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都不讓哀家的太子好,”狠厲的雙眸裡有着無法說清的恨意,皇后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那一身凌厲的氣勢早在怒氣發泄之後消失了。“皇上難道就忘記當初栽培太子的心血了嗎?從太子那麼小的時候,就抱在懷裡教着……現在,連父親跟大哥也都不幫太子了,遇到事情,總是推三阻四的,難道他們真不怕二皇子上位之後,會對他們不利嗎?”
嬤嬤的手一直攙着皇后,就怕她一個激動會跌下去,“娘娘,裴大人乃太子的親舅舅,他若不幫太子,怎麼能讓裴家在京城立足呢。你且寬心,或許裴大人另有打算呢!”
“另有打算?”皇后怔愣的呢喃着。
“是啊,自從太子打水嶺回來之後,不是鋒芒盡收嗎?或許裴大人也是另有計較,所以纔沒有幫着太子出頭的,娘娘還是先穩穩心,不要先亂了陣腳,這二皇子成親,那可是大事,還得娘娘主持呢,可千萬不要讓德妃那邊笑話了去啊!”
嬤嬤是苦口婆心的勸着,誰讓他們這些當奴才的都得看着主子過活呢,若是主子的日子不好過,他們這些人的日子就更難受了。
皇后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德妃,其餘宮裡的嬪妃到沒怎麼放在心裡,畢竟她們身邊有皇子公主傍身的,也沒大的家族支持,皇子的年歲也小,唯有德妃兩樣佔全,想着跟皇后爭一把,兩個人在宮裡早就是明着水火不容了。
一聽到嬤嬤這麼說,皇后立刻恢復了理智,望着嬤嬤很是狠厲道:“哼,這輩子,她都休想看哀家的笑話!”
嬤嬤聞言,只是微微低頭,並未回答。她的心裡在腹誹着:若是太子最後不能登上皇位,那不單單是一場笑話,恐怕到那個時候,整個青陽國都沒有皇后跟太子的容身之處了。
皇上最後下旨了,讓二皇子與甄羽茉在最短的好日子裡成親。最短的時間裡,意味着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準備妥當,那麼這一場婚事也不會有多隆重。這對甄家來說,是多麼打臉的事,可人家愣是什麼都說不了,只能默默承受,盡着一切最大的力量照顧到甄羽茉,讓她在受盡恥辱之後不能再受任何的委屈。
一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後,德妃立刻張揚的跑去跟皇后請安,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嘚瑟之意,連傻子看的清楚。
“這是大喜事,自然要辦的妥當,可惜啊,是爲了二皇子沖喜,否則啊,這可是宮裡頭等的大事,該隆重熱鬧的辦纔是,”皇后鎮定的恭喜着,但說出的話,卻讓德妃嘴角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德妃,此事皇上已經派人吩咐過了,哀家也不會委屈了二皇子,只是時間緊迫,有做不到的地方,也得體諒體諒!”
好的壞的,她說了算,德妃想在自己面前猖狂,就不要後悔。
“那是自然!”德妃僵着滿臉尷尬的表情回答着,心裡暗暗後悔自己還是衝動了。
她是想炫耀,想刺激皇后,想看到皇后憤怒的表情,可完全忘記了中宮是皇后掌控的,二皇子沒有另立府邸,這婚事的一切規格都由皇后說了算。
二皇子在病重,又藉着沖喜的名頭來辦婚事,這可想而知了,若是皇后稍微一動心思,這婚事辦的不漂亮是極有可能的。
德妃自討沒趣,最後落得匆忙逃離,讓皇后狠狠出了口氣。
“哼,現在就來嘚瑟,她炫耀的太早了!”皇后出了口氣後,心情好了很多,對一邊的嬤嬤交代着:“二皇子的婚事,就如德妃的意願,辦的漂亮一些吧,畢竟是沖喜,太難看了,可得授人話柄的!”
嬤嬤眨眨眼,一下子沒體會出來。
皇后也沒在說什麼,心裡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太子得知二皇子求了父皇的恩典,要衝喜成親,黑眸裡閃過一絲嘲弄,但並沒有說什麼。
一次水嶺之行,讓他知道自己身後蘊藏的危機重重,身邊看着忠誠的人或許就是別人派來要他命的,所以他收斂了一切欲跟二皇子爭奪的氣勢,保持着自己作爲太子的氣度跟雍容,讓二皇子得意去。
爲了儘快掌握甄家的一切,二皇子竟然相處了沖喜的下作法子,呵呵,若是甄家心裡不惱的話,他這個太子就別當了。
別人家的姑娘怎麼樣,他是不清楚的,畢竟很多家族都當女兒是聯姻的工具,只要對家族有利,怎麼樣都可以。
別說沖喜爲妻,就算是爲妾,人家也高興。
可是,甄羽茉在甄家的地位不一般,甄家對她是疼愛有加,看她不受拘束就能明白。而二皇子呢,竟然敢在這個時候算計甄家,讓甄羽茉出糗,以沖洗身份嫁給他,甄家人若是心存怨恨的話,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太子身邊的幕僚是急的不得了,但見太子依舊紋絲不動,完全不爲所動,不免有些疑惑。
“殿下,這二皇子若是聯手了甄家,等於就把甄家跟上官老將軍的勢力拉攏在手裡了,若是再加上一個戰王,那勢力……可不是誰能拼的下的!”幕僚說話還是轉着彎的,人家就怕說的太白了,惹怒太子。
雖然太子如今的情緒跟心思讓人難以捉摸,但是身爲上位者該有的怒氣,還是存在的。
“戰王要是那麼好拉攏,早就是二皇子的人了,”太子漫不經心的看着自己的衣袖回答着,嘴角含着一抹嘲弄,諷刺說:“本宮到想看看,二皇子有沒有那個本事拉攏甄家跟上官家族……,”
以前的時候,他或許會害怕,擔心戰王或者上官將軍跟了二皇子。但是,從水嶺回來之後,他細細的琢磨着上官鳳綰的態度,想着這些年來,不管他跟二皇子如何的拉攏,龍易跟上官威都紋絲不動,依舊保持着屬於他們的堅持,心裡漸漸的明白了一些自己忽略的事。
以前的他,也恨過龍易跟上官威,覺得他是太子,是父皇親封的,以後青陽國就屬於他的,龍易跟上官威就得聽他的,就該支持他,讓二皇子連蹦躂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幾次拉攏不成,他心生恨意都不敢暴露,就怕得罪了他們,給了二皇子機會。
如今,細細的想來,他才知道自己多麼幼稚。這龍易跟上官威能手握重兵,能兩府聯姻,父皇完全不忌諱,完全是因爲他們支持的只有皇上,誰在他們的眼裡都沒有用,所以才能得到父皇如此的重視。
他一個太子對權勢都有如此重的覬覦之心,更何況還在皇位的父皇了。他若是察覺到上官威跟龍易有一點點的偏向他或者二皇子的話,或許他們手裡的兵權就握不住了。
這些事情,他想明白了,可二皇子不明白。
二皇子一心還在想着拉攏着擁有兵權的兩個人,想用父皇的賜婚攏住甄家,還利用甄家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不得不說,他,其實還有點興奮的,想看看二皇子的目的,能不能達成。
不能達成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這個後果,是不是他能承受的。
沒人知道太子的心思,他淡定的好像放棄了一切似的,讓很多還沒看清局勢的人都有了支持二皇子的心思。
這麼一來,原本要衝喜的清冷婚事變的熱鬧異常,來的客人有很多,也算是無意之中給二皇子掙了不少的臉面。
“茉兒,”看着一臉面無表情的甄羽茉,甄氏頗爲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皇子的目的,大家都清楚,可皇上下旨,就算是沖喜,甄家也沒有任何反駁的可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茉兒百般委屈的上花轎,在衆人異樣的眼光中成親。
“姑姑,”甄羽茉看着甄氏擔憂的眼眸,冷靜的揚起了一抹甜笑,有些遺憾的咕噥道:“茉兒要成親了,可綰兒姐姐卻不能來,真的好可惜哦!”
“等你綰兒姐姐回來了,一定要她給你補嫁妝,補的足足的,讓她心疼心疼!”甄氏笑着回答着,臉上的笑容格外的僵硬,眼裡滿滿都是心疼跟擔憂。
“呵呵,姑姑,爹孃他們給了足夠的嫁妝了,這輩子,茉兒夠了!”甄羽茉望着鏡中靚麗迷人的樣子,微微勾了一下自己冷漠的嘴角,覺得這樣的自己,好陌生,陌生的她都不認識了。
別人眼裡的甄羽茉,是張狂而善良的,有仇有恨,基本上當場都報了,誰都不敢得罪她,給她委屈受。
可這一次,老天覺得她過的太好了,所以硬生生的來了這麼一出,讓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能夠了呢?”聽到這樣的話,甄氏的心頭莫名的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她搖搖頭,狠狠的甩掉自己心裡的不安,安撫着甄羽茉道:“你綰兒姐姐手裡的好東西可多着呢,你別爲她省着。還有,茉兒,不管二皇子什麼心思,他都不敢對你怎麼樣,你得知道,你身後還有你姑父跟你表姐呢,他們不會讓你委屈的,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