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和小魚兒一人挑着兩桶酒到集市上去賣,很晚纔回來,張嬸在門口等着他們。
“山兒,魚兒,怎麼樣?”
“一碗都沒賣出去。”張山難過地說,今兒他和魚兒在集市裡蹲了一天了。過往的人,都和他們熱情地打招呼,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買他們的酒喝。”
魚兒放下擔子,沉思了很久開了口說:“咱村裡家家戶戶都會釀酒,所以這酒就不金貴了,纔會沒人買。我想想,對了,我有個辦法……”
聽完魚兒的話,張嬸就不高興了,大聲說:“這是辦法嗎,你這是在敗家呢。”
“娘,你相信我一次好嗎?我什麼時候浪費過咱家一分錢呀。”魚兒摟住張嬸說。
“是呀,我相信魚兒絕對不會敗家的。”張山說。
張嬸說:“就依你們吧,簡直是胡鬧。”
第二天黃昏
每天這個時候,村民們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都是緊趕慢趕往家裡去。遠遠地看着自家屋子上冒出來的裊裊炊煙,想着回家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就覺得心裡暢快透亮。
在必經之路上,魚兒和張山立了一個大牌子:“免費品酒三天。”
村民們也多半喜歡貪點小便宜,連忙上前問:“魚兒,真的不要錢嗎?”
“不要,你們儘管敞開了喝。”魚兒爽快地說。
王叔上前打開酒缸,見上面飄着一粒粒紅色的東西,甚是好看,不由問小魚兒:“這是什麼東西呀?”
“是補腎的枸杞子,男人吃了精神足,女人喝了不易老。”魚兒伶牙俐齒地說。
村民們一聽就樂了:“這麼好的東西呀,給我一碗,我也要一碗。”
魚兒看着他們挑下來的酒,快要全部喝光了。連忙阻止大家,拿出很多水袋說:“如果有想帶回家給娘呀,老婆,孩子嘗一嘗的,到這裡來灌酒。”
村民們沒想到還有這麼好的好事,白喝還可以白拿回家。不由一個個上前搶水袋,小魚兒連聲說:“不急,不急,人人都有。”
每個人都是帶着酒嗝,帶着酒袋滿載而歸……
晚上,魚兒回到家,見張嬸愁容滿面,不由安慰她說:“娘,不要急。再過兩天,就會有人買咱的酒了。”
“再過兩天,我們的酒都要被這些酒蟲喝光了。”張嬸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酒,就這樣送給別人喝,心裡都像是在滴血一樣。
魚兒說:“是呀,所以我們今天又帶回了糯米,今晚還得繼續做酒才行。”
“還做呀,賣的掉嗎?”張嬸真的是有點不高興了,這樣下去,自家家怕是要窮得揭不開鍋了。
三天後,見魚兒和張山送酒的地方空無一人。雖說家家戶戶都會做酒,但是像蜜一樣的好酒,還是第一次嚐到。想着那美酒的滋味,村民們肚子裡的酒蟲開始作怪了,於是三五成羣地上了明珠山。
聽到門被拍得山響,張嬸出去開了門,見外面全是人,嚇了一大跳。
“張嬸,我們是來買酒的。”
“你家的酒實在是太好喝了。”
“我娘說讓我帶些回去呢。”
“我老婆和孩子也喜歡喝。”
聽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張嬸頓時歡天喜地地想:“這個魚兒呀,真的是快成精了。”
魚兒已經準備了很多水袋,給他們裝酒。他們這三天做的所有酒都被村民們搶空了,還有人沒搶到,不樂意了,千叮嚀萬囑咐,讓魚兒和張嬸趕緊做酒,他們三天後來拿。
魚兒酒是賣得很便宜的,兩文錢一水袋。但是她的竈臺上已經堆滿了村民給的錢。
看着他們都走了,魚兒果斷地說:“娘,相公,咱關門數錢。”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除了挖些藥材,已經很久沒有進賬了。看着明亮的燭火下,張山和張嬸歡天喜地地在數錢。魚兒有種幻覺,自己想過的那種幸福日子終於來了。
“怎麼樣?多少。”她抱着手在旁邊說。
張嬸激動地說:“算起來,竟然有二十兩銀子呢。”
“這才六天的功夫,這麼說一個月,咱就能賺一百兩銀子呢。足夠咱吃上半年。”魚兒迅速地在腦中打着算盤。
“魚兒我們發財了。”張嬸興奮地大叫着。
看見婆婆這樣,魚兒也是滿心歡喜:“娘真的是老小孩,老了就像小孩一樣。這纔是個開頭,以後我一定好好賺錢,把咱家的老宅子給買回來。”
“別人說你是仙女下凡,我還不信,今天我信了。”張嬸對魚兒說。
聽着堂屋裡傳來的歡聲笑語,麗兒用被子矇住了頭。魚兒每天到山下去送酒給人家喝,她還等着看笑話呢,沒想到她又賺錢了。世上怎麼有命這麼好的女人呀,好像老天爺都時時刻刻在護着她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魚兒突然連聲叫着。
“怎麼了?”張嬸連忙問。
“還說第一罈子酒送給我吳大哥喝的。我都給忘了,真的是個沒良心的東西。”魚兒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張山看着心疼說:“不許亂拍頭,我疼。”
“我拍我的頭,你疼什麼。”魚兒瞪了他一眼說。
張山指着心口窩的地方說:“你頭疼,我心疼。”
“油嘴,這樣三天後,我帶着一罈酒去京城,給吳大哥。他對我們兩口子有救命之恩呀,真的是恩同再造。正好也去看看水兒現在怎麼樣,我想他了。”魚兒說。
聽到水兒的名字,張嬸的心都顫了一下,水兒打小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一天,現在竟然在那麼遠的地方讀書:“我也去,我也想水兒了。”
“行,咱一起去,也帶娘出去吃點好吃的。”魚兒點點頭說。
張山想着他們走了,就剩下自己和麗兒表姐兩個人,不由皺起眉頭說:“讓麗兒表姐也去吧,我一個人反正也會做飯。”
“那要看她願不願意去了。”張嬸說。
張山說:“娘,你去和她說說,好好說說。”
回到房裡,張嬸對麗兒說:“我和魚兒過幾天要去京城,你也一起去嗎?”
“他們走了,不是隻剩下自己和山兩個人嗎,多好的機會呀,傻子纔去呢。”麗兒連忙說:“我最近幾天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