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頭霧水,連忙還禮:“老爺子,我可不是啥許天師,我是茅山派的,我叫李克,這刀確實是龍虎山許天師的,我是後來從一個古董商哪得來的。”記得鍾離巺告訴過我,這刀本是明代大將軍藍玉所有,後來藍玉被滿門抄斬,這刀也就不知所終,最後輾轉流落到龍虎山許宗道手中,這許宗道乃是龍虎山掌教張天師的師弟,也是一身道術通玄,得此刀後,因其殺氣太重,所以折斷其鋒芒,僅留一半刀身,爲其取名百鬼。
沒想到這老頭居然也認得百鬼,而且還十分尊重的樣子。
我手忙腳亂的解釋一通,他卻恍若未聞,自顧的道:“老夫五十年前就風聞許天師諸多事蹟,一直未有機緣拜會,沒想到卻在此夜相見。尊師兄張天師可好?。”
“拜託啦,我不是許天師啊,我叫茅山的李克。”這老頭怎麼只認兵器不認人啊,我急了。
陳洪笑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靠,不會好好說話麼,咋說句話這麼累捏!我現這老頭有點癡癡的,有啥話很難跟他講清楚啊,只聽他接道:“相逢總是機緣,老夫有禮了。”
唉,我知道他爲啥沒佛緣了,佛祖也嫌他說話太神經吧。
外邊的黑雲越聚越多,各種隱隱呼喝之聲。
這時陳洪已將小石子橫七豎八的在大殿中佈滿,隱隱泛着五彩華光,他招呼我到他身邊站定,道:“各路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門外青光連閃,隱隱現出幾條人影來。
卻仍然隱在雲霧當中,看不真切,這幾條人影的背後,也隱見影影綽綽,不知道還有多少猛鬼妖物。
來人既已至此,可見殿周圍那位高僧所佈的結界已經給破了。
只聽一箇中年男子的甕聲甕氣的道:“老兒,今夜百妖雲集浮邱山,識相的就快把琉璃盞交出來,不然教你這無量寺片瓦無存。”
無量寺,這名字也好熟,琉璃盞?是他背後那一盞燈麼?果然是個寶物啊。
卻聽陳洪笑道:“難得熊施主也有這份雅興啊。”
“何止熊哥,我們三山五嶽的朋友可來了不少呢,呦,你還指望身邊這位小後生幫忙啊。”一個聲音嬌笑着說:“我們姐妹可都想看看你這返老還童的俊俏模樣呢。”聲音妖冶非常,聽的人心中一蕩。
陳洪眉頭一皺:“來的可是祁連山佘夫人麼?”
那女子哎呦一聲,嬌笑一陣,剛要回答,卻聽得一聲咳嗽,聲音不大,卻好像就在你耳邊響起,把那女子的笑聲生生壓了下去,接着一個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陳洪,今夜諸位同道有備而來,只怕你獨木難支,看在我與枯木大師一場同門份上,交出寶物,貧僧保你闔寺無恙。”那聲音頓了頓,接道:“這位小施主固然慧根獨具,念力炯乎常人,卻只怕也難抵這百妖千鬼之力吧。”
方纔那熊姓男子,還有那祁連山女子出言之際,陳洪面上始終微微一笑,即便是厭惡那佘夫人妖冶形態之時,也是充滿鄙夷的皺皺眉毛而已,此刻聞聽此人開口,面色卻不由凝重下來。我也暗自驚心,這人一開口,就道出我念力不同尋常,確非庸手,我要小心爲上。
看樣子此人隱隱是這羣妖物的領袖,他一張口,不但毫不客氣的打斷那佘夫人,更在他一言已畢後,身後妖衆出陣陣吶喊聲,一時間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陳洪伸出右手,把他前方的一顆小石子向右移了半分,忽然間風生水起,彷彿春風拂柳夏雨潤荷,讓人說不出的舒服,那羣妖物扯着嗓子一通呼喝,卻也再難動我們分毫。
我心下稍安,難怪這陳洪如此託大,一人在寺中面對羣妖,感情有真本事啊。他這幾個石子,彷彿是傳說中五行八卦的神奇陣法呢。
“老爺子,這是陣法麼?”
“天師啊,你不至於如此孤陋寡聞吧,”他沒好氣的說:“確切的說,這乃是陰陽之術。”
陰陽之術?我就是陰陽師啊,怎麼從沒聽說過這些?
這時黑霧在羣妖催下,不住像大殿逼進,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從我這裡看,陳洪不過在大殿入口處放了幾顆石子而已,可那些妖物一旦接觸,卻似被燙傷般馬上退開。
那佘夫人再次開口:“我說熊哥,咱們大老遠的趕來,感情連大門都進不了呢。”
黑霧裡傳來一聲怒吼,接着一個碩大的身影邁步向前。我這纔看清,是一個人身熊的怪物,難道是熊精麼?註冊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