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沒想到甄氏說話那麼不客氣,因爲心虛,她辯解不了,更怕甄氏會追究到底,立刻跪在地上,匍匐着往前,抱住上官威的大腿委屈的哭訴道:“將軍,夫人這話是要出人命的,我對將軍如何,將軍難道不清楚嗎?嗚嗚……,”
那悽慘的哭聲加上悲慼的表情,到是讓不知道的人以爲蘇姨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上官威跟甄氏都冷冷的看着,在他們的心裡,蘇姨娘是否是青白的都無所謂,主要的錯誤就是她竟然身在將軍府裡,心卻向外。
不能爲將軍府着想,那留下也沒意思,不知道哪一天會成爲禍害將軍府的禍根,他們不能繼續姑息。
“姨娘,”蘇姨娘忐忑不安的時候,上官允突然衝了進來,看到自己姨娘跪在地上哭的悽慘,好像被人被欺負了一樣,立刻怒視着在場的兩個人,厲聲道:“父親,母親,姨娘做錯了什麼,你們竟然這麼對她?”
“允兒,是姨娘的錯,你不要管,這不是你管的事,”蘇姨娘見自己的兒子要管這件事,立刻懵了。
她算計好了一切,這麼都沒預料到甄氏今天會突然發難,更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插手。
若是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她就算是硬着頭皮也能撐下去,可允兒一插手,她反倒更被動了。
“放肆!”上官威看到他,想着這麼多年來,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只覺得庶出的畢竟比不上嫡出的,但從未怠慢過,虧待過,沒想到如今自己還要面對他的指責,忍不住怒聲道:“這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嗎?”
“我……唔唔……,”根本不是你的兒子……這句話,被眼疾手快的蘇姨娘伸手狠狠的捂住了,並把他也拽着跪在地上,“將軍,允兒還是個孩子,他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
上官威沒有聽到上官允說出的話,但看着他滿懷怨怒跟桀驁的樣子,冷冷的笑了。
“不懂事?孩子?他比綰兒,比薇薇都還大,竟然還是個孩子?”上官威望着不知所謂的蘇姨娘,很是痛恨道:“這就是你給本將軍養的好兒子?”
甄氏淡淡的看着這一幕,沒有出聲,也沒有摻和,能讓蘇姨娘水深火熱,她就覺得夠了。
再跟人家計較下去,丟的是她的臉。
“這跟姨娘有什麼關係?我的親事不是母親做主的嗎?到現在,母親都沒有爲我打算過,父親要責怪的話,也該問問母親,怎麼能怪姨娘呢?”上官允冷靜之後,就衝着上官威怒吼着,想着反正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就鬧的你們家務寧日。
甄氏挑眉,見上官允還想招惹自己,就冷笑一聲道:“你可真不夠聰明,想要讓將軍責難本夫人的話,憑這一點,真不夠!”見上官允張嘴想說什麼,她完全不給任何機會。“當初,本夫人給上官薇薇找了一門絕好的親事,上官薇薇哭鬧着說本夫人要害她,小戶正妻不當,偏偏送上門去當人家的小妾。你家姨娘當初給說了的,她的一雙兒女是不用本夫人管的,你的親事該問你家姨娘,跟本夫人何干呢?難不成你想娶個破落戶的,還需要本夫人去給你提親不成?”
面對上官允的挑撥,甄氏是完全不給任何臉面的嘲弄着,把他們母子三人諷刺了個徹底,表示她的身份尊貴,管他們的事,就是降低了她的身份,所以根本不願意插手。
上官允還想怒吼什麼,被蘇姨娘攔住了。
“夫人說的是,只是將軍不在,我不好擅自做主,所以……所以才遲遲沒有決定的!”蘇姨娘咬牙回答着,心裡後悔不已。
要是知道甄氏是真心爲她的孩子着想,這婚事的事情,她就不插手了。
現在,沒有甄氏插手,允兒的親事是上不上,下不下,完全沒有機會。
那些大門戶裡的庶女更有利用價值,他們根本看不上允兒,而小門戶的嘛,她又看不上,所以一直拖拉着……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她就該讓甄氏做主,不管娶的那一家,總該跟甄氏有牽連,她也不敢隨意把事情鬧絕了。
“本夫人都能決定自家一雙兒女的婚事,倒是二公子的身份貴重着,讓姨娘那麼爲難,也不知道二公子是什麼來路,讓姨娘那麼爲難呢?”
“夫人何必話中有話呢,允兒若不是將軍的孩子,我能在府裡待那麼多年嗎?”
看着狡辯的蘇姨娘,甄氏懶得繼續扯,回眸望着沉默的上官威道:“將軍,這謠言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爲了將軍着想,這件事,還是請人見證着滴血驗親的好,免得混淆了將軍府的子嗣,或者是委屈了蘇姨娘,弄清楚之後,纔好給京城的百姓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她的兒子,憑什麼要跟不相干的人交代呢?蘇姨娘在心裡怒吼着,但不敢直接跟甄氏叫板。
“夫人,允兒長的多像將軍,這是大家經常議論的,你何苦咄咄逼人,讓我無臉見人呢?”爲了不讓將軍點頭,蘇姨娘咬牙撐着,委屈的哭訴道:“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哪裡還有活路啊?允兒還拿什麼臉面去見人?”
“蘇姨娘錯了,這不弄清楚,謠言傳的沸沸揚揚的,只會讓將軍丟臉,等弄清楚了,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二公子這麼不明不白的,對將軍又是如此敵視着,讓人家看到了,還真不知道心裡會怎麼嘀咕呢。”
“好了,都閉嘴吧,這件事就趁着今天弄個清楚,”上官威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大聲喊道:“來人啊,”
“將軍,”
“去戰王府請戰王與王妃來將軍府,再讓人去蘇家請二小姐回來……,”上官威吩咐下去,竟然還讓人去上官家請了老家主來這裡,可見他想把事情弄個分明,完全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蘇姨娘見他陣仗那麼大,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想的那一招,到底能不能糊弄過去。
府裡有大事,那些請人的下人都不敢耽擱,直接各自往各府而去,不一會兒,各府的人都來了,來的還不只是上官威要請的人。
上官鳳綰心情雖然激動,但想着父親肯定是有事,所以沒有多想的就跟龍易一起出府了。而上官家呢,經過層層稟告,幾乎是整個府裡的人都知道了,才傳到上官默的耳朵裡。等他知道後,準備出府的時候,府裡有些想湊熱鬧的都要跟着一起去,他沒有反對,因爲說多了,反倒說他這個當父親的偏心。
就算到了將軍府又如何呢,威兒不願意讓人插手的事,誰能插手,到時候,只會落個難堪。
蘇家呢,因爲金氏跟蘇哲商議着,要借上官薇薇的手除掉淺綠這個大麻煩,所以在知道將軍請上官薇薇回將軍府的時候,立刻擔心上官薇薇會得到將軍的重視,就拾掇了一番,跟着上官薇薇一起回去,美其名曰:給岳父大人請安。
什麼時候小妾的父親也能稱爲岳父大人了?
對於蘇哲這種見縫插針的噁心性子,上官薇薇連句話都沒有,想着要跟就跟着吧,只要他不覺得難堪就行。
在將軍府裡,她沒有多少地位,再加上父親最疼愛的是上官鳳綰,是不會因爲蘇哲的身份看重他的。
來的最早的是鳳綰跟龍易,因爲戰王府裡的人不敢懈怠,直接稟告上去,加上沒有耽擱,所以來的最早。至於別的府呢,層層耽擱,像上官薇薇最後能得到消息,完全是因爲蘇府的人顧忌着將軍府,不然的話,直接就被打發了。
“父親,母親,”鳳綰跟龍易上前見禮,蘇姨娘跟上官允則給他們請安。
“出什麼事了?”看到府中四個人都在,蘇姨娘是滿臉通紅,上官允則眸中暗藏恨意,不禁疑惑問道。
“你們先坐,等會就知道了,”上官威欣慰的看着女兒跟女婿,覺得他們還能如此相偎,算是最好的。
龍易跟上官鳳綰對視一眼之後,依着他的話坐到了甄氏的身邊,鳳綰更是跟甄氏小聲的嘀咕着,母女兩個有說有笑,完全不把這詭異的氣氛看在眼裡——按照鳳綰的話來說,又不是他們的錯,又沒做什麼心虛的虧心事,怕什麼呢。
咬牙畏縮在一邊,蘇姨娘含恨的看着她們,心中不甘的想着:難道這輩子,她就真的不如甄氏嗎?
爲什麼她那麼努力,那麼拼命,但始終鬥不過甄氏呢?
要是知道最終的結果還是什麼都得不到,那她寧願什麼都不鬥,順着甄氏,由着她安排,或許現在也不會鬧成這樣。
這輩子,她到底在作什麼?
若是不作,所有的事情都隱藏到底,誰都不知道允兒到底是誰的孩子。她現在不怕允兒的身世暴露出來,而是擔心會牽扯允兒的生父。
沒人知道蘇姨娘心裡的想法,上官薇薇來的時候,看到姨娘跟二哥跪在地上,滿身狼狽,立刻奔過去跟着一起下跪,伸手握住蘇姨娘的手問道:“姨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