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看着嚴詠潔走出屋子,終於舒了一口氣,隨手就甩開了嚴詠潔要他做的試卷,倒在了牀上。想起剛纔自己被卸下的胳膊,躺着的周瞳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行,要給老媽打個電話!”周瞳又從牀上爬了起來,想到以後這個恐怖的女人要呆在這裡看管自己,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 周瞳拿出電話,迅速的撥通宋欣的手機。 “喂,老媽。” “小瞳,什麼事情?” “媽,你到英國了吧,一切還好嗎?” “臭小子,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媽來了,別和媽吞吞吐吐,有什麼事情快說!” “呵呵,媽真是英明啊,是這樣的,你找來的那位大姐姐住在這兒是不是不太方便?你兒子可是成年人了,而且……” “你說什麼?聽不清楚,英國這邊信號不好……我要開會了,等媽以後有空了再打電話給你……” 周瞳張着的嘴巴還沒合攏,就被宋欣一陣搶白後掛斷了電話。 “老媽,你也聽我把話說完啊!” 周瞳氣鼓鼓的拿着電話急着又撥宋欣的手機。 可是宋欣早就關機,躲開了她這個寶貝兒子。 “好,你不管,我就自己想辦法!”周瞳賭氣的拋開電話。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周瞳首先就想到先要搞清楚這女人是什麼來歷,再想辦法轟她出去。心中有了主意,周瞳便立刻開始行動。 嚴詠潔帶來的紅色旅行箱,成了周瞳的第一個目標。 紅色的精製旅行箱,立起來到了周瞳的腰間,可見其容積頗大,而在箱頭上還有一組三位數的密碼鎖。 “碰到我,這樣簡陋的密碼鎖就沒用處了。”周瞳無不得意的看着紅色的旅行箱,開心的笑起來。 “老爸,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使用你的這項絕學,如果你泉下有知,千萬別怪罪我。”周瞳閉上眼睛故作虔誠的說完這番話,就立馬跳到密碼箱前,一隻手扶住旅行箱,然後用耳朵輕輕的貼在密碼鎖旁,而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的慢慢轉動密碼,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熟練的慣偷。 過了不到五分鐘,只聽到“咔”的一聲,密碼箱被周瞳打開了。看着滿滿一箱子的物品,周瞳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激動的神情,輕巧而細緻的拿出裡面的東西,並且極其細心的記下每一件物品擺放的位置和順序。 “怎麼盡是些沒用的東西……這是體恤……嗯,褲子……內……內衣……”一條粉紅色的女性內褲被周瞳拿在了手上,“這個女怪物也穿得這麼性感,不過……嗯……她的樣子倒是不差,如果不是這麼兇……”,周瞳的思維不受控制的開始了一些無聊的幻想。 好在時間不長,周瞳便恢復了正常,因爲他發現自己的一隻胳膊還在隱隱做痛。 “這女人下手也太恨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周瞳一邊抱怨,一邊繼續開始搜尋有用的東西。 最後,終於讓他在底層,發現了夾着厚厚一疊東西的文件夾。 文件夾上貼着一塊標籤,自上而下的寫着:公安部特別刑偵組6171號案宗。 “這女人說是我媽的學生,應該學得是經濟學,怎麼跑去當了警察?” 周瞳心中滿是疑惑,帶着既驚訝又好奇的心情打開了文件夾。 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畫着微笑死神的塔羅牌,一瞬間,周瞳的臉僵住了,他的表情遠遠超過他應該有的反應,震驚、悲傷、憤怒……一股腦的從心頭涌起。 時間彷彿在一剎那,回到了十年前。 那是陽光燦爛的午後,才八歲大的周瞳坐在父親的腿上,摸着父親扎人的鬍鬚,像所有那個年紀的男孩一樣,和父親撒着嬌。 “老爸,你好久沒帶我出去玩了,我要去遊樂場。” “爸爸今天沒空,明天,明天下午帶你去。” “真的?”周瞳興奮的從父親的腿上跳了下來。 “當然是真的,老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不行,要拉鉤!” “好,拉鉤!” 陽光溫暖的照在這對父子的身上,周瞳小小的手指被父親寬大厚實的手指包了起來,一個滿是幸福的約定就這樣完成了。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第二天的早晨,作着美夢熟睡的周瞳,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推開自己的房門,然後他所聽到的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 “你好,請問你是周濤的愛人嗎?” “我就是,您是……” “我是李偉超警官,也是你丈夫的同事,很抱歉,今天早上……我們在辦公室發現了你丈夫……” “他怎麼了?” “……發現你丈夫……在辦公室裡自殺了。” …… 周瞳不記得母親和這位李警官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聽到了母親的哀嚎,他看到了母親暈倒在地。他不相信父親會自殺,他還記得與父親的約定,甚至還能感覺的到父親手指的溫度…… “撒謊!你撒謊!老爸是不會死的,他更不會自殺!”年幼的周瞳衝出房間,指着警官大聲的叫道。 ……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有一天他終於明白父親真的死了。父親是用一顆鐵釘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死之前,手裡還緊緊的握着一張塔羅牌。父親死後留下的遺物就是一本日記和他死前握着的一張塔羅牌,日記裡詳細的記錄了父親偵辦過的所有案件,以及很多稀奇古怪的技巧,而在日記的最後一頁,只有筆跡重重的三個字:塔羅牌。
周瞳終於從痛苦的記憶中回到了現實,眼前的這張塔羅牌和父親死前握着的塔羅牌完全一樣。這種巨大的震驚,讓周瞳迅速的開始往下看這份檔案,越看他越是心驚,多年來存在於心中的疑惑再次被喚醒,父親不會是一個軟弱的人,也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人,更不會是一個拋下妻兒不負責任的父親。案卷記錄的案情和父親十年前離奇死亡的情形是如此的一致,這絕不會是簡單的巧合。此時的周瞳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出父親“自殺”的真相! 嚴詠潔從公安部大樓裡走出來,她沒有去開自己的車,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她感覺自己心裡堵得慌,思緒也亂成一團,以前沒有一個案件會讓自己這樣感到無能爲力。究竟是什麼事情或者是什麼力量使得她們用這樣極其殘忍的方式結束自己寶貴的生命? “也許是我還忽略了什麼?”嚴詠潔用手指輕輕敲打着額頭。 “小姐,去什麼地方?”司機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哦,去人民路……不,去秀山小區。”嚴詠潔這纔想起自己已經搬到了昔日老師的家裡。 嚴詠潔回來的時候,周瞳已經收拾好一切,並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爬在桌上寫試卷。 “還算聽話啊。”嚴詠潔有些意外,她倒是真沒想到這猴子會如此安分。 “詠潔姐說笑了,我還想四肢健全的繼續活下去。”周瞳轉過頭,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現在的他想法已經大大改變,必須盡一切努力的挽留這位女警察,藉助她找到案件的線索。 嚴詠潔沒有繼續和他貧嘴,先看看了自己的行李還完好無損的放在原位,這才又回過頭對周瞳說:“我暫時住宋老師的房間,平常沒有我的允許,你要是敢擅自進去……”。說到這裡,嚴詠潔再次舉起她粉白的拳頭,並讓骨骼發出清脆的節奏。 “打死我也不敢。”周瞳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