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尹斯科在吃素，王艾就沒有了討論下去的興趣，但見林龍還興致不減，考慮到他爲了工作、爲了自己要離家舍業兩個月也不容易，便多說了兩句：“運動這條路，處處是陷阱、處處是死衚衕，真正的陽關大道藏在千百條小路當中。”
“看不清？”林龍果然感興趣。
王艾思考了一下：“兩方面吧，一個是時代在往前走，過去的陽關大道不完全符合未來的陽關大道，沒有人能未卜先知，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這是‘藏’的一個原因。另一個是陽關大道雖然光明，但路程最長，走的最辛苦，一旦發現有人走上了，而且走的還挺遠，後邊跟着的人就會更累，累到一定程度就會主動放棄，還會告訴自己‘沒準陽關大道不是隻有一條’。”
“一個是不懂、一個是堅持不住。”林龍總結道。
“對呀。”王艾伸了個懶腰：“沒有什麼行業比體育的競爭更直白了，每一個人的對手都是全世界，只有擊敗了全世界的競爭者才能領先，才能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吃到最肥的肉。當然了，一個時代能承受的領先者，哪怕是足球也僅僅是兩三個，再多了資源不夠分，反而會拖累了整個行業的繁榮。”
“超巨？”
王艾聳了聳肩：“現在叫超巨，過去叫巨星，都是一樣的。當有人填補了這個生態位以後，類似的人就很難上去了。假設沒有梅西，尹斯科看到那個空的生態位，可能就不會放棄，可能就會真的成長起來。”
見王艾累了，林龍告辭，雷奧妮瞅着王艾：“你覺得尹斯科真能？”
“誰知道呢。”王艾不以爲然：“他就是，也對我沒什麼影響，我的生態位不在老足球版圖，而是新版圖，是國際足聯爲代表的主流足球世界力爭向亞洲尤其是中國推廣的地方，他們需要一個代言人，這裡也有一個生態位。”
“歐洲、南美、亞洲？”雷奧妮數了數：“正好你們仨，非洲是不是也要一個？”
“非洲不行。”王艾搖頭：“主流足球世界推廣足球的目的是爲了賺錢，就像早年NBA總裁抱着錄像到央視門口求着播放一樣，放就行、不要錢，這是培育市場，然後千百倍的撈回去。足球也一樣，亞洲和中國成長快，下一個風口，提前佈局到時候吃的最肥。但非洲就……”
雷奧妮會意，以非洲的軟硬件條件，幾乎不可能變成一個真正強大的經濟地區，佈局這裡的受益會非常少。
“你們仨退役以後呢？”
王艾橫了雷奧妮一眼：“生態位還在，但是不是有人水平能夠到就不好說。歐洲好說，現代足球發源地，根深蒂固，C羅下去了能上來填補的恐怕不止一兩個，到時候還得爭一陣兒。南美稍微差點，太依賴天賦，趕上出妖人了能把歐洲按下摩擦，但經常出不來。最差的是亞洲，是中國，起碼未來十年絕不可能。”
說到這，王艾苦笑道：“我費勁力氣在歐洲基礎最好的德國足球世界打了一個通道，就指望有人複製我的模式，結果呢？金元足球來了，好苗子都留在國內撈錢了。”
雷奧妮坐到王艾身邊摟着他的胳膊：“那不正好顯得你珍貴麼？沒人能複製你的成功，你退役了纔會讓球迷念念不忘。”
王艾失笑：“我退役了又不指望繼續撈錢，要大家念念不忘幹什麼？”
“大家記得你，你說話纔有人願意聽呀。”雷奧妮繼續春風滿面。
王艾挑了挑眉：“這倒是，我這個院長也是靠的知名度纔沒人敢反對。”
“就是啊，以你的脾氣，投入整個青春乾的一件事兒，如果以後走歪了你肯定忍不住。這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明明你是對的，你發出的聲音卻無法被聽到。”
王艾點頭又搖頭：“最悲慘的其實是明明你的聲音能被所有人聽到，結果你卻說錯了話。”
“哈哈。”
從希洪愉快的飛回馬德里，全隊立刻就圍繞着拜仁來訪展開了籌備，首發名單早早就確定的差不多了，本澤馬、王艾、C羅、貝爾……全主力迎戰！
不管上一場贏多少，對這場比賽來說意義都不大，上賽季來萬可是有一場“9分鐘進5球”的瘋狂表現。雖然在整個賽季的總進球數上距離王艾還很遠，但起碼這一項，連王艾都沒做到過，拜仁的球迷們現在面對王艾的時候也能稍微挺起胸膛了。
萬一來萬這場打瘋了，再加上拜仁一貫的瘋狂氣質，給皇馬來個“伯納烏之夜”什麼的，恐怕皇馬丟的就不只是今年的歐冠，連精氣神都會被打掉，銀河2期會因此墜毀也說不定。
當然這種極端情況發生概率不高，但仍然有就是了。
爲這場比賽，在林龍的安排下，王艾特意在回到馬德里的第二天，也是拜仁來到馬德里的同一天，也是比賽的前一天，在上午用一個小時處理了學院日常工作後，用視頻的方式和體育頻道連線，不過林龍說不是直播，而是錄下來了還要剪輯一番。
王艾也沒多問，反正體育頻道不能害他。
這次視頻訪談的焦點就是明天的比賽，以及許多球迷津津樂道的“兩代射手王對決”的話題。
“不不，我和來萬不能說是兩代人。”王艾對着鏡頭頗有些哭笑不得：“我87年的，他88年的，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兩代。”
“可大家的印象好像真的是兩代？”賀煒笑呵呵的問道。
王艾挑了挑眉：“可能是因爲他出名比較晚吧，所以才讓大家這兩年才注意到他，其實他挺有實力的，成長的也不算晚。我當初在拜仁的時候就注意過他，他那時候我僅次於我的射手，也是我走之後拜仁填補攻擊力的首選。”
“有人說，他是下一個超巨？是最有希望打破你們壟斷的人？”
“是不是下一個超巨我不知道，這個取決於很多因素。”王艾搖了搖頭：“不過說打破我們壟斷，這個很有可能，畢竟他比我們三個都小，現在知名度和能力又都上去了，是很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