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衡看着陶夭夭坐在那邊,一臉的悶悶不樂,便覺得,她似乎有什麼心事。
“夭夭,我肚子不舒服,幫我看看。”
陶夭夭正琢磨着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阿衡的聲音,再次的從屋裡傳出來。
陶夭夭瞥了一眼鄰居家,因爲剛纔阿衡喊第一聲的時候,隔壁豆角架下的那抹玫粉色就在偷聽。
真是想不出來,這人這是什麼癖好啊,偷聽人家牆角就那麼成性啊?不偷聽會死麼?
陶夭夭裝作沒看見,結果,那抹玫粉色竟然站在豆角架後面站着也不動了。
陶夭夭當真不想她是因爲偷聽才站在那邊那麼久不動地方的,可是,當陶夭夭站起身來,換了個角度的時候,正巧透過那豆角枝蔓的空隙,跟那雙眼睛遇了個正着!
對方顯然是急忙的躲閃了一下眼神,裝作是在摘菜。
可是誰又不是傻子,摘菜能站在一個地方站那麼久?連個動靜都不出?
陶夭夭沒吭聲,轉身回了北上房。
回到了屋裡,陶夭夭蹭的一下拉上了窗簾,臉上帶着不悅。
言衡有點懵圈,不知道這婆娘怎麼就心情不好了。
“你說天天被人這麼偷看偷聽的,就好像裝了監視器一樣,太——”
“監視?什麼?”言衡聽到陶夭夭絮叨,還有點生氣,但是又聽了一句聽不懂的話,着實有點奇怪,所以,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着陶夭夭問道。
陶夭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漏嘴了,便更正說道,“額,你難道沒發現,隔壁家的人總是有事沒事就來咱們院牆邊上偷聽?”
“知道啊。”言衡瞪着大眼睛說道,他臉上的神情竟然純粹的像個孩子,眼神中的乾淨的透亮,似乎完全不知道陶夭夭爲什麼這麼生氣。
“你缺心眼啊,人家偷聽你呢,你還這麼無所謂?”陶夭夭真是氣的想哭又想笑。
“我們又沒做什麼不見光的事情。”言衡接着說道,臉上依舊是那副表情。
陶夭夭真是無語了,不管他們做的事見光不見光,也輪不到別人來偷聽啊。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陶夭夭賭氣轉身,去木桌旁,拿了水壺,給言衡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
言衡接過水杯,盯着陶夭夭問道,“那女人惹你了?”
陶夭夭沒回答,而是擡起頭,盯着言衡,認真的說道,“我今天見了師父,並且答應幫師父一個忙。”
“馬連坡?什麼忙?”言衡一邊喝水一邊平靜的問道。
“把太虛師太接到咱們家,等她病養好了——”
“噗——”
陶夭夭的話還沒說完,言衡嘴裡的水就噴了出來,弄溼了一大片。
陶夭夭驚訝了,她盯着言衡看了許久,才緩過神兒,畢竟,她真心沒見阿衡這個傢伙會因爲什麼事情而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你這是——”陶夭夭滿臉的驚詫。
言衡見自己的行爲似乎嚇到陶夭夭了,便解釋說道,“剛纔嗓子有點癢,所以——”
其實,言衡此時此刻的內心別提多麼的慌亂了。
讓寧妃住進他的家裡,這絕對不可能。
他既不能說破太虛師太的身份,又在一時之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推辭這件事。
“哦哦。”陶夭夭聽了言衡的理由,信以爲真,便急忙的坐到了言衡身後,輕輕地給他拍着後背,“你當真是肚子疼?或者哪裡不舒服?”
陶夭夭以爲言衡的嗓子癢,還有剛纔他說的肚子疼,莫不是他真的病了,所以,給他拍了拍後背之後,便拿過他的大手,準備給他摸脈。
言衡卻一把抓住了陶夭夭的小手,死死地盯着她的雙眸。
陶夭夭件阿衡的這個反應,心裡不禁的顫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當真是哪裡不舒服?我給你摸脈,也好早點藥到病除。”
言衡盯着陶夭夭的眼神,有一種特殊的情分,他沒有理會陶夭夭的那句話,而是認真的問道,“太虛師太能不能不接到咱們這裡來?”
陶夭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真是怔了一下,她似乎並沒有料到,言衡會問這麼個問題,畢竟,小院雖然小,但是夏天又不用保暖什麼的,隨意的搭個帳篷都能湊合,並且家裡又有她,不會太過於尷尬。
“額——你是怕尷尬,還是怕閒言碎語,或者——你有什麼擔心的?”陶夭夭試圖問一下原因,畢竟她已經答應了師父,將太虛師太接過來,給師父減少麻煩。
“這個——其實——”言衡縱使是心裡有主意的人,可是面對陶夭夭那雙純真的水眸,他竟然說不出謊話來,可是,他又決不能和寧妃見面,畢竟,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即便知道寧妃不是敵對勢力,那麼,他現在自身都可能時刻的處於危險境地,又怎能忍心將和這件事毫無相關的人拉進來?
增加自己的負擔,無疑就是在助長敵人的氣焰。
陶夭夭十分認真的盯着言衡的表情變化,她試圖說服阿衡接受這件事,畢竟,她只是想讓太虛師太養好了傷病再行離開。
其實,太虛師太只是體虛飢餓而已,但是因爲陶夭夭被蔡家抓走,連累了太虛師太,對於這件事,陶夭夭雖然一直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太虛師太說明,但是她已經託師父說過,並且她的內心裡對於這件事,一直都記掛着。
所以,她想趁着這次機會,將這份愧疚,在太虛師太的身上減少甚至給消滅掉。
欠錢再多,終究有可能還得清,而欠了情分,那就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即便是青山綠水,月缺月圓,曾經的情分,不會隨着時間的消逝而消失。
“阿衡,我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陶夭夭再次的認真說道。
言衡竟然緊張起來,面對她的純潔善良,他不忍心撒謊,可是這件事很明顯是不能挑明瞭說開。
撲棱棱——
一道熟悉的飛鴿落屋檐聲音。
咕咕——
鴿子收了翅膀,悠閒的落在了屋頂上,似乎在等待着它的故人。
言衡的雙眸頃刻之間,便眯起來,他犀利的目光敏銳的朝着窗外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