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見陶夭夭不回答,他的心裡竟然莫名的空虛了那麼一下,他沒騙過她,確實,他說過的話,確實沒有騙過她,但是他沒說的那些話,算不算是呢?
“好了,睡覺,總之明天要小心一點。”阿衡接着說道,便將陶夭夭身上的被子給她拉了拉。
陶夭夭也不吭聲,安靜的享受着阿衡的照顧。
只是,阿衡已經進入了夢鄉,陶夭夭卻睡不着了。
她昨天晚上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了,百里長風這次的行爲,到底是意欲何爲,僅僅是爲了搶一個女人麼?可是爲什麼陶夭夭總覺得這樣的事情有點瘋狂。
在陶夭夭對百里長風的認知裡,她覺得百里長風是個心思縝密,做事嚴謹的人。
陶夭夭不相信一見鍾情,因爲她覺得一見鐘的不是情是臉,陶夭夭也不太相信日久生情,因爲她覺得日久生的是娃,不對!難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百里長風真的就是因爲她的這張臉?
想到這裡的時候,陶夭夭還是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過於的瘋狂,她還是不能理解。
已經是三更天了,陶夭夭依舊睡不着。
阿衡翻了個身,他看了看躺在身邊的小女人,便輕聲問道,“還沒有睡?”
陶夭夭輕輕地嗯了一聲。
“在想什麼?”阿衡接着問道,他沒想到陶夭夭真的會應聲。
“阿衡,你覺得,一個男人真的會因爲一個女人,變得瘋狂,而失去了原本嗎?”陶夭夭背對着阿衡,聲調格外的低沉,略帶着憂鬱的嘶啞。
阿衡不禁的驚訝了一下,他還以爲小婆娘睡不着覺,是因爲去爍軒大酒樓的事情,卻不想她竟然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也許會。”阿衡怔了一下之後,纔回答道。
在阿衡看來,喜歡一個女人,或者得到一樣東西,例如稀世珍寶,例如江山權勢,都是有可能讓一個男人變得瘋狂的原因。
“是因爲喜歡?可是,兩個人在一起,要相互喜歡才行啊,爲什麼男人喜歡女人,就要不擇手段的得到?”陶夭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禁的驚訝了一下,因爲她覺得,女人如果喜歡一個男人,很可能也是用盡自己能用的手段去得到。
“喜歡,也是一種佔有,和對權利錢財的佔有,或許沒有什麼區別。”阿衡簡單的說道。
阿衡雖然不知道陶夭夭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小婆娘問這個問題,或許和百里長風有關。
陶夭夭突然覺得,不僅僅男人和女人對愛情的看法不同,或許任何人對愛情的看法也不同,所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標準罷了。
但是對於百里長風這一次的瘋狂,陶夭夭卻有點心驚膽顫了,畢竟,她陶夭夭不是真正的流氓不是真正的惡劣暴徒,並且,這不是她的地盤啊。
阿衡見陶夭夭又不開口了,便說道,“你若是猶豫了,那我自己去找人賣掉秘方就好了。”
陶夭夭沒吭聲,屋子裡安靜到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
許久,陶夭夭卻佯裝輕鬆的笑着說道,“你怎麼賣掉?你都不會做,你覺得你的嘴皮子好使麼?一來,你不能動手實踐,讓人家看到嚐到真正的甜頭,二來,你又不會口若懸河,不能說的天花亂墜,所以,明天的這件事,你充其量就是保鏢。”
阿衡聽完陶夭夭的這頓分析,不禁的苦笑一下,在她看啦,他就是個打手。
其實也不錯,終究打手還是有個地位的,總比什麼都不是的好啊。
“夭夭,早點睡吧,明天吃了早飯,咱們再將細節商議一下,然後便出發。”阿衡輕聲說道。
陶夭夭點了點頭,但是稍後便說道,“我恐怕啊,這次咱們出去之後,就不好回來住了。”
阿衡聽了陶夭夭的話,似乎已經明白了陶夭夭的用意。
上次阿衡是騎着疾風甩開了敵人,而現在呢,皇叔的人,百里長風的人,甚至還有說不出的江湖門派的人在盯着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倘若他們從這裡出去的時候,沒有被人發現,那麼只要他們在京城的繁華街道酒樓露面,那麼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時候,那些人早已有了準備,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被甩掉。
這樣一來,很可能會連累了江家夫婦。
“恩,明天就跟爺爺奶奶說,我們要去辦件事情,至於用多久的時間,還說不好吧。其實上次,我也是情急之下,纔會帶你來這裡的,卻全然沒有想那麼多。”阿衡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些許的愧疚。
他的愧疚,是對江家夫婦的愧疚,畢竟,但是他只想着帶那小婆娘到一個安全隱蔽的地方,卻沒想到,倘若當時疾風沒有甩掉敵人,那麼豈不是將江家夫婦暴露在敵人的眼前?
“那早點睡吧。”陶夭夭輕聲說道。
兩人從開始的第一句話到最後,一直都是那麼輕,輕到只能覺得耳邊的碎髮輕輕動彈了一下。
陶夭夭閉上了眼睛,腦子裡回憶起了和百里長風初見時候,他的陽光燦爛,陶夭夭又想到了昨天百里長風見陶夭夭被阿衡抱上馬那一刻的陰戾目光,她的後背便不禁的一陣寒顫。
不過,閉上眼睛呆了一會兒之後,她的腦海中便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糾結,因爲她的大腦裡已經滿滿的都是阿衡了。
陶夭夭睡不實,只剛剛入睡,便總會抽搐一下,阿衡躺在她的身後,見她像是害怕一樣的發抖一下,便輕輕的將胳膊伸過去,攬住她,輕聲的在耳邊說道,“別怕,有我在。”
或許是因爲身邊有阿衡的原因吧,陶夭夭睡得很沉,以至於她小腹痛的厲害,她只是蜷縮成團,被阿衡緊緊地抱在懷裡,還是沒有醒。
然而,當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阿衡卻被嚇了個半死,因爲他抱着那小婆娘正睡得香甜,清晨有些要睡醒的意識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了一股特殊的血腥味兒,他忽的一下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