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能擺脫那些繁瑣的交際應酬,夏芝蘭什麼也不去想,只顧把自己從頭到腳浸在一池熱水中。她靜靜地躺在水中,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覺得渾身冰涼,這才反應過來,熱水早已變成了冷水。她不知道該用種什麼樣的心情去度過這個夜晚,但既已作出選擇,就不能逃避。
今晚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夏芝茹在夏家舉行的最後一個生日化妝晚宴。過了今晚,明天她姐姐就要和自己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結婚了,而且作爲妹妹的她必須出席婚禮。
她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見參加婚禮?要像什麼傷害也沒有受過,帶着輕鬆的微笑祝福他們,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她只知道自己心神不寧、忐忑不安,此外心裡還有隱隱地絞疼。
暫時不想那麼多,先應酬完今晚的生日化妝晚宴再說。她站起來,重新收拾好自己,回到臥室裡,準備盛裝出席她姐姐婚禮前最後一個生日化妝晚宴。
屋裡的光線很暗,夏芝蘭推開門,打開牆壁上豪華的水晶燈,脫掉披在身上的浴巾,赤身裸體來到足有兩人之高的衣櫃面前,打開衣櫃,瀏覽了一番後,挑出一件一襲印度色彩的長紗裙晚裝,穿在了自己身上。
穿戴完畢,她靜靜地站在鏡子面前端詳自己。幽雅的長紗裙晚裝將她妙曼玲瓏的身材完美體現得很好,高貴典雅的氣質也盡現出來。鏡子中的她依舊幽雅美麗,但蒼白的臉色卻顯得她異常地憔悴,也許是這些天來,
每天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的結果吧!
時光依着它固有的步伐一點點流逝,無論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在它眼中,全無差別。
又回憶起那個令她痛心的人兒,於是,她緩慢擡起的右手,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從抽屜的底層,翻出一個花紋古樸的紫檀木盒。打開木盒後,她的目光停留在那疊她珍藏已久的信箋上。這是三年來,廖文昊寫給她的,她一一收集起來,不知不覺中,竟然累積瞭如此厚的一疊。
三年相戀的時光如泛黃的黑白古老照片,一幕一幕,在她眼前交錯而過。思緒萬千,委屈、失落、後悔、遭遇最最信任的人背叛之後的種種思緒,在腦中縱橫交錯,讓她頭痛欲裂,腦中一片迷茫空白,最後剩下的只有孤寂……
夏芝蘭將信箋一一取出後,投入腳下的不鏽鋼垃圾桶中,點起一把火,將這些充滿了記憶,曾經載滿溫馨幸福的信箋,一樣一樣慢慢地燒掉。
故事已經結束,曾經是她與廖文昊愛情見證的信箋,留着也沒有用了。明天就是男友的婚禮,她要含淚微笑着送出了她的祝福,祝願廖文昊與她的姐姐夏芝茹新婚快樂,白頭偕老,並選擇將這段戀情長埋於心底。
與廖文昊白頭偕老的,不是她這個戀了三年的女友,而是她的姐姐夏芝茹。男友結婚了,新娘卻是自己的姐姐,這是不是上天跟她開的一個玩笑?
也許原本就不是玩笑,而廖文昊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將得到夏氏集團
繼承權的姐姐——夏芝茹。原來,一直以來,她只是是廖文昊接近夏芝茹的藉口,而她不自知。
夏芝茹不僅美貌有目共睹,還是哈佛經濟管理系的碩士高材生,擁有無人能及的管理才智,此外,她還是爸爸夏駱斌的結髮妻子生的女兒,種種因素,令她名正言順地得到了夏氏集團的繼承權。
而夏芝蘭的媽媽,只是爸爸的情人,並無法律上的名分。媽媽在嫁給爸爸之前,曾經是著名的三棲明星。爸爸因一時的傾慕和迷戀,用權勢強行佔有了媽媽,卻因結髮妻子強力的反對與干涉,無法給媽媽名分和幸福,導致媽媽鬱鬱而終。
夏芝蘭繼承了媽媽的美貌與身材,越長大越出落得楚楚動人,變得和媽媽年輕時一樣傾國傾城。在媽媽死後,爸爸夏駱斌看到酷似情人的女兒,感到愧疚無比,就將她接進夏府,本應得到爸爸寵愛的她,卻成了夏芝茹和她媽媽的眼中釘,肉中刺,於是,她們家便開始上演灰姑娘的故事。
她受盡繼母和夏芝茹的折磨,原以爲遇到廖文昊之後,灰姑娘終於遇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卻偏偏,廖文昊的目標是姐姐夏芝茹,是整個夏氏集團,而她只是他利用的一顆接近姐姐夏芝茹的棋子而已。
想到這裡,夏芝蘭冷笑着將剩下的信箋一腦門全投入火堆,擦擦臉上仍未乾的淚痕,然後,戴上一幅僅露出尖尖的下巴與紅脣的黑緞面具,以遮擋臉上的蒼白憔悴。離開臥室,下了樓梯,往大堂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