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複式樓房裡一片寂靜,因爲歐冽不喜歡太多人的緣故,家裡除了幾個定時會來打掃的鐘點工外,只有他和洛小西兩個人。
站在門口,隔着門板,隱隱的就能夠聽見洛小西抽涕哽咽的聲音。歐冽擡起手,本想再次叫門,可卻在入耳的聲聲酸楚嬌柔哽咽中,有了不忍之心。
離開,不去管她?卻又於心不忍。歐冽緩緩的倒退了幾步,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微微頷首,移開着欄杆站在了洛小西的門口。
時間在一秒一分的流逝。歐冽站的有些久了,感覺到來自腿上的麻木,只能變換一下姿勢,調整着身體,不至於太過疲憊。
低下頭,看了一下手腕,手錶的指針好巧不巧的指向了晚上九點的位置。竟然這麼久了,他已經在這裡呆站了一個小時了。
洛小西移開在門板上,哭也哭累了,哽咽的聲音中微微透出一絲沙啞。輕輕的用手捂着小肚子,咕嚕咕嚕的飢餓感越來越強烈。今天一定是黃曆不好,纔會害的她傷心欲絕,連一口飯都吃不上。
要不是那個可惡的傢伙,她怎麼可能會餓肚子到現在。法式大餐、日本料理等等一系列美味都是被他給攪黃了。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在吃醋嗎?看見她跟別的男人一起出入餐廳,心裡不爽啊?
不由自主的,洛小西心裡蕩過異樣的甜蜜,很微弱,卻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一個轉瞬之間,她的眉宇間立馬就黯淡下來。
如果他真的那麼緊張她,又怎麼會把晴夏的肚子弄大?還是別自作多情了。甩甩頭,洛小西用一雙小手支撐着地面,毛茸茸的地毯與手心接觸,絲毫沒有冰冷的感覺。
“啊!”洛小西微微的發出一聲驚呼,真的是坐在地上太久了,身體整個都變得僵硬起來,就連站起來都會如此的困難。
門外的歐冽也聽見了洛小西的這一聲驚呼,驚的他雙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向前踏了一大步,緊蹙的敲起房門。
“小西,你怎麼了?”擔憂的心情溢於言表。
“吱呀”,房門被由裡面緩緩的打開了。洛小西低垂着頭站在門口。
“小西!”歐冽一見佳人,就緊張的雙手抱住她的肩膀,一雙黑色的眼眸不斷的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直到確認她是完好如初的,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到她紅腫的眼睛上那一刻,內心就再次翻騰起來,彷彿有數以萬計的螞蟻在咬噬着一般。
洛小西毫不客氣的將男人的手臂打落,低垂着頭,懶得去睜眼看他一眼。現在的他,在她眼裡就垃圾,就是一個混蛋,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碰觸,都會沾染上不乾淨的細菌。
拖着疲憊的步伐,洛小西緩緩的來到了落下的廚房,打開冰箱,清麗的目光尋覓着。
還好,謝天謝地,竟然真的還有方便麪。
那個男人足以高貴,向他那種高貴的人是從來不會知道方便麪是什麼味道的,平日裡,也是嚴格的限制着洛小西的飲食。只是,他總是會不在家,而洛小西也就學會了以“欺瞞”的手段在冰箱最裡面藏上幾袋方便麪,以備不時之需。只是,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功能落魄的情況下啓動緊急備援食物。
歐冽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柔聲速說道,“你餓了吧!我帶你去吃烤肉吧。”
沉默!
洛小西沉默中在鍋子里加了適量的清水。此刻,她真的很慶幸,還會煮麪。否則的話,只怕今晚她真的只能餓着肚子了。不想餓肚子也很簡單,向面前這個男人屈服。
男人一把搶過了小西正在撕開的面袋,抿了抿嘴脣,似乎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輕聲說道,“沒有那個孩子。”
洛小西聞言一驚,側過頭,一雙微腫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歐冽看,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掛着一絲嚴肅。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但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你妹妹席晴夏不可能懷上我的孩子。”歐冽斬釘截鐵的對洛小西說道。
蠕動着嘴脣,洛小西低下頭,從歐冽的手中緩緩的將麪包抽了回來,“撕拉”一聲撕開了袋子,將圓圓的麪餅抓在手裡,恰好此時,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將麪餅小心翼翼的丟進水裡,閃開了身子,生怕嵌起的水花燙到皮膚。
“晴夏,爲什麼要說謊?這種事情對女孩子是致命的傷害,她有必要將污水潑在自己身上嗎?”洛小西幽幽的說道,她沒有回頭看歐冽。
歐冽急了,擡起強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抓住洛小西纖細的肩膀,將她扳正過來,面向自己。一雙冷冽的眼睛裡透着足以殺意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定睛看着她俏麗的臉龐。
“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你竟然不相信我。”他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硬要說有所分辨的話,好像比平實更冷了幾分。
洛小西低垂着頭,無聲的對抗着歐冽的質問。長長的睫毛上下扇動着,一臉的悲嗆。
他們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那又怎麼樣呢?
從她十歲時搬來跟他一起住開始,就總是會三五不時的聽見關於他的一些緋聞。
他真的是太耀眼了。英俊的臉龐,挺拔的身材,高貴的氣質,優秀的學識,還有一般人無可比擬的家族背景,傲人的身世,都足以讓太多美貌和自以爲漂亮的女孩子前赴後繼。根本就不需要他來費心勾手指,就會有太多的鶯鶯燕燕圍繞在他的身邊。
洛小西的腦海裡不受控制的出現了那一天他和她在一起的限制性場景,他的一個撫摸,一個親吻,一個......,一系列的動作神態是那樣的嫺熟......
她的心抽動着,揪着疼。
鼓起勇氣,揚起小臉,對上他冷冽的眼神,“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不是嗎?”
男人愣住了,緊緊抓着洛小西肩膀的雙手緩緩鬆開了。
他好像說,他已經是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有寫什麼太正常不過了,可是,無法說出口,面對一張白紙樣純潔無暇的洛小西,他怎麼可能會做到無動於衷。
沉默!
面對歐冽的沉默,兩行清淚劃過洛小西潔白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