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被那些人邀請過去,儘管名義上是說招待原來的朋友一餐酒飯,但是在場的各位文人才子,其實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些嘉興的才子眼裡,那許子陵是杭州嘉興一帶出名的風流才子,風流居前。儘管確實有一定的才情,但是遠遠不如他的風流出名。但是對於查心蕊,他們其實並不怎麼了解。但是在許子陵的介紹下啊,再加上知情人的吞吞吐吐和模棱兩可,大家就基本上簡單地瞭解了這個女人的情況。
這個人性格獨立,招了贅婿,家財萬貫的商賈千金還長得美豔動人,沒準那許子陵已經成了她的情人。而那外地來的沈潤山,也是這樣的富商大賈的背景,對於他那妻子,那就該不用怎麼在意了——雖然唐雨墨長得漂亮氣質也好,但是好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江南才子本來就是以風流倜儻爲豪的,所以這些人雖然不是什麼故意說話挑逗,但是覺得詩詞挑逗眉目傳情什麼的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對方既然出身商賈,在他們眼中自然是不如書香世家那麼高潔,所以那許子陵和查心蕊的事情居然也沒引起別人什麼反感,他們反而以邀請許子陵爲藉口大家聚聚,按照普通的規矩宴請賓客。
當然大家也知道如果被邀請的那女人如果真的動了什麼心思,之後你情我願也算是一樁風流韻事,而在大家眼裡,不過是多了一件更加可以津津樂道的風流韻事。
其實這些才子在青樓的畫舫裡請別人過來赴宴,也不大穩住,但是其實他們主要邀請的是許子陵,而且這的菜確實做的好,沈潤山本來也可以直接拒絕不去,但是既然查心蕊開口了,唐雨墨更是不覺得有什麼顧忌也不想掃大家興,所以也就過去坐坐。在那也就是和別人應酬說幾句話,開開心心吃了一頓。酒飽飯足後在這羣才子詩興大發前就起身告辭,順便給船這邊的下人打包點嚐鮮。
這些在沈潤山夫婦眼中?際嗆蘢勻壞氖慮椋遣樾娜錁褪淺躍恕k獯沃曰嵫肷?潤山和唐雨墨夫婦一起過來,其實心思還是蠻複雜的,首先她是想和沈潤山展示一下查家的交友廣闊,其次她是覺得她和沈潤山身份相似,很是有些惺惺相惜,這次沈潤山看到自己和許子陵,不知道心裡會不會對自己有看法。但是她又不好直接但她與許子陵的事情說出來,所以這次許子陵得了個大面子,她也就是想讓沈潤山過來看看許子陵的風采,在她眼裡,沈潤山娶了個書香世家卻愛好打拳的妻子,想必會對這些才子才女的文采風流有些嚮往,而只要他看到許子陵今晚文壓各家,以後就算知道或者說開了自己和許子陵的事情,他也只是會欽佩和理解,而不會因此瞧不起她。
查心蕊又勸了幾句,但是沈潤山此時也拿出了簡單明朗的態度,寥寥幾句就得體禮貌地拒絕了。這樣突如其來的失算讓查心蕊有些錯愕,一時間幾乎想着乾脆就這樣跟着回去算了,但是看到唐雨墨和沈潤山這對夫婦一起走掉,如果自己跟在後頭,反而顯得有幾分落寞。
於是查心蕊沒有跟回去,而她心裡也有別的想法——沒準沈潤山也是想留下來的,只是他那個娘子在,他不好怎麼樣。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其實在前幾年也是這麼想着,想着和當年的夫婿維持一個勉強過得去的樣子,大家都將就着過日子,一輩子說長不長,很快也就過去了。但是後來才發現將就簡直就是如鯁在喉,面對一個自己不喜歡不欽佩的夫婿竟是會瞧不起,於是和離了好幾回。到了現在在杭州那夫婿,自己的心也疲倦,他又不管自己,居然也就這樣湊合了。所以查心蕊就說着嘉興才子裡有幾個人和查家倒是認識的,找了個藉口留下來。而沈潤節和沈潤理倒是也留下來,這還是讓她覺得還是蠻有面子的。
而沈潤山和唐雨墨他們回到船上其實也還早,查心蕊也還沒回來,他們也不好過早睡下,也是就在船頭亮起燈火,擺上桌椅乘涼聊天。這裡雖然是屬於嘉興地帶但是和主城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所以唐雨墨也就沒有興致去嘉興城中逛逛了,沈潤山更是對逛街沒有什麼大興致,於是謝絕了船上其他的掌櫃和帳房說去主城逛逛的邀請,不過還是和他們說他們可以隨意帶家人去玩玩。
等到大家吃了東西散了,唐雨墨和沈潤山坐在船頭,丁香他們捧着瓜果出來,看夜空新月繁星,草叢流螢飛舞,倒也有幾分韻味,只可惜現在到底已經入夏,又是在這河邊,蚊蟲還是不少的,過了一會丁香他們又拿了盆子出來點了驅蚊香驅蚊子。
“你們陪着我不去逛嘉興,會不會悶啊?”唐雨墨歪靠着沈潤山笑着問道。
沈潤山笑着拍拍她的臉:“怎麼會。”
三個下人正坐在船頭看風景聊天,紫鵑回過頭來笑着說:“不會啊,三少奶奶,這風景好得緊呢!”
這夜色靜謐,偶爾可以看到有貨船路過,沈潤山可能想起了另一艘畫舫,想了下,輕聲笑道:“其實查心蕊他們最近對娘子輕慢了,對不住。”
唐雨墨不以爲然地笑笑:“那有什麼,又不熟,太熱情也不習慣,再說又不是你輕慢我,沒事呢。”
“我看她和許子陵那個樣子,怕是她和現在的這個夫君,感情也不怎麼好。”
“感情像咱們這麼好的,能有幾個呢?”唐雨墨帶着幾分自誇的玩笑說道。
沈潤山笑道:“大概因爲娘子你性子與衆不同吧,像咱們這樣的確實少有。”他略一思忖,又開口:“如果想要把杭州的生意打理好,查家總是個助力,因此這幾天我也冷落娘子了,我心裡其實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