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會場裡燈火搖曳,時間過得特別緩慢,此時整個雨露樓的氣氛都很凝滯了,此時輿論和目光在空氣裡交織着,曹家與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來:“現在最後壓軸出場的是,我們金陵布行的萬山布行,現在,就讓我們萬山布行的掌櫃來和大家說說這過去一年來取得的成績,另外還有……”
在曹家與這些場面話說完以後,幾乎所有人都望向了沈家這邊,沈玉平和沈玉恆安靜不語,微微皺眉。在一旁的譚掌櫃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站起身來,和周圍的同行們抱了抱拳,準備上前。身後,華安有些猶豫地想去拿唐雨墨此時緊緊壓在右手下的錦盒,沒動,華安用了點力,還是沒動。
本來要上臺的譚掌櫃此時已經發現了唐雨墨的態度,他很是爲難,過了好久,回過頭來,試圖自己去拿錦盒,他低聲地寬慰唐雨墨:“還有機會的……”
雨墨看着他,然後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那個笑容轉瞬即逝,聲音變得冰冷:“放手。”
譚掌櫃畢竟知道主僕有別,立刻縮回了手,但是還是苦口婆心道:“三少奶奶,咱們還是有機會的。”
全場都安靜了,大家聽不到唐雨墨和譚掌櫃的交談,但是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惋惜或者幸災樂禍地沉默着。
又過了一會,在大家安靜得幾乎要崩潰的時候,唐雨墨的聲音在會場響起來,聲音很平淡:“我們沈家……退出競選。”
這個反應是衆人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的,滿場現在都是竊竊私語聲。譚掌櫃皺了皺眉,看看四周,極力壓低了聲音道:“咱們還是有機會的,三少奶奶你不要亂來……”
譚掌櫃爲了皇商已經頂着巨大的壓力忙了那麼久,也做出了很多努力,這幾天因爲覺得勝券在握,才稍微高興了一點,剛纔田家的那黃金錦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雖然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他畢竟是生意的老江湖了,他能夠大概整理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從田家出場的時機,到曹家與大人的安排和態度,這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猝不及防。
這簡直就是沈家最大的噩夢!
其實譚掌櫃的壓力很大,但是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強忍着自己所有的情緒,把唐雨墨拉回來,此時他作爲一個老人家,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至少……盡力而爲。譚掌櫃看來,事已如此,再耍小女人的脾氣也無力迴天,人要和事實低頭,一味固執只會丟了沈家的風度。
但是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唐雨墨仍然搖搖頭,堅決地重複了一次:“我們沈家,退出競選。”
譚掌櫃強壓着火氣,剛想繼續說話,前面的曹家與已經皺着眉頭站起來:“沈三少奶奶,今天不過是讓你們沈家說說你們的成績,大家交流一番,我們織造局堂堂正正,哪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口口聲聲要退出什麼?你就算是一個女人家,說話也要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