳了過來,“加拿大在德黑蘭的使館也被攻佔了,外交人員全都成爲人質,加拿大政壇亂成了一鍋粥。”
“正在看,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估計,克拉克總理會非常難辦,本來正府就是由少數黨派聯合組成,在財政預算方案上束手束腳,如果處理不好這個麻煩,很可能因此垮臺,讓自遊黨抓住機會,重新上臺。”高弦柔聲提醒道:“不過,這些都是外事,你只管安心養胎好了,我正等着抱咱們高家的千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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