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知道梅氏的下場,在地下也會瞑目的!”青竹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笨拙的勸說着。
“或許吧!”扭頭對上她擔憂的雙眸,莊如青優雅一笑,輕鬆道:“那麼多年,就今天的空氣聞着最好,輕鬆自在,讓人舒服!”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莊如青深邃的黑眸落在青竹的身上,笑的別有深意,“嗯,會越來越好!”
青竹對上他的黑眸,莫名的紅了臉,更別說亂了的心跳聲。
莊玉鳳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原本莊家人希望她死也死在莊家,但上官威尋思着梅氏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想從她嘴裡挖出什麼有用的,也只能寄望她唯一的女兒,所以一併把這對母女帶走,等梅家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
“上官威!”充滿恨意的怒吼聲從喉嚨裡吼出來,若上官威此刻在人家眼前,或許早就被濃烈的恨意給剿滅了。
“父親,上官威是想清洗水嶺的勢力了,妹妹被他帶走,若一個不好,梅家的底細都會被她招出來,這對我們極爲不利。父親,下面,我們該怎麼辦?”步步爲營,最後沒料到上官威這個老匹夫會突然發難。
梅德臨望着自己焦急的大兒子,有點恨其不爭道:“慌什麼?一個上官威,還能在水嶺翻天了?”
梅琪羽望着自己的父親,吶吶的閉上嘴,知道自己的性子太過急切,總是讓父親失望,還不如自己兒子來的得父親的歡心。就連梅氏從莊家回來,父親也是喜歡的很,就是這個當長子的,讓父親不喜,總覺得他沒有霸氣,不夠接管梅家的資格。
“去把君兒喊來,”梅家,也就只有這個孫兒靠譜一些。
梅萬君進來的時候,滿臉陰沉,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祖父,父親,”他開口喊了一聲,然後沉聲問道:“上官威這個老匹夫是真的要跟我們梅家作對嗎?”
“都這個時候,不是擺明了嗎?”梅琪羽望着咄咄逼人的兒子,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梅家,本該是他接手的,但從父親如今透露出來的意思可以知道,他並不想讓自己接任梅家,打算直接跳過自己,讓君兒成爲梅家的家主。
雖然最後梅家總會到君兒手裡,但忽略了他,讓他的心裡很糾結。
“君兒,對於上官威的突然發難,你怎麼看?”對於自己的長孫,梅德臨是充滿厚望的。
雖然他知道這一次上官威突然收服了莊家是因爲君兒讓人去劫糧餉,雖然糧餉沒有劫到,但是卻徹底的激怒了上官威,也失去了自己的女兒。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生氣,成大事者,總會有些犧牲的。
一個女兒,他不在乎。
梅氏若是知道一向重視她的父親竟然對她的死無動於衷的話,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父親,水嶺雖然一直在梅家的控制之下,但難保上官威會調兵遣將,這對我們來說,極爲不利,所以該做的準備,一樣都不能落下,”梅萬君一路過來的時候,也是想到了應對的法子,這會兒到沒有思索,直接說了出來。
梅德臨聽他這麼一說,面色一怔,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的意思是想……通知鄭家?”如此一來,梅家在水嶺獨大的可能就不存在了。
“鄭家大少爺回延城許久了,若是被他知道水嶺如今是這樣一種局面,大概會暴走吧,若事情還不能好好解決,或許鄭家用不到梅家的時候,梅家就該在水嶺消失了!”梅萬君很現實的說出了最壞的打算,卻讓屋子裡的兩個人都變了臉色。
鳳綰若是在的話,肯定會狐疑的問上一句:鄭家?是她認爲的那個鄭家嗎?
鄭家大少爺多年不在鄭家,難道是來了水嶺?
鄭家,到底在算計什麼?
這驚天的陰謀,竟然一個在最南,一個在最北,讓人難以置信。
梅家商議的事情,上官鳳綰等人都不曾知道。
鳳綰覺得龍易一直下落不明,心裡難受,看到孩子的時候,心裡都有愧疚,但也不想瞞着他們,雖然他們還年幼,但是對於分離這樣的事情,已經明白一些些了。
她帶着他們兩個一起前往漁村,想告訴他們關於龍易的事情。
漁村的百姓在經歷那一夜心驚膽戰的廝殺之後,知道安全了,才悄悄的回來,但整個漁村的氣氛已經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以前,他們知道水匪不會上岸,所以就算村裡的男人失蹤了,也沒打算離開或者另做打算。但是,當知道水匪竟然會摸黑上岸,心裡的安全感就崩潰了,對一點點風吹草動就驚慌半天,害怕水匪再一次對他們下手。
“這人心惶惶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上官鳳綰問起漁村的生活情況時,紅兒娘苦着臉無助的嘟囔着:“娃兒爹失蹤,官府不管,大家想走沒盤纏,守着嚴姑娘教的那些自救的法子,大家都在熬着,也不知道那天水匪就衝上來要了大夥的命,大夥如今都驚恐的連晚上都不敢睡踏實,”
對於漁村村民遇到的情況,鳳綰微微蹙眉思索着,然後衡量了一下後說:“水嶺的官府或許已經改變主意了,不如讓人再去一趟,說不定大家的問題都能得到解決!”如今的莊如青可不會聽梅氏的,若他真心爲百姓着想,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幫着他們的。
“是嗎?”紅兒孃的語氣裡有着意思遲疑,不敢確定。
“都已經這樣了,不如試試!”
紅兒娘覺得她說的也有點道理,覺得好死不如賴活着,說不定老天可憐,能給他們一條活路呢。
“要是官府真的管,我們就有活路了!”紅兒娘呢喃着,覺得要去跟村長商議一下,剛轉身要走的時候,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對鳳綰說:“夫人,這冬天就要到了,夜間的溫度也轉涼了,那大船上的糧食不多搬走了嗎?就讓守船的人上漁村來休息吧,那大船留在那邊也偷不走,這看管的人都不是本地的,適應不了這裡突然轉變的氣候,免得生生的凍壞了人!”
“看管的人?”鳳綰的語氣扭轉的有些古怪。
“是啊,一到夜深的時候,穿上就有點微光,想來是穿上的人睡不着,在熬着等天亮呢!”紅兒娘也只是無意識的說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上官鳳綰有多重要。
船上早就沒有人了,在發生水匪劫船的事情後,死傷過大,穿上的糧食早就被運走了。而那大船,沒有嚴奼紫的腦子,誰都搬不走,所以她才下令不用人守着,只需要每隔幾天來打掃一下,免得生了灰塵。
船上明明沒有人的,爲什麼紅兒娘會說穿上有燈光呢?
是她看錯了嗎?
不,不可能的!
一晚看錯,那情有可原,不可能每晚都看錯——那是不是表示船上有人?
上官鳳綰滿腦子都是紅兒娘所說的事情,連紅兒娘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只雙眸一直緊緊的盯着停靠在海邊的大船,心裡七上八下,怕自己希望太大,最後又是一場失望,怕到時候自己真的支撐不住。
“王妃,”桃紅看着她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由心疼的喊着。
從京城分開之後,這一次看到王妃,發現王妃憔悴了很多,整個人瘦的都快要被風吹走了。
水嶺海腥味大,不適應的人連飯都吃不下去,更何況王妃惦記王爺,更是食不知味,看着讓人好擔心,真怕她隨時就會倒下去。
“桃紅,你跟着我去下面,梅朵,你們帶着兩位小主子去村裡待着,沒本王妃的命令,誰都不許下來……若本王妃半個時辰內沒回來,立刻帶着兩位小主子回水嶺,明白嗎?”她怕船上另外有危險,不想讓孩子涉險。
因爲她跟龍易的關係,孩子已經受到很多磨難了。
“奴婢遵命!”雖然衆人都擔心她,但誰都不敢違揹她的命令。
安排好兩個孩子之後,上官鳳綰帶着桃紅一步步的往下走,越是靠近大船,心情越是激動難平,害怕危險,也害怕自己錯失了什麼。
此刻,是退潮的時候,所以想要到大船上的話,沒有功夫就無法上去,所以在桃紅的幫助下,上官鳳綰借力使力,最終登上了大船的夾板,望着被蒙上一層淡淡灰塵的大船,她的眼裡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王妃,奴婢進去看看,”桃紅知道她擔心什麼,所以主動請命。
“一起進去,小心一些,”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有點傻,但是腦子裡總覺得自己不去,會後悔。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在甲板上走着,各自警惕,慢慢的靠近船艙後,桃紅不等主子的吩咐,率先進倉,見裡面安全後,才引着上官鳳綰往裡去……。
“王妃,這裡……好像真的有人住着,”桃紅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後,指着一處特別乾淨的地方道:“你看,所有地方都蒙上一層灰塵,唯有這裡沒有……而且,這裡還有蠟燭點過的痕跡,雖然擦掉了,但白天看着特別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