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看了看施拉普納和自己的兩個保衛,一笑:“我又不會踢不上球,至多耽誤一年而已。”
施拉普納又深深喘息了幾下才道:“如果這次轉會不成,那麼也該我們和俱樂部談續約了,續約條款中一定要加上解約條款,要不然太被動了。”
王艾點頭,一旁的嚴竹卻發問道:“如果俱樂部就不放怎麼辦?”
王艾和施拉普納對視一眼道:“三個方面,一,球員想走,俱樂部就不放,傳出去很敗人品,會導致所有大牌球星都不敢來;二,球員可以不續約,到時候合同結束自由走人,俱樂部一分轉會費也撈不到;三,社會聲譽會影響俱樂部的營收,包括門票、廣告、轉播。總之,哪怕撕破臉,也沒人和錢過不去,幾千萬的買賣容不得任何人任性。”
嚴竹和趙丹對視了一眼,沉默下去。
王艾秒懂,他們的意思是別人不能,但羅曼先生,沒準兒!
王艾也無奈,是的,一般的俱樂部不會硬留着堅決要走的球員,哪怕球員出於職業精神不放水,但裂痕已經形成,尤其是大牌球星,支持他的球迷會拒絕繼續爲俱樂部消費。而大牌球星的個人流量是俱樂部支付其高薪水的前提,這樣一來,一旦球星的個人支持者不再消費這傢俱樂部的產品,那麼俱樂部給他的薪水就是徹底賠錢了。所以,硬要走的,俱樂部卻還非要留的,基本上就和錢無關了。
但是呢,羅曼先生很特殊,他太有錢,又太着急,還不怎麼冷靜。所以他幹出什麼事兒來都不稀奇。
王艾現在也一團懵,只能快點回倫敦和俱樂部碰一下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哪裡出了問題,然後才能考慮怎麼解決。現在只能期望羅曼先生仍舊冷靜,千萬不要來脾氣,那可太糟了。
“博士,今晚十點的航班還有票!”康絲跑來彙報。
王艾點頭:“那就走!”
直到上了航班,戴上眼罩後,王艾纔有心情慢慢梳理這件事。可惜現在得到的信息太少,王艾大概能猜到是何塞的那一番話所導致的,但他只是源頭,而要打通這件事,不見得癥結也在他那裡。王艾也無法準確瞭解目前俱樂部、羅曼先生的具體態度。
想到這有些煩躁,拉開了眼罩的一角瞄了瞄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和不時劃過的流光溢彩的城市,扭頭看了看身旁本來該昏昏欲睡,卻仍舊緊皺雙眉,焦慮不安的康絲。
心中嘆息,我還是個孩子呢!
可身爲這個團隊的核心,有些事不用人教,王艾就會了。
“露西亞你不要擔心,我轉會是爲了更好的發展,但留下來的發展也不會差。沒關係的。哦對了,回倫敦後我放你幾天假,特批你一千歐的置裝費,好不好?”
“真的?”康絲的眉心都樂開了。
“不過你省點花,今年就這一次。”
“噢!”
康絲知道,王艾是假裝想得開;王艾知道,康絲是假裝開心,男人都無法拒絕時尚之都的招攬,何況女人?何況爲這件事前前後後忙碌了很久的王艾助理?
但怎麼辦呢?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能有人互相慰藉,給與溫暖,已經很幸運了。
深夜的希思羅機場,依舊燈火通明,由於衆人完全沒考慮到會有這種變化,所以也就沒人提前來科巴姆收拾房子,包括把車開到機場。所幸從米蘭出發之前康絲想到了這個問題告訴了王艾,王艾正好想快點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給彼得肯揚播去了電話。
最終,一輛俱樂部的中巴車停在機場外將王艾送回了科巴姆。
彼得肯揚和別的俱樂部官員都沒露面,不知道是時間太晚了還是還有事要處理。
到了熟悉的家門前,王艾的情緒突然平復下來:既來之則安之,事兒再大再麻煩,也終究要一點點的往前走,現在考慮再多也沒用,明天去訓練就能搞清楚了。
家裡好幾個月沒人住,積了一層灰,好在臨走時都蒙了布,天色太晚了,來不及徹底收拾,於是吸塵器、拖布齊上陣,把各個房間地板草草清理了一遍。
依次和施拉普納、嚴竹、趙丹、康絲道晚安,王艾迴到自己熟悉的大牀上,仰面朝天躺下,命運無常啊,本來一切順利,他都準備這幾天就給張斌打電話了,央視那邊一大堆事兒都等着呢。
今天臨時試了試俱樂部,大半夜的爲了他自己,還真的派出了一輛車,這起碼錶明這個突然事件並非是王艾引起,俱樂部對他的態度仍然是善意的。那麼,大概真的是何塞又和俱樂部之間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俱樂部對他的轉會活動突然叫停。
何塞……
何塞,不會是出於對自己的惡感而施加阻撓,這個結論一出現在腦海中,讓王艾更頭疼了。
如果是出於情感的好惡,其實好辦,就怕這種無關感情,純粹是利益謀算的決定。這意味着對方的決定是冷靜理智的,也是難以更改的。
同時,王艾這一方轉會的決定,也是無關感情的,也是出於利益考量,冷靜理智的。這也就意味着,過去兩年甚至更長時間,王艾與何塞建立的友誼正在搖搖欲墜,兩人之間這一次很難尋求共同利益達成妥協。
但有些東西還是講不通,何塞強行留下王艾對他來說沒有好處。一個是又一次違逆甚至打了俱樂部的臉,一個是深深干擾破壞了王艾的計劃。那麼你接下來還想要借重王艾的攻擊力,那就別怪王艾給你使絆子:最典型的就是平常比賽很賣力,體現“職業精神”,關鍵賽事給你掉鏈子……我還不行有個狀態起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