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棟一想,這件事怪他,爲了鼓動兩個弟弟和三個侄兒出去工作養家,他需要一個榜樣,是他硬讓林學文放棄了讀書人的氣節,出門去工作的。
“唉,悔不當初啊!”
他時的短見,毀了他們家族唯一的讀書人種子,可能搭不上林伯山這趟順風車了。
“父親,雖然我失去了資格,可是,林學武卻來有機會,他一直養傷,沒有出去工作,籤身契。”
林學立刻搖頭道:“我不行,我不是讀書人的料!”
“就算學武不行,我們這一支就重點放在下一代上,林伯山當上族長,一旦改換門庭,必然會全力扶持家族的人,會會更加重視家族後代的教育的。父親,我們總有機會的。”
“不錯,只要林伯山有了功名,改換了門庭,我們作爲同族之人,總會有機會的。你這次做的對!以後,我們這一支,就要交給你了!”
“父親!”
“不要說了,這次的事,已經充分證明了,我已經沒有辦法當一家之主了!而且,在我這一代沒了族長之位,我愧對先祖,我,怎麼還有臉繼續當這一家之主呢?聽了你的分析,我知道,你比我做的要好,以後,我們這一支,就靠你了。”
“父親——”
“不要說了,就這樣定了,你把你二叔三叔和三個堂兄弟叫進來,我現在就要宣佈這件事。”
“父親——這事不急,父親的身體爲重!”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有什麼大礙,可是這件事卻需要快,趁着我還有餘威的時侯,趁着你今天的卓越表現,我要把這件事敲定了。”
“父親——”
“放心吧,爲父雖然纔能有限,不過對付他們幾個,我有刃有餘!”
……
轉眼間四十天過去了,這天中午,林伯山如往常一樣,走出家門,去悅來酒樓說書,一路上不時看到忙碌的人影,他們大多是林家村的族人,也有部分槐蔭裡的青壯貧民,看到林伯山都會自覺的行禮問安,林伯山也微笑着一一回禮。
“林伯山先生,午安。”
“陳二狗,午安。”
而且林伯山在對方行禮問安的時侯,都能一一準確的叫出對方的名字,進行回禮,讓行禮問安的人感覺自己受到了尊重,自己的賤名竟然被林伯山先生記憶了,十分激動,也樂此不疲的中午時間專門等在林伯山去悅來酒樓的路上,向林伯山行禮問安,林伯山不厭其煩,總是微笑着一一回禮。
四十天過去了,一切進行的都十分順利,林伯山的做法也讓人無可挑剔,先公後私,先建造祠堂,食堂,族學,倉庫等等公共設施,等這些建好之後,才建設他自己的院子。
食堂的伙食好,保證了他們的體力和營養。僅僅是這一點,就讓其它人對林家村的人羨慕的不行。
可是,卻沒辦法,誰讓他們不是林家村的人,不是林伯山先生的族人呢?
在這個世界,照顧同宗族人,是很正常的事。
另外,每天還發工錢,當然,工錢是根據多勞多得原則,乾的多,就給的多。
後來需要招更多的人工作時,立刻在槐蔭裡引起了轟動,許多人跑來應聘,不過因爲數量有限,只招收了五十人。
不過他們優先招收槐蔭裡的青壯的做法,也讓林家村的人,完全融入了槐蔭裡。林伯山在槐蔭裡的威望,更是變得極高。
再加上林伯山一直待人溫和有禮,不分貴賤,一視同仁,因此,在槐蔭裡貧民中的威望,與日俱增。
現在,就算沒有唐蜇打的招呼,槐蔭裡的小幫派也不敢招惹林伯山,和林伯山的族人,工人了。
林伯山的勢力,嫣然成爲了花槐蔭裡最大的勢力。
林伯山走過去,想着路上那些尊敬自己的族人和工人,暗暗搖了搖頭,其實,他做的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吃飯,給他打工而已。
現代社會,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很多老闆都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是,在這個世界,卻是顯得林伯山很高尚,且特立獨行。
讓林伯山情何以堪?
走進悅來茶樓,現在,悅來酒樓不斷的裝修,已經從酒樓變成了茶樓。
聽說老闆也早就換人了,不過掌櫃的和唐蜇依然在茶樓裡工作,每天都可以看到,倒也不顯得突兀。
裝修改造也是一切圍着他的說書轉,座位更多了,現在進門都要收費,聽說第一次來考試更加嚴苛了。
好像因爲他說書的關係,悅來茶樓的名聲也傳播開了,越來越多的塘縣以外的人,專門跑來這裡聽他說書。
林伯山只能感嘆,古代社會的娛樂項目太少了,這說書一出,就風靡一時,成爲了時尚和潮流,被這個世界的讀書人所推崇。
林伯山如往常一樣,在包廂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上臺說書,說完之後,向四周拱手說道:“過幾日要參加縣裡的院試,需要認真準備,一週的時間不能來說書了,請大家見涼。”
雖然大家早有預感,依然讓衆人譁然一片。
不過隨後都是祝福聲和打賞聲。
“祝林伯山先生馬到成功,順利通過童生試。”
“以林伯山先生的才華,一定可以通過童生試的。”
離開時,林伯山發現收到的打賞分成比昨天多了三四倍,暗暗搖了搖頭,心中記下了這份恩情。
林伯山剛開始以說書是爲了養家餬口,現在,更多的是以說書來回報這些支持他的人。
前世的記憶,《三國演義》之類的優秀作品,只有自己知道,太可惜了,無論是以老師觀雲先生的名義,還是哪個方式,林伯山都想將他們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
這些打賞的錢,他自己留下的不多,更多的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用在了落難的同族之人和其它槐蔭裡的青壯身上了。
還有一個小心思,也是爲了抵消心中的愧疚,不損失讀書人的氣節。
畢竟,這《三國演義》,不是他原創的,也不是他老師的作品,而是另一個世界的寶貴財產,他以此謀利,總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