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好夢易醒

早在蘇子漪進來的時候,皇帝就看見只有她帶來的人沒有穿突厥衣服,而且她一進來眼底滿是擔憂。皇帝才覺得這個媳婦是選對人了,但是似乎並阻止不了承乾的胡作非爲。

“子漪,朕知道承乾的性格,跟着承乾委屈你了。”

“回父皇,您這話子漪怎麼承受得起。太子那麼優秀,臣媳怎會覺得委屈。”

“不委屈就好,只是……,朕知道承乾自小都是指揮別人慣了,不一定會聽進去別人的話。但是朕希望儘管如此,你也不要放棄他,能一直在他身邊提醒他,輔佐他。”

“臣媳明白,此次臣媳沒有勸住太子是臣媳的不妥。”

“這不能怪你,是承乾做得過頭了,你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其實朕對承乾實在是放不了心,你進門以後,看見你的識大體,聰慧。有你在承乾身旁,朕倍感安慰。日後承乾若是還如此魯莽,子漪,朕希望你能夠勸住他。”

“臣媳一定會盡本分。”

“不只是盡太子妃的本分,更是要盡一個妻子懂得本分。”

“子漪明白。”

“嗯。”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朕把承乾交給你了。”

八鳳殿

寸心和綠音正在伺候蘇子漪就寢,蘇子漪退下了旁邊的人。對綠音說:“綠音,我聽母后說你會武功。”

“是。”

寸心覺得奇怪:“什麼,綠音你會武功,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一向很少使用。”

蘇子漪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綠音,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綠音忙跪下:“娘娘有何事請吩咐奴婢,切莫說幫助的話。”

蘇子漪扶起綠音,說:“你又來了。不是說好我們三個是好姐妹嗎,怎麼動不動就跪。”

綠音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得傻傻地站着。

“好了好了,今日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說着,蘇子漪的臉也變嚴肅起來:“我要你幫我查查王心嫣。”

三日後

“娘娘。”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

綠音環顧四周。蘇子漪說:“沒事,我已經讓寸心在門外看着。”

綠音點了點頭說:“奴婢查到了王良娣本是魏王府的一個舞姬,魏王看她長得不錯,而且舞又跳得極好。那日太子回長安的宴會是魏王親自辦的,所以也請求了皇上讓他府上的舞姬,也就是王良娣進宮獻舞。”

“那可知她是如何進魏王府的,可有什麼底細?”

“是婉小姐和魏王在路上看見她被人追殺,這才救下的。”

蘇子漪聽了綠音的話,還是半信半疑。在她的直覺看來,王心嫣不像是這麼簡單,似乎她一直在隱藏着什麼,她好像一直要掌握太子,而且要太子越來越昏庸無道。這似乎不僅是爲了爭寵。

東宮崇仁殿

今天一整天,魏徵都奉皇帝的命令來給李承乾上課說教,李承乾雖然平時頑劣,但是還是多多少少會聽一些。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他下令誰都不相見,把自己關在崇仁殿內喝酒。

“娘娘請回吧,太子殿下已經歇息了,不見任何人。”蘇子漪剛到門口就被胡德順攔下了。

“大膽奴才,太子妃豈是爾等能夠攔下的人。”不用說,這句話就是寸心說的。

“寸心。”蘇子漪忙阻止她,回頭朝胡德順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去了。”

當她剛走兩三步的時候,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那個長身玉立的男子,看着他毫無表情的臉似乎很累。

蘇子漪剛要行禮,李承乾就開口道:“你隨時都可以進來,不必受本宮命令的影響。”

“是。”蘇子漪還是盈盈欠身。

李承乾不再看她,轉身往回走,只聽得:“進來吧。”

蘇子漪讓寸心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進去。

李承乾早就坐在了桌子邊,手裡拿起酒杯喝酒。

蘇子漪看了一眼說:“喝酒傷身,殿下還是少喝。”

李承乾並不看她,而是瞧着杯子說:“傷身總比傷心好。”

“殿下還在爲皇上責罰您的事情傷心嗎?”

“不,本宮做了如此錯事,父皇罰本宮是應該的,本宮毫無怨言。只是——”李承乾說着,眼睛看向蘇子漪,“本宮的傷心的另有其事。”

“不知殿下可否告知臣妾。”

李承乾深深地看着蘇子漪,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傷心的是何事嗎?

蘇子漪見李承乾久久不答話,以爲自己觸犯到他的底線也就不再堅持下去,轉移了話題:“殿下,臣妾此次前來是有事要告知殿下。”

李承乾收回緊盯蘇子漪的眼光,說:“何事?”

“是關於王良娣。”

李承乾驚訝於蘇子漪竟然會和他談王心嫣的事,但是口氣還是淡淡地說:“心嫣怎麼了?”

“臣妾總感覺,”蘇子漪看了一眼李承乾,繼續說:“王良娣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哦,”李承乾突然有了興致,“此話怎講?”

蘇子漪一本正經地說:“臣妾本是想等查清楚以後再向殿下稟報,但是臣妾害怕等不到那一天,殿下包括整個東宮都會毀在她的手裡。”

李承乾大拍一下桌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蘇子漪仍舊不卑不亢地說:“臣妾知道,臣妾只是希望殿下不要相信讒言,做出讓皇上皇后傷心的事。”

李承乾突然逼近蘇子漪,語氣也變得柔和:“那你呢,你會傷心嗎?你會爲本宮傷心嗎?”

蘇子漪定定地看着李承乾渴求答案的眼睛,說:“會,臣妾會傷心。”

這是真的,她的眼睛沒有騙我,她在吃醋纔會這麼說王心嫣的,一定是在吃醋。

一想到蘇子漪可能是在吃醋,纔會在李承乾的面前說王心嫣的不是,李承乾沒來由的心裡有一點點的開心。他突然伸手抱住蘇子漪,蘇子漪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搞得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地也就融入了李承乾的溫柔之中。李承乾越抱越緊,似乎害怕蘇子漪就這樣跑掉。蘇子漪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輕聲喚道:“殿下臣妾——”

還沒等蘇子漪說完,李承乾就堵住了她的嘴脣,狂野地親吻着她,蘇子漪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過了許久,李承乾放開了蘇子漪,聲音溫柔透着沙啞:“子漪,對不起,這幾日冷落你了。”

當聽到李承乾說出這話的時候,蘇子漪忍不住留下了眼淚。李承乾一抱抱住蘇子漪走到牀邊,輕輕把她放在牀上,俯身吻着她落下的眼淚,然後是眼睛,然後是額頭。他把頭埋在蘇子漪的脖頸,輕聲說:“子漪,我愛你。”蘇子漪的身子不由得一顫,眼淚不斷地落下……

這幾日,東宮似乎又恢復到了蘇子漪剛成親的時候,她感覺到好像東宮的一切陰雲都不在了。每日李承乾都陪着自己,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這日,蘇子漪和李承乾進宮請安還沒有回來,寸心正在八鳳殿收拾。突然門口傳來吵鬧的聲音。接着就是一抹紅色直直衝了進來,似乎還有點憤怒。寸心看見這抹身影,眼裡有了不屑。

“大膽,你見了良娣還不下跪請安!”說話的正是王心嫣的丫頭紅袖,這丫頭以前倒是乖巧聽話,但是自此跟了王心嫣,又見王心嫣如此受寵,便也狐假虎威起來。

寸心冷冷的瞥了王心嫣一眼,不甘願地說:“見過王良娣。”

王心嫣用眼角瞥了一眼寸心,自顧自地說:“紅袖,快點找找。”紅袖一聽主子的命令就要闖進內殿,寸心一把攔住她,“你要做什麼?”

“我的珠釵丟了,我讓紅袖找找。”

“你的珠釵丟了,自然在宜春殿找,爲什麼到八鳳殿來?”

王心嫣走過去,扇了寸心一巴掌,怒道:“你不過是個丫頭,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莫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寸心捂着被打的臉,眼裡滿是憤怒:“這裡是太子妃住的地方,良娣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王心嫣正要下手再打一巴掌,卻又收住了,她冷哼一聲:“那珠釵價值連城可是聖上送我的。你個小小丫鬟竟然敢阻止我。”

寸心也不認輸:“這裡是八鳳殿,沒人會覬覦你的珠釵。”

“這可不一定,”王心嫣擺弄着自己的衣袖說:“誰不知道如今在東宮我是最受寵的,若是別人嫉妒我,故意偷走我的珠釵讓我承受聖上的責罰也不是不可能的。”

寸心也冷哼一聲:“良娣多慮了,別說是八鳳殿,就是整個東宮的人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良娣還是請回吧,不要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這是在教訓我?”

“寸心不敢。”

王心嫣死死地盯着寸心,寸心低下了頭,但是還是毫不退縮。只聽王心嫣下令:“紅袖,給我搜!”

紅袖對着寸心出現了一抹嘲諷,應到:“是,良娣!”

說着正要搜起來,卻有一個聲音阻止了她:“慢着!”

王心嫣回頭,發現來人正是伶春。她也不恐懼,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那。

伶春進來,朝王心嫣行禮:“奴婢見過良娣。”

“姑姑這是在阻止我嗎?”

“奴婢不敢,但是這裡是八鳳殿,是太子妃住的地方,良娣還是不要在這裡鬧事。”

王心嫣冷哼一聲:“姑姑,我敬你是宮裡的老人了,又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才不跟你計較,憑你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只怕是要受罰的。”

“老奴該死,但是這也是爲良娣好,若是太子妃發起怒來,只怕良娣也會受連累。良娣若是丟了珠釵,老奴馬上派人搜,一定幫良娣找到。只是這八鳳殿不是能搜的地方,還請良娣回宮吧。”

王心嫣一甩衣袖:“哼,我今日還就不走了,一定要搜搜這八鳳殿。紅袖!”

“住手!”一個洪亮又憤怒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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