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我來這裡之前也查閱了不少資料,並沒有一個被稱爲‘鬼山’的地方啊。”嚴詠潔努力在腦海裡搜索這個地名,但一無所獲。
“如果這對母子所說的不是胡話,那麼既然他們知道,這裡一定也有其他的人會知道,我們去調查一下。”
嚴詠潔和周瞳離開了博物館,他們現在首先需要在這遠離都市的山村裡找到一家旅館。
伊賀這個地方不比大都市,並沒有什麼大的賓館或者酒店,只有兩三家本地人開的小旅館。說是旅館,其實也就是在自己的家裡爲客人提供三四個空房間,不過好在房間裡都還比較乾淨。周瞳和嚴詠潔找了一家叫做“忍之家”的旅館,旅館的主人是一位非常好客的媽媽桑。
這位媽媽桑知道周瞳和嚴詠潔從中國來後,顯得更加熱情,忙前忙後地爲他們打點好一切,更是邀請他們和自己一起共用晚餐。
盛情之下,周瞳和嚴詠潔也不好意思拒絕,再則他們也希望有機會和這位老闆娘聊聊,打聽一下“鬼山”這個地方的所在。
晚飯非常豐盛,這位媽媽桑的手藝相當不錯,而菜也很有特色,經過一天長途旅行的周瞳和嚴詠潔也確實餓了,兩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飯的時候,媽媽桑更是拉着會日語的周瞳聊個不停,大多數話題都是有關中國的,而其間嚴詠潔也說上兩句,周瞳忙得不亦樂乎,一會兒把日語翻譯成中文,一會兒又把中文翻譯成日文,而且他那張嘴還要吃飯,當真是有點爲難了。
周瞳和嚴詠潔通過聊天知道,這位媽媽桑早年喪夫,現在兩個孩子又都去了東京,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裡,閒來無聊,就開了一家家庭旅館。
“夫人,您這裡取名叫‘忍之家’,莫非這裡經常有忍者光顧?”嚴詠潔問道。
媽媽桑聽了周瞳的翻譯後,臉立刻紅了起來,直襬手說:“沒有,沒有,因爲來這裡旅遊的客人多半是對忍者很感興趣的人,所以我用這個名字也是爲了招攬客人。”
“夫人,那伊賀到底還有沒有忍者?”周瞳不等嚴詠潔說,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媽媽桑又是一陣笑,說:“我一個鄉下女人哪裡知道,不過我看忍者恐怕早已經是傳說中的故事了吧,你們倒是可以去伊賀流忍者博物館看看!”
周瞳聽她這麼說,不免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繼續問:“那您知道‘鬼山’這個地方嗎?”
本來還在說笑的媽媽桑,聽到“鬼山”這個詞後,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連忙站起身來,拉緊房門,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你們怎麼知道‘鬼山’的?”媽媽桑儘量把聲音壓低地問道。
周瞳有些驚訝於這位媽媽桑的反應,但還是強忍住心中的疑問,回答說:“無意間聽人提起,說那裡住着真正的忍者。”
“有沒有住忍者,我不知道,但那絕對是個可怕的地方!”媽媽桑說話時候的表情,彷彿那裡真的有惡鬼一般。
嚴詠潔看到媽媽桑的奇怪舉動,向周瞳投來疑惑的目光,於是周瞳把剛纔的對話重新向她說了一遍。
“究竟那裡有什麼好可怕?”嚴詠潔聽完後便脫口而出。
周瞳也正是這麼問媽媽桑的。
媽媽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彷彿生怕有什麼人會隱藏在暗處一般,直到確認除了這兩位遠方的客人外,再沒有什麼人才說:“‘鬼山’原來叫竹山,可是從十幾年前卻開始出了怪事,凡是去那裡砍竹子的人都神秘地失蹤了,一去不返,於是便有人說那裡被惡鬼所佔據,所以我們本地人都叫那裡爲‘鬼山’。當然,也有人說那裡還存在有伊賀忍者,那些人是被忍者所殺,不過究竟是惡鬼還是忍者,誰也不知道。”
“警方沒有調查嗎?”
“調查了,可是一無所獲,都成了懸案,而這幾年來我們這裡也再沒有人敢去那裡,更不敢對外人提起有這麼一個地方。”媽媽桑說完這些,倒了一大杯茶水喝了下去。
“夫人,您可以告訴我們怎麼去‘鬼山’嗎?”周瞳認真地問道。
媽媽桑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周瞳說:“你們不要命了嗎?那個地方是不能去的。”
“夫人,請放心,我們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在哪裡。”周瞳擺出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笑着說道。
“‘鬼山’離這裡倒也不遠,順着出村的小道就可以了。
周瞳和嚴詠潔爲了安全決定住在一個房間裡,雖然是這樣,但也讓嚴詠潔十分地難堪,幸好她不懂日語,對於媽媽桑說的一些玩笑話聽不懂也就無所謂了,只是看着周瞳一副曖昧的表情,讓她有點吃不消。好在這位媽媽桑在他們的房間裡還是放了兩張榻榻米,嚴詠潔把其中一張拉開了一些,這才合着衣服躺了下來。“詠潔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最近老讓你穿着外套睡覺。”周瞳一邊脫衣服一邊笑着對嚴詠潔說道。
“你是不是哪塊骨頭又癢了,想讓我幫你鬆鬆?”嚴詠潔粉白的拳頭又發出一陣陣“咯咯”的聲音。
“免了!”周瞳迅速關了燈,跳上了榻榻米,當然那是他自己的榻榻米。
山村的夜晚特別安靜,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周瞳和嚴詠潔都可以聽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
房間裡的窗戶用的是透明的玻璃,窗簾並沒有拉上,周瞳和嚴詠潔的頭都正對着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美麗的月色。月光也如水一般瀉入房間,讓他們彼此間又可以朦朧地看到對方。
嚴詠潔無意間偏了偏頭,卻看見周瞳的目光正投向自己,她立刻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而對象卻是一個比自己要小了有六七歲的少年,慌亂與尷尬一股腦兒涌上了心頭,她再也不敢睜開眼睛。
而周瞳藉着月光,看着睡在自己不遠處的嚴詠潔,潔白滑膩的臉蛋,長長的眼睫毛,挺直如玉一般的鼻子,紅潤的嘴脣,還有隨着呼吸而起伏着高聳的雙乳……周瞳看得癡了,而身上也漸漸地發熱,他幾乎有了衝過去一把抱住嚴詠潔的衝動。
周瞳嚥了咽口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在心裡反覆地對自己胡言亂語:“周瞳啊周瞳,一失足千古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惡淫爲首,阿彌陀佛……”
周瞳強迫着自己把目光移開,重新看向窗外,不敢再去看嚴詠潔。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窗戶竟然被人打開一條縫隙,有一根細細的竹管伸了進來,而竹管的角度正對着自己身旁的嚴詠潔。周瞳立刻想到了以前曾在書裡看到的,忍者所使用的一種忍術——“吹矢”,一種把毒針藏在竹管內,利用氣息吹出,暗殺敵人於無形的忍術。周瞳想到這裡,立刻奮不顧身撲到嚴詠潔的身上。也就在這一刻,空氣中傳來“嗖”的一聲。
嚴詠潔面對周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色膽包天地抱住自己。周瞳睡覺的時候已經脫了上衣,他火熱的身體緊緊貼住了嚴詠潔,而一股男性特有的氣息也悄無聲息地潛入嚴詠潔的鼻子裡。在這短短一瞬間,嚴詠潔竟然不知所措,過了半晌她纔回過神來。
“你……你找死!”嚴詠潔畢竟是學過武術的高手,當她神智清醒的時候,就算是十個周瞳也抱不住他。嚴詠潔說完就一掌推出,周瞳“砰”的一聲摔了出去。
嚴詠潔從榻榻米上跳了起來,順手打開房間燈,她剛想再走上前教訓不知死活的周瞳,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周瞳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嚴詠潔很清楚自己剛纔的力道,絕不至於把周瞳打成這樣。
“周瞳,周瞳,你怎麼了?”嚴詠潔抱起周瞳,心裡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剛纔出手推開他。然而周瞳全然沒有反應,彷彿死人一般。嚴詠潔摸了摸周瞳的鼻子,發現他還有氣息,稍稍安心一點。接着她立刻查看周瞳的身體,終於在他背上發現一個細小微紅的針眼。
“毒針!”嚴詠潔忽然間明白了一切,周瞳衝上來抱住她,爲她擋下了這足以致命的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