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夏金桂縱橫榮國府,忠勤伯上任松江埠

回到怡紅院,寶玉正在淘胭脂。見夏金桂回來,便點頭道:“姐姐回來了?怎麼去的那樣久?”

夏金桂見寶玉在弄胭脂,便是皺眉,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冷笑。

外面都說這個寶玉銜玉而生,又是貴妃親弟弟,奶是有大造化的人。

但是成親一兩個月了,他也不過讀一讀閒書,弄一弄胭脂水粉,侍弄一下花草,壓根就不像一個豪門公子,導向是一個無知懵童。

就這樣的人還能大造化?

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不過夏金桂嫁給寶玉,本來也不是爲着寶玉的鄂大造化,而是爲了自己的將來、

所以他抑制住內心的冷笑,臉色溫柔,邊喚人換衣裳,邊道:“在說二爺之前的一個叫晴雯的丫鬟的事情呢。外頭有婆子進來請安,說晴雯在鄉下嫁人了,如今生了一對兒女,生活的很是安穩呢。”

寶玉笑道:“這是我知道,她嫁人時,我還託二嫂子送了禮物過去。如今她生活的好就好。”

他頓了頓,忽然轉身看着夏金桂,十分鄭重的說道:“晴雯是個好姑娘,她是清清白白的離開榮國府的。”

夏金桂聽了,忍不住看了寶玉一眼,見他說完這話之後,依舊專心致志的在做胭脂,便心下嘆然:若論爲人,寶玉比普通的紈絝子弟強了百倍,可若論能力,他又委實太不知道上進了。因此走過去道:“二爺怎麼又做胭脂?前兒不是做了許多?怎麼今兒還做?”

寶玉馬上就回道:“前兒做的都已經……”

事實上,他之前做的胭脂水粉,都委託鳳姐出去賣了。

因爲他知道自己院子裡的珍藏,都已經落到丫鬟家裡了,自己又捨不得處置他們,沒奈何便想了一些生財之道。

但他畢竟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家裡面的情況,也知道自己這個媳婦不是省油的燈。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有私房錢了,只怕她寧可吵鬧的衆人皆知,也不願意讓自己拿着。

所以他便改了口道:“前兒做的都讓紫英他們拿去送了人了。故今兒還得再做。我還做了些兼毫筆,也制了有各種花香的墨,瞧,這是玫瑰墨,這是桂花墨,這是蘭花墨,還有桃花墨等等,配上對應的籤紙,這些東西很受人歡迎。對了,姐姐你喜歡什麼香味的墨,我做了送你。”

夏金桂尚未說話,襲人便在一旁說了:“二奶奶,你管管二爺吧,見天的就做這些東西,正經書沒看幾頁,等老爺回來考書時,他可怎麼是好。”

寶玉頓時沒了興致,冷臉道:“我和你二奶奶說話呢,你插什麼嘴?越發沒規矩了?”

襲人委屈,她還不是爲了二爺好。

夏金桂心思轉了轉,道:“二爺,襲人說的原也沒錯,這些東西,閒暇時候做做便好,哪裡能整天做了?要是二爺因爲做這些累着了,太太知道了還不心疼死?”

寶玉擺擺手道:“這些東西做的好了,也能有許多好處的。況我是男人,怎麼着也得想辦法讓你日後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不是。”

夏金桂心裡一驚,不由得看向寶玉。

她和寶玉相處了一兩個月了,沒想到寶玉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雖然貪謀榮國府的爵位和家世,但畢竟也是想抓住丈夫心的,此時心裡模模糊糊有了個想法,只是不確定,便不好說什麼了,於是她道:“二爺有此心就好。只是到底不能太累了,歇一歇再做也是一樣的。”說着拿帕子去擦寶玉的臉:“你看,你都流汗了。”又對外叫道:“寶蟾,打水來給二爺洗漱。”

寶玉笑道:“姐姐不用忙了,才這麼些汗,不礙的。”

夏金桂柔柔笑道:“怎麼就不礙了,吹乾冰冷了,是要着涼的。”正說着,寶蟾打了水進來,夏金桂便親自服侍寶玉洗漱。

寶玉笑道:“哪裡用得着姐姐親自動手了,讓她們做罷。”

夏金桂動作不停,口內笑道:“橫豎無事。再說,你是相公,我服侍你原也是該的。”

兩人說笑不斷,完全沒有一個月以前的爭吵,儼然是依舊在蜜月期的伉儷。

襲人在一旁看的心都酸了:寶玉他、他眼裡現在只有一個金二奶奶了。又自我安慰道:他們才新婚,親熱些也是正常,等時間久了,寶玉習慣了,就會念起從前的舊情,再重新待自己好的。

只是沒等襲人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周瑞家的便帶着一羣婆子上門了:“太太的說了,怡紅院的大丫鬟們年紀都大了,該出去配人了。”

襲人等人一時不妨,被嚇了個正着,等周瑞家的帶人來拉時,方反應了過來,忙掙脫了拉着自己的婆子,跪在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寶玉夏金桂腳邊,哭道:“我是死都不願意出去的,求二爺二奶奶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好歹留下我吧。”

夏金桂爲難的看向寶玉。寶玉嘆了一口氣,問周瑞家的道:“是太太的意思?”

周瑞家的恭恭敬敬回道:“是。前兒李媽媽進府來請安,說起了一些往事,太太聽說了,便說二爺如今也成親了,有二奶奶照顧着,這院子裡的丫鬟們就不必這麼多了,故命老奴前來打發她們出去配人。”

寶玉聽說,便知道是襲人她們的前事發了,於是點頭道:“她們好歹伺候了我一場,便出去也該好好兒的出去。那些婆子什麼的,就不要了。媽媽回去和太太說,且讓她們收拾收拾東西,明日再讓她們家人過來接出去吧。”

周瑞家的聽說,也有些爲難了。夏金桂忙道:“媽媽先去回太太的話吧,也不必爲難了,等下我和二爺親自過去和太太說。”

周瑞家的這才行了禮,帶着婆子們先撤了。

夏金桂於是叫人拿衣裳頭面,服侍自己和寶玉換衣服。

襲人等人跪在地上,心如死灰,襲人哭道:“二爺果真如此狠心,一點舊情都不念?”

寶玉瞥了她一眼,走出去路過她們身邊時說道:“若我果然不念舊情,當初晴雯、芳官她們的事出來時,就該惱了。便是那些銀錢,我也沒再計較不是嗎?”說完便大踏步跟着夏金桂走出去了。

襲人臉上一白,倒在地上,痛哭不已。

夏金桂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寶玉,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晴雯的事情,她是仔細打聽過的,現在想來,和襲人脫離不了干係。

榮禧堂。

王夫人正等着寶玉和夏金桂呢。見他們聯袂到來,也不等他們請安,便道:“我要把那些沒規矩的打發了,你們念什麼舊情,還要留她們這一日。”

夏金桂陪笑道:“太太容稟,若是在我們小小夏家,辭了便辭了,但榮國府是豈能和小家小戶相比,媳婦雖然剛進門,但也知道咱們家向來慈善慣了,這些丫頭們也盡心盡力伺候了二爺一場,二爺心裡念着舊情,想讓她們體體面面的出去,這原也符合咱們家一貫的作風不是?太太就看在二爺的面上,允了他吧。”

王夫人看向寶玉,寶玉也不說話,直接跪下磕頭道:“太太,她們跟了我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被打發出去,日後難免受人作踐,還請太太賞給兒子一些體面,讓她們好好兒出去,全了她們與我的一番主僕情誼吧。”

夏金桂在寶玉跪下時,就慌忙跟着跪下了。

王夫人慈悲慣了,看着兒子兒媳這樣,便嘆道:“罷了,你們念情,是你們的好處,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依你們就是,只是桂丫頭啊,你要讓人把她們看牢了,不許她們再借機作夭。”

夏金桂忙答應。

回怡紅院路上,寶玉拉着夏金桂的手道:“連累姐姐受委屈了。”

夏金桂嘆了口氣道:“二爺嚴重了,我既然嫁給你,自然要安守本分,以你爲天,畢竟咱們夫妻總是一體,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寶玉點點頭,並不說話。

怡紅院衆女見事無挽回,不由得抱頭痛哭,襲人哭道:“我也自知是留不住了,二爺二奶奶好歹留下麝月吧。”

夏金桂本是不想答應的,但想到這些丫鬟都被打發出去後,自己的名聲難免要受到影響,留下麝月也好,橫豎她本來就已經算是寶玉的通房丫頭了,將來自己懷孕,太太要擡人時,把她搬出來就好,這樣也就不會有人在自己跟前添堵了。況這些人中,就她一人留下了,其餘衆人難免不服,她又被太太嫌棄了,將來便是留在這房裡了,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而且自己將來擡舉寶蟾,也有一個前車之鑑,讓寶蟾也不敢忘了自己本分。

這樣想來,可謂是一箭雙鵰。

所以夏金桂便對寶玉道:“二爺,不若聽襲人的,留一個罷。”

寶玉心痛難忍,對夏金桂道:“你做主罷。”

夏金桂點點頭,便讓麝月留下,其餘人等迅速收拾東西,明日清晨便速速離去。

襲人、秋紋、碧月等人悽悽慘慘的收拾包袱,打發人回去傳話,第二日一早,拜別寶玉和夏金桂,家去了。

……

花家見花襲人歸來,震驚萬分。

花自芳着急道:“妹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回來了?”

花嫂子臉帶疑惑,試探道:“妹妹是回來小住一段時日呢?還是……”

襲人眼淚滾滾,哭得幾乎不能自持,半天才道:“二奶奶進門了,又賢惠又周全,太太賞我們、賞我們這些大丫鬟們……出來、出來自行配人。”襲人說道此幾乎肝腸寸斷:“哥哥……原先是我們想錯了,我們、我們到底高攀了。”

花嫂子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不屑道:“哦,原來是沒爭過人家正房夫人,當不成姨娘,反而被趕出來了。”

襲人羞愧難當。

花自芳怒道:“說什麼呢?妹妹剛回來,一路勞心勞力,你這做嫂子的不知道體貼,還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也不看看現在什麼點了,還不趕緊進廚房去準備飯點來?”

花嫂子“切”了一聲,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重重的掀簾子進廚房去準備了。——只是這次可不能像從前襲人回來時,豐豐盛盛的,雞鴨魚肉俱全。不過簡簡單單的幾個饅頭稀飯一盆臘肉,加早上的剩菜,很夠應付了。橫豎如今她也沒銀子貼補自家了,還要耗費自家的糧食,自家肯給她一口飯吃就不錯了。

外面花自芳安慰襲人道:“妹妹,你也別傷心了,出來了也好,哥哥好好給你說門親事,咱們做個平頭正臉的夫妻去。”

襲人哭着點頭。

襲人容貌又好,又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許多人看着她的顏色氣派也中意,故花自芳一放出消息,這四周的人家都來求娶。花自芳多少還有疼愛妹妹之心的,從中挑的都是略有富餘的農莊人家。只是襲人在榮國府待慣了,早已習慣了裡面的富貴生活,也見慣了寶玉那等清俊男子,哪裡看得上凡事都不講究的農莊人家?況那些男子個個不是黑乎乎的,就是粗鄙不堪的,連那府裡的小廝都不如,也配和自己做夫妻?故花自芳挑的人家,襲人都不願意。

一次兩次尚可,次數多了,花嫂子便說閒話了:“哎呦喂,妹妹啊,你這是當自己是哪兒來的天仙啊?這麼挑三揀四的,也不想想自己的歲數!別人家這個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你卻還待在哥哥家裡吃閒飯。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每日就躲在自己屋子裡睡悶覺,哪家姑娘像你這麼懶的?我們這裡是小門小戶的農家,不是那高門富貴的榮國府,沒錢,養不起閒人!哎呦喂,你還委屈上了?怎麼?嫂子我說錯話?省省吧,姑娘,你嫂子我可不是那些見了顏色好就走不動路的少爺,你拿這副樣子對我,沒用!嘖嘖,嘖嘖,要我說,你哪還有這個臉委屈啊?都不是個姑娘了,你還委屈個什麼勁啊?挑、挑、挑,挑什麼挑?能有這樣的人家,就知足吧,再耽擱下去,顏色不好了,連這樣的人家都沒了。切,真這麼喜歡富貴,怎麼不想盡辦法留在那府裡?哪怕碰頭一把撞死都不要出來!省的出來還浪費我們家的糧食!”

襲人被自家嫂子說的羞憤不已。花自芳忙喝住了自己女人,轉頭又安慰襲人道:“你嫂子說話粗俗,妹妹別放在心上。只是妹妹,你嫂子有句話說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該將就就將就吧,咱們這邊,就只有莊稼人,都不太講究,妹妹你看,若有個差不多能看過眼的,便應了吧。”

襲人於是一陣傷心:過去自己回家,哥哥嫂子都是上趕着伺候的,多麼溫柔體貼,每次自己要回那府裡了,都是捨不得,要挽留自己多住一段時日的;現在呢,因自己出來了,不會回去了,不能幫襯他們了,他們就不滿了?變臉變的如此迅速,哪裡還像是一家子骨肉至親?

因襲人老是這樣,故再有人家來說時,聽着對方家產不錯,人長的也端方,花嫂子便和花自芳說:“當家的,不是我嫌棄妹妹,只是你也看見了,妹妹如今的模樣,還念着她以前那個少爺主子的舊情呢。依我說,你就別和她商量了,看着人家不錯,便做主應了罷。這種事情,本來也是這麼辦的,哪家規矩姑娘能自己做主自己的親事的?”

花自芳聽說,心裡活動了幾下,便道:“聽你的,我去探探這家人的底細,若果然是個好的,便應了吧。”

花嫂子方滿意的笑了:“就是這麼個話。當家的,我這也是爲了妹妹好。”

花自芳重重的點頭,出門打聽消息去了。

等襲人知道自己要出嫁的時候,轎子都在來花家的半路上了。襲人驚呆了,花嫂子捧着大紅嫁衣道:“妹妹還是快換上吧,拖拖拉拉的,一會該趕不上吉時了。”

襲人着急道:“誰要出嫁了?嫁給誰?怎麼先前我都沒聽說?嫂子你不能自作主張!哥哥在哪裡?我要見哥哥!”

花嫂子柳眉一豎,道:“見什麼哥哥,這門親事是他親自過去查看了,見對方人物、家產都好,才應了的。我說妹妹,事到如今,你還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裝?忒不知足了吧??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別和我說什麼念舊情,做姑嫂這麼些年了,你什麼性子我會不知道?我呸,最是兩隻富貴眼的勢力角色,嘴上一套行動一套,手段一個接一個的層出不窮的算計,專愛做兩面光、牆頭草的人物。也就你那傻哥哥信你,以爲你是個好的。在我面前,你還是省省吧。你先前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上,不就是嫌棄人家不夠清俊不夠富貴麼?如今你哥哥東找西找,硬是給你找了這麼個人物又清俊,家裡又富貴的人家,你還挑什麼?我告訴你,你今兒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你哥哥都給你置辦成嫁妝了,嫂子我可是一丁點都沒沾手,你哥哥還倒貼了許多進去,你哥哥這樣爲你,你自己想想吧。”

說完便放下衣裳,甩手就要出去了,臨到門口了又折回來道:“妹妹,我今兒還叫你一聲妹妹,來日可就不一定。妹妹,嫂子我今兒再教你個乖:你若是個聰明的,便乖乖的換了衣裳上花轎,從此後好好過日子,咱們還是姑嫂,你哥哥我也還讓他和你往來。你若非要牛心左性的,那你就好自爲之吧,嫂子我,不伺候了!”說完摔門而出。

襲人坐在房中的草蓆上,怔怔的流淚:自己本以爲哥哥是不耐煩自己了,纔要隨便找個人把自己打發出去,卻原來是這樣用心,哥哥辦事不錯,若自己就這樣強扭着,豈不害了哥哥?況看嫂子那樣,這個家已是容不下自己了,若不出嫁,將來自己可真就沒地兒可去了。可若就這樣出嫁了,豈不是又愧對了自己與寶玉的一番情誼?

千思萬想,左右爲難,襲人幾乎揉斷了一腔柔腸。

待花嫂子再進來,見她還沒換好衣服,便不耐煩起來了,自己上前,邊粗暴的幫她換了衣裳,邊嘟囔道:“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連換個衣裳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可見是個不會伺候人的,平日裡就愛偷懶,難怪會被人家趕出來……。”

襲人委委屈屈的被自己嫂子強迫上了花轎,擡到了花自芳說定的人家金家。那家人做事,極爲認真,全都按着正配規矩來的,又有丫鬟僕婦伺候,故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見到自己的夫婿金大家,長的端是人品俊秀,襲人心內便有幾分願意了。

三朝回門後,襲人便正式在金家過活了。只是金大家三日兩頭不在家,偶爾在家了,又病懨懨的,也不肯讓人服侍,只自躺了幾日,一旦好了,又跑出去了。襲人見狀難免心內疑惑,不知何故,可金家生活富足,與她在賈府的生活不遑多讓,便鴕鳥一般的不去多問多想。直到某日,金大家跟一羣世家公子一起回來了,還把她也拉了出去陪酒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夫婿是個優伶,原先在富貴人家裡唱戲,積了許多家底,如今自己剛組建了個班底,在各府裡奉承唱戲呢。

襲人真是嚇呆了。

優伶?戲臺上唱戲的那種?那可是下三濫的地位,和娼妓是差不離的角色,聽說許多顏色好些的戲子還要陪恩客睡覺呢……,襲人突然一省:是了,金大家的偶爾回來病懨懨的,定是因爲陪恩客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情,纔會身體不舒服。襲人一陣噁心:自己怎麼能做這種人的妻子?便是再富貴也不行。

襲人起了心逃跑,卻因計劃的不周詳,被貼身丫鬟偷偷報給了金大家知道,金大家於是拿着戲班子裡的手段教訓了她一頓,又逼着她跟着自己去陪了幾次酒,把個襲人折磨的病了好幾場,哭着求饒了才放過她。從此後,襲人便老實了許多,只是到底不死心,後來好容易找了個機會,想朝孃家求救,卻聽說自己孃家犯了事,哥哥嫂子侄子俱被賣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襲人頓時心如死灰,錢財被控制,無處可去,無人依靠,自己一介弱女子還能怎麼辦?也只好屈從金大家的安排,生不如死的活着了。有幾次,襲人被折磨狠了,也起了必死的心思,可又盼着來日能和哥哥一家團聚,不敢悄悄兒死了,便無可奈何的挺了下來。

不說襲人生活,只說夏金桂自襲人秋紋等人走後,後方穩固,便開始向整個榮國府的管家大權進軍。

雖然一進門就管着家,但畢竟頭上有個王夫人這樣的太上皇壓着,處處不便。

但王夫人雖然出身王家,去也是大字不識一個,眼裡只有黃白之物而已。

在夏金桂眼裡,她是什麼也不如的。

按理說,要想扳倒自己的婆婆,至少需要精心謀劃,步步爲營。

最起碼,要取得老太太的支持纔可。

但夏金桂冷眼旁觀,知道老太太雖然看不上王夫人,卻也知道要用二房轄制大房,這樣她才能安享晚年。

更何況有宮裡的娘娘,老太太也不會讓自己取代王夫人的。

要不然大嫂子李紈也不會這麼憋屈。

不過夏金桂也是理慣了家的,內外兼修,非同小可。

如意不過對付徒有地位,卻腦子不過尋常的王夫人,她便打算劍走偏鋒一番。

於是她開始仔細覈算家裡的賬目,於是很輕鬆的發現了前任管家李紈做的許多手腳。

李紈不過泥菩薩一般的人物,丈夫死得早,一心想把兒子教育成才,內心深處和整個榮國府有點隔離。

所以夏金桂只是眉頭微皺,便沒把她放在眼裡。

就算一進來就把李紈得罪的透透的,連面上情也不講,那又如何?

這李紈有什麼能耐反擊?

憑着她夏金桂豐厚無比的嫁妝,又是府中最受寵愛的寶二奶奶,無論是手腕還是勢力,都遠遠超過她,怕一個寡婦作甚?

夏金桂左思右想後,於是便和寶玉商量的名義,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寶玉聽說後,面上一呆:“大嫂子她?”

夏金桂“愁眉不展”道:“二爺,如今我可怎麼辦呢?這麼大的缺漏,便是把我的嫁妝都填進去,也是不夠使用的。”

其實夏金桂拿出十分之一的嫁妝,便足夠填了這缺漏,但她又不是鳳姐那樣的缺心眼,怎麼會拿自己的嫁妝去填公中的缺漏?

事實上大凡有點像心眼的,立場堅定的媳婦,都不會這麼幹。

也只有鳳姐想維護這個家,又有心氣的人,纔會這麼幹!

寶玉便想說自己有錢,可看了看夏金桂覈算出來的數目,寶玉自覺的閉嘴了:兩、三萬兩的銀子啊,自己託在鳳姐店鋪的收入纔多少?統共不到一千兩,怎麼補的上去?

沒奈何下,寶玉便要跟夏金桂一起去找了王夫人,夏金桂慌忙攔住了他,只說這事自己去稟告就成,寶玉是爺們,沒道理管起內宅的事情來。

寶玉憂心忡忡道:“萬一太太怪罪姐姐,可怎麼是好?”

夏金桂笑道:“這些賬又不是在我手上出了紕漏的,太太明察秋毫慣了,哪裡會怪罪我來?二爺忒多心了。”

寶玉聽說,不好意思的笑了。

待寶玉出門應酬後,夏金桂靜靜坐了許久,便親自捧了賬冊去了稻香村,說太太查了賬冊,知道大嫂子被下人矇蔽狠了,有些賬目模糊了,還請大嫂子趕緊自查下,重新交割清楚。

李紈一聽便知道自己做的事發了,心下暗恨,就算知道夏金桂是給她梯子下,也仍不待見她:太太會去查賬冊,會知道有漏洞,還不是你這個寶二奶奶使的壞?如今在這裡裝什麼事後好人?沒得噁心人。

哼!果然是商戶出身的,一心鑽到錢眼裡的,管家如此嚴苛,早晚會把整個榮國府得罪的死死地。

只是就算心裡再厭惡,面上李紈還是和和氣氣的說,太太寬容,自己立即自查,到時一定給太太一個滿意交代。

等三日後賬冊再送到夏金桂手中,果然多了許多本來已不存在東西,夏金桂細細一算,還短了約有五千兩的銀子,只是夏金桂知道,此事已經到了極限,再逼,就真是徹底撕破臉了。故也就罷了。

她哪怕再不把李紈放在眼裡,卻也知道鬧開了,對自己的名聲很不利。

她要在榮國府站穩腳跟,說一不二,有很長的路要走,在這條路上,一個賢惠的名聲很重要。

而後夏金桂趕去榮禧堂,稟告了賈府賬目中的許多漏洞,又一一指了出來,併爲李紈說了許多好話,說她賢德慣了,被下人糊弄了,如今已查了許多奴才的缺補回來了。只是她又發現缺了的有些東西,和怡紅院的賬本子是相連的,是從前那羣丫鬟偷了怡紅院的東西,府裡給補上後,她們人心不足,見東西好,又循環偷了。這也是一大筆財物,還請王夫人做主,擬個章程。

王夫人冷冷一笑,也不說什麼,先讓夏金桂回去。

夏金桂自然知道王夫人要施展手段了,但是她卻不肯回去。

回去了,查抄財物的事情,便和自己無緣了。

於是她繼續道:“媳婦久聞太太治家有道,進退如意,一直羨慕的不行,如今進了榮國府,跟在了大佛身邊,想學個一招半式的,還請太太看在媳婦虛心請教的份上,讓媳婦觀摩觀摩。”

一番話捧得王夫人心中大樂,迷迷糊糊的點頭答應了。

於是王夫人喚來周瑞家的,讓她帶人抄秋紋、碧月等人的家,夏金桂早有安排,早早地安排了自己兩個陪嫁嬤嬤,三個陪嫁婆子,都是健壯有力的,與周瑞家的一起去了。

這一路浩浩蕩蕩,周瑞家的不過帶了七八個婆子,但夏金桂的人也有六個,氣勢竟不比周瑞家的差。

周瑞家的並不知道的是,她身邊的幾個婆子,早有兩三個被夏金桂暗暗買通了,事實上,這支隊伍無形中由夏金桂說了算。

這一搜查,便搜出了許多府裡的東西來。事情報到王夫人那裡,於是王夫人便讓人拿了賈府的名帖,去找了順天府尹,說家裡東西被偷了,請衙役把花自芳一家也都抓了。

花自芳喊冤,周瑞拿着他們家搜出來的金銀珠寶,一口唾沫唾到他們臉上:“冤?你有什麼臉喊冤?這麼好的白玉首飾,是你們這些窮鬼配有的嗎?你知道這東西的價格嗎?把你們闔家賣了都買不起!還有那個琉璃燈盞,那個燈座上面還明明白白的印着我們榮國府的名諱呢,你是個什麼人物,也敢用這樣的東西?也配?罪證都在這兒擺着呢,你還敢在這裡給我喊冤?我呸!”

花自芳一下子啞了,他不識字,哪裡知道那琉璃燈盞上是什麼字?

花嫂子在一旁忙叫道:“大人,大人,大人聖明,那不是我們偷的,那真不是我們偷的!我們當家的的妹子原來是榮國府寶二爺的貼身丫鬟,那些東西是寶二爺賞給她的。”

周瑞眯眼道:“寶二爺賞給襲人的?你說大話也不怕風閃了舌頭!這東西是我們太太心疼寶二爺看書辛苦,特地找我們老爺討給寶二爺的。寶二爺最是知道規矩,就是再疼襲人,也不肯把我們老爺、太太賞給他的東西送人的。再就是,你不是說,寶二爺賞你妹妹的那些東西都讓你當家的置辦成嫁妝給你妹妹了麼?既然二爺賞給襲人的東西都沒了,那這些就不是二爺賞的了。既然不是二爺賞的,東西又在你們那裡用着,還敢說不是你們偷的?”

花自芳、花嫂子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有兒子在一旁驚嚇的直哭,腦子便不夠用了,說話顛三倒四的不清楚,周瑞哪裡耐煩聽他們的,一頓打下去,看着衙役拉着他們的手畫押簽字,結案了,便帶着東西去回王夫人了。

花自芳、花嫂子在牢房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拖出去賣了,心痛難忍時,爲自己的一時貪心後悔不已,又恨襲人做事不規矩,偷東西也知道分寸,如今連累一家成了罪奴,家產俱沒不說,還要骨肉分離,不知何時才能再聚。

那些從怡紅院舊丫鬟家裡搜出來的東西,似乎都進了王夫人的私庫,但實際上,卻有大半經過夏金桂的手段,入了她的私庫,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她的嫁妝。

王夫人和周瑞家的大字不識一個,論管家、財務、做賬手段,統統被夏金桂甩出幾里路去,竟然渾然沒有感覺出來,只覺得憑空手裡對了幾千兩銀子而高興,心中還鄙夷這些丫鬟果然是窮人,這麼多年竟然只偷了這麼點。

她們渾然不知,夏金桂手裡已經多了三四萬兩。

不過明面上,那些變賣的銀子,落在夏金桂手裡不過幾百兩銀子而已。

夏金桂冷笑一聲,心中對王夫人的鄙視更深了一層。

她心裡其實已經做好了當河東獅的準備,哪知道太太竟然這麼不經打。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和她對着幹,只需要委婉點,柔和點,便能不知不覺間讓被我牽着鼻子走。

不過即使如此,夏金桂也不會到此爲止,寶玉回來的時候,她愁眉苦臉的和寶玉說道:“……我就聽了這麼些,其他的怕被人發現,也不敢多聽了,只是據我聽的那些猜忖,襲人、秋紋那些丫鬟們怕是都保不住了罷。二爺……你、你可千萬不能怪太太,太太她、她固然不念舊情了些,可到底都是爲了你好,爲了咱們這個家好的……。”

寶玉怔了許久,纔對寶釵道:“若是有辦法,儘量找到她們,好歹好好安置了。”說着忍不住潸然淚下。

夏金桂忙摟着他安慰不已。

從此後,寶玉見了王夫人,雖然依舊尊敬,但到底帶了一絲隔閡。

當夏金桂在榮國府縱橫跋扈,施展手段瞞天過海的時候,林昭統帥一隻八百人的隊伍,抵達了松江府。

孝德帝一直想讓內務府和戶部主持松江開埠,但幾年下來,效果十分不理想。

如今林如海在戶部做了幾項大功績,入閣在即,琅嬛郡主林黛玉過了年又要和恆親王成親。

所以林昭這個官至“錦衣衛左都督”,卻“無權無勢”的一品高官,就不易待在京城了。

“忠勤伯林昭仍爲錦衣衛左都督,松江府設督辦一名,總領軍民各事,督辦開埠。”

林昭帶着足夠的人馬,組織了一隻船隊,走渭水,進黃河,到運河,再一路南下,一路也不下船,只用了十幾天,便到達了松江府,本地士紳以及松江府官員還有金陵一干相應富貴人物都過來迎接。

看到林昭船隊中那些三桅、五桅的大船,還有船上那些黑漆漆的火炮,以及跟隨林昭下船的那些殺氣騰騰的精銳,所有人的態度都是恭謹了十分,就憑着這些大船,這些殺氣森森的護衛人物,他林昭在江南一地就可以橫行了。

在碼頭上迎接的一干富貴人物中,很多都是金陵勳貴和派過來的人,自然江蘇從上到下,有的官員親自來到,有的則是派了人,這些人迎接是一方面,另外也是來看看風色。

前段時間,金陵甄家被抄家,金陵官府被擼了一空,如今的官員都是新上任,自然要好好地和這位“天子爪牙”留一個好印象。

但是還有相當多的人對林昭很不爽。

所有人都知道,林昭起家是在揚州,在哪裡他屠戮了無數的鹽商,收拾了無數的巨賈,依仗的是皇帝的寵信和他老子的勢力,那錦衣衛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他老子入了閣,妹妹又要嫁給王爺,但是他本人卻因爲太過優秀而被皇帝打壓,打發到這裡來,事實上現在林昭什麼也不是,甚至受到皇帝猜忌,不過頂這個忠勤伯和錦衣衛左都督的虛銜罷了,區區一個松江督辦又能算多大,也就是知府這一級。

你林昭當年在揚州,又是殺人,又是抄家,各處都被壓的夠嗆,幾年時間颳了幾千萬兩銀子,現在你來了,又是無權無勢的,都說你林昭富甲天下,這次也該你出點血了,要不然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欺生。

但是看到這些火炮,看到這些大船,看到披掛齊整,殺氣森森的錦衣衛精銳,他林昭居然還用船運過來了百餘名騎兵。

大家面面相覷之餘,都是無話可說,不管林昭現在是個什麼處境,這股力量擺出來,誰都不敢說話了,最起碼下馬威之類的事情還是不要想了,要不然,丟人現眼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林昭站在碼頭,掃過前來迎接的衆人,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各位大人,各位鄉老,本伯何德何能,居然有勞各位前來相應,實在是有愧,在此拜謝了!”

林昭先是語氣淡淡的施禮問候,也不待衆人衆人回禮,直接環顧四周,笑着說道:

“本伯在船上的時候,就聽說松江府開埠,人力物力都是緊缺,許多工程進度耽擱了許久,陛下對松江開埠寄以厚望,所以本伯在這個碼頭上發個話,七天後,松江府上下開始清丈田畝,點檢人口,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一定要將開埠的各項工程儘快搞起來。本伯十分期待的想知道,到底會有誰會拖後腿。”

衆人愕然,卻不敢說什麼反對反駁的話語,這林昭果然猖狂無比,初到松江,就要先給大家一個下馬威了。

不少人想到林昭的傳聞,都是心中不由得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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