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行在祖國蒼翠的大地上,王艾抱着兒子指着舷窗外的景物絮絮叨叨:“這叫積雨雲,也叫雷暴雲。地面水汽被蒸發,高空太冷成水珠,凝結多了掛不住,掉下來了變成雨。越多雨越大,太多叫水災,山裡叫山洪,城裡叫洪水。山裡排水靠自然,城裡排水靠系統。古代……”
對面拿奶瓶子的黃欣、看雜誌的時文君、翻書的康絲相繼擡頭,跟看傻子一樣看王艾。唯有在王艾懷裡的王勝很歡快,雖然不知道老爹說的神馬玩意,但可以當配樂和鼓點用,反正就在王艾的大腿上蹦個不停。
見兒子實在不懂,王艾嘆口氣,拎着手舞足蹈的兒子放到隔着小桌對面的黃欣懷裡:“他媽的一分鐘也不老實,唸經都不好使。”
“你家唸經用rap?”時文君翻了個白眼低下頭:“還真是父子連心,就你這亂七八糟的節奏孩子居然能跟上。”
“我憑什麼不能用rap?”王艾撣了撣腿上叫兒子踩出來的腳印:“你覺得和尚唸經就不講平仄麼,反正聽不懂,你不得給觀衆念出點節奏感來?比如嘭嚓嚓、嘭嚓嚓……”
黃欣哄着孩子湊趣:“那是念經嗎?那不華爾茲嗎?”
“誰說的?你聽着!”王艾擼袖子:“唵嘛呢、叭咪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衆生、得聞如、是言說、章句生、實信不……”
華爾茲的旋律不斷迴盪,吵的幾個人腦袋疼,最後王艾自己都噁心了。時文君放下雜誌:“後邊的是……《金剛經》?你可真行,用華爾茲的旋律讀金剛經,你也不怕佛祖怪罪。”
王艾笑嘻嘻的一攤手:“大乘佛法雲:我一閉眼,不光世界沒有,連我自己都沒有。你說他都沒有了,我怕他啥?”
就這麼一路說笑着,當飛機飛到伊朗上空的時候,一家人準備小睡一會兒才停止了談笑。
飛機抵達慕尼黑的時候,拜仁體育主管克里斯蒂安·內林格爾親自帶着人在機場迎接。2000年王艾打州級聯賽的時候,他在多特蒙德,02年王艾打德乙的時候他在格拉斯哥流浪者,彼此沒交過手。但當年的圖賓根青年以打破德國足球歷史的身份,以德乙球隊拿到了德國杯冠軍的事兒,他一定知道。
外人都說這位前領隊、現任體育部主管缺少魄力,但正是他大力支持與王艾的接洽,並最終促成了此次轉會。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僅多次和施拉普納面對面談判,還和王艾通過多次電話溝通。也正是因爲他缺乏“魄力”,或者說不夠強勢,才最終促成了王艾強勢合同的通過。
其實在偶爾的幾次接觸看來,王艾不覺得這人真的沒有魄力。所謂沒有魄力主要是沒有在轉會市場大筆投入,但問題是能否大筆投既不看球探、也不看經理,得看股東老爺是否願意掏錢包。
不掏錢包,你有多大魄力也白扯。
所以王艾對他的印象還行,下了飛機後不僅和他擁抱,還把自己的一家人介紹給了他,這對冷漠的德國人來說是相當友好的表示。
按照雙方的約定,7月18日在拜仁總部舉行新聞發佈會,時間相當緊,所以雙方也沒多說,在機場分手後,王艾一家人登上從意大利帶來的防彈依維柯,保衛們上了在德國本地買的奔馳麪包車,一起開向了“撒瑪利亞莊園”。
嚴竹和張光提前一個星期到的,房子早已經裝修完畢,德國工人的素質還是相當不錯的,尤其是錢給夠的情況下也能爆發出“主人翁精神”,反正負責審覈的嚴竹覺得不錯。工人們走了之後纔是他們的活,包括各種安防系統的安裝調試,對周圍社區情況的調查,乃至槍支等武器裝備的儲備存放等等。
在夕陽的照耀下,王艾一家人抵達了靠着大片人工林邊緣的新家,進門之前王艾先圍着房子轉了一圈,還和下班的熱情鄰居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分鐘。整個房子是現代氣息非常明朗的建築物,前任房主看樣挺有想法,王艾也沒大動,除了一些傢俱、裝飾更新了之外,主體結構仍然保留。不過這並不影響德國媒體和周圍鄰居都管這處房子叫“撒瑪利亞莊園”。
本來王艾就是一個相當熱心公益事業的人,每年R基金和王基金上報的幾千萬歐元“收入”不是假的,中國民政部、西班牙公益基金管理署公佈的數據不會造假。而在任何一個國家,一個熱心的人都會受到歡迎。只是以前王艾從來不主動宣揚這事兒,他靠着球技就夠了,只有他的贊助商會幫忙宣傳,畢竟代言人名氣越大、形象越正面對贊助商越有好處。
而這次加入拜仁,恰好是他完成足壇大滿貫、金滿貫之後。在意大利三年半,幫助球隊拿到了16個冠軍,兩個歐冠冠軍,這讓上賽季兩手空空、上一個歐冠冠軍已經過去十年的拜仁眼熱不已。所以在王艾、國米、拜仁三方秘密簽約後,拜仁的宣傳攻勢相當猛,不僅擺出了在德國王者歸來的架勢,更是直接瞄準了歐洲之巔。
所以,王艾的新家自己還沒來得及命名,就被德國媒體、鄰居們、拜仁球迷甚至俱樂部官員給命名了。
王艾這段時間在國內忙碌,卻也一直關注德國這邊的情況,發現了這個苗頭之後,也不好說什麼。既然西班牙球迷叫他rey,倫敦球迷叫他wiwi,意大利球迷叫他中國皇帝,那麼德國球迷如果叫他撒瑪利亞人,他好像也沒法反駁。
這玩意就是意識流,而且還是先入爲主的意識流,通常是掙扎反對無效的,不如就認了。
進入家門後,王艾揹着手又在院子裡、房子裡上下左右溜達了一圈,其他人也是。這個家很大,當然人也很多,老老少少18個,其中男人7個,女人11個,王艾一家人照例住在三樓,女保衛們住在二樓,一樓是男保衛和助理李俊的。
其實在米蘭的時候,後期伴隨着兩個女主人的入駐,房子已經有些擠了,尤其是劉丁香逐步上位,也有了自己的助理以後。
王艾不走,她早晚也得走,太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