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流產
在噴薄而出的快樂之後,一切變得風平浪靜,魚兒軟軟地躺在了張山的懷裡。這時候她對自己剛纔瘋狂的舉動,突然感覺到奇怪。。。。。。。
懷孕纔剛剛兩個月,她就在情感的飢渴中,忍耐得太久了嗎?
一向冷靜理智的她,怎麼會不顧念腹中的孩兒,這麼狂放呢?
剛纔的她彷彿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想起那放任的行爲,可能給腹中孩兒帶來的傷害,魚兒的心裡頓時泛起一絲冰冷的寒意。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隨着疼痛,有一種溫熱的液體,從魚兒的腿間緩緩地流了下來。。。。。。
“好痛呀,山哥哥,我好痛。”
一向堅強的魚兒,此時也覺得無法忍受。抓住張山的手臂痛苦地說,好像是抓住一根什麼救命稻草。
張山在燭光下看着魚兒竟然已經見紅了,不由嚇了一大跳。她已經懷孕了,怎麼可能見紅呢,難道是孩子保不住了。
想到剛纔的情景,自己原本是不想那麼瘋狂的。但是魚兒極力堅持要做那種事兒,力氣小點還不行,還得讓他更大力些。
這下糟了,一時的快活,帶來的可能是永遠的痛苦。
想到這裡,他有些不高興地說:“我說了不要那樣的,你就是不聽,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太任意妄爲了嗎?”
“你這個時候還要忙着罵我嗎?”
魚兒覺得心裡很委屈,這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呀。難道自己真的能左右張山的思想和行爲嗎?從來不像其他女子般哭哭啼啼的魚兒,此時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靜靜地掉了下來。
張山看着她委屈的樣子,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了。連忙給她賠不是:“我的魚兒呀,對不起,都是山哥哥亂說話。”
“山哥哥,救救我們的孩子。”魚兒用微弱的聲音說。
張山聽到這裡,趕忙起來穿衣,再迅速幫魚兒也穿好,就發瘋一般跑了出去。。。。。
這時候,他是真的慌了。這荒山野嶺的,要送魚兒下山,他要去找王志遠幫忙才行。
“咚咚咚。”王志遠看了一會兒書,這纔剛剛睡下,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連忙打開門,見是張山,連忙問:“怎麼了?”
“不好了。。。。魚兒出事了,可能孩子。。。。。保不住了。”張山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說。
王志遠皺起了眉頭,連忙說:“你不要慌,我妹妹學醫多年,我去叫她。還要把我媽叫來,她生過孩子,比較有經驗。好像這種情況,隨便移動魚兒反而是不好。”
魚兒覺得這種痛,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甚至是無法想象的。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全心期待的寶寶,正在一點點地離開她。
“不要呀,孩子不要呀。”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魚兒不由心痛如絞。
張山帶着王志遠和清荷,還有王父王母浩浩蕩蕩地衝進屋子,讓一向灑脫的魚兒都忍不住紅了臉。畢竟她還在不停地流血,看見王大哥和王父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看着魚兒痛苦的樣子,清荷微微一笑。看來魚兒的孩子還沒來得及出世,就要胎死腹中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真好。她絕對不能讓魚兒爲張山生兒育女,生了孩子之後,自己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在痛苦中苦苦掙扎的魚兒,無意間看見了她臉上的微笑,不由心中一動。自己今晚是不是中了她什麼毒招了,但是細想剛纔的情景。她只是給自己把了脈呀,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那一陣陣的劇痛傳來,讓魚兒漸漸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她痛苦而低沉地叫着:“哎喲。。。我的肚子。。。好痛。。”
看着魚兒這種樣子,張山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王志遠也是第一次看見魚兒這麼脆弱的樣子,心裡非常難受。
“清兒,你趕快給魚兒把脈,看看孩子還能不能保住。”王母讓張山和王志遠還有王父都出去,這種時候一屋子男人在這裡,實在是太不方便。
“孩子已經死了。”清荷把完脈後,非常肯定地說。
王母嘆了口氣,連忙安慰魚兒說:“孩子,你現在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魚兒頓時驚呆了,自己的孩子竟然已經胎死腹中了嗎?
聽到這裡,退到門口的張山不由懊惱不已,開始他對這個孩子是很抗拒的。但是時間的推移,他漸漸地愛上了這種即將爲人父的感覺。
他經常會輕輕地撫着魚兒的腹部,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想着八個月之後,他們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寶寶。會哭會鬧會笑,他就覺得非常非常幸福。
不管是虎頭虎腦的小子,還是清秀漂亮的丫頭,他都是一樣喜歡的。從男孩到女孩,再到雙胞胎,他和魚兒都取了無數個名字了,但還是覺得不夠好。這就是做父母的心,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給孩子,包括一個名字。
現在一切都完了,如果娘還活着。知道他們這麼任意一折騰,就把孩子給折騰沒了,肯定會傷心的。
她活着的時候,自己沒能好好孝順她,現在殺害孃的兇手也沒有找到。本想着明年抱着孩子到她墳前,這也算是他們唯一可以安慰娘在天亡靈的方法。現在一切都完了,完了。
他到了外面,蹲在了地上,痛苦地抱住了頭。。。。。。
王志遠非常擔心魚兒,他曾經聽過一句鄉間的俗話,寧生一個,不生一截。也就是說流產給女人身體上的痛苦絲毫不亞於正常生孩子,想想也是如果是正常生產,孩子是活的,會向下用力。孩子死了,卻是一動不動的。
更不要說那種精神上的痛苦了,抱着一個鮮活的小嬰兒,是怎樣的喜悅。看着一個夭折的小生命,又是怎樣的心痛呢。
“張山,你要好好照顧魚兒,這次她真的是受苦了。”王志遠對張山說。
如果魚兒是他的娘子,這一刻一定不會出來,要握住魚兒的手,陪着她度過最痛苦的時候。但是他不是,永遠也不會是魚兒的相公。
和魚兒相處時間不長,但是他懂她,是那種對愛死心塌地的女人。
看着堂堂的縣官大人,對着自己的娘子這麼關心,張山想起廚房裡的一幕,心裡覺得很不舒服。其實不只是女人的眼睛毒,男人也是,誰覬覦自己的娘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她是我的娘子,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不勞大人費心了。”他冷冷地說。
見張山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冷淡,以前他都是跟着魚兒叫自己王大哥的,現在換成了大人。王志遠想着肯定是他痛失愛子,又擔心愛妻,所以纔會這樣的,於是寬容地一笑,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候秀秀跑了過來,拉住張山問:“我聽說魚兒要流產了是嗎?”
“是。”張山低低地應了一聲。
王志遠覺得秀秀也是個好幫手,就對她說:“你也進去幫幫忙吧。”
“那我進去了。”秀秀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跑了進去。
魚兒那是她的大恩人呀,那是多好的女人呀。爲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素不相識的張虎,四處奔走,對自己也是百般照顧。爲什麼老天爺就不長眼呢,連她的孩子都要殘忍地奪走。想到這裡,她抹了一把眼淚站在魚兒的旁邊。
“秀秀,你出去燒開水,待會兒幫魚兒洗一下。”王母吩咐道。看着魚兒越來越痛苦的樣子,她知道孩子就要出來了。
“好,我馬上去。”秀秀又狂奔出來。
清荷的臉上表情突然變得非常複雜,她知道很多女人都是因爲流產時,大出血而死的。
她對王母說:“母親,這裡太髒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魚兒有我照顧就好了。”
“那好吧。”王母站起身來,對女兒的醫術,她是非常放心地。
魚兒在迷亂之中,也隱隱感覺到一種危險。不行,她不能把自己的命交託到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手裡。
她連忙一把拉住王母說:“師母,我害怕,你留下來陪我。”
魚兒心裡想着只要師母在,清荷就動不了什麼手腳。不然的話,以她高超的醫術,來個母子雙亡,也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見魚兒對自己這麼依賴,本來已經站了起來的王母覺得心頭一熱。這孩子,就是對自己親,讓人覺得怎麼疼她都不過分。
這時候有一種飛速下墜的疼痛傳來,魚兒不堪忍受,狠狠地抓住了自己散落的長髮。她的口中不知不覺地發出痛苦的叫聲,劃破夜空。
“啊————”
房外蹲在地上的張山,猛地站了起來。魚兒怎麼了?孩子怎麼了?
王志遠也不安地開始走來走去,魚兒怎麼會發出這麼淒厲的慘叫聲呢。
有一個什麼東西,從魚兒腿間滑落。奇怪的是,那種疼痛突然完全消失了,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時候秀秀端着水走了進來,王母示意她用托盤拿走那個東西。
“讓我看看。”魚兒知道那就是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兒,就堅持要看一下。
拗不過她,秀秀把托盤遞到魚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