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試探其心

白日在東宮不小心聽到了蘇子蓉所說的一切之後,閻婉自從回到魏王府就一直在想,是不是該成全蘇子蓉呢?

“你在想什麼?”

閻婉猛地回頭,發現李泰正意氣風發地站在她身後。她呆呆地想着,李泰爲了我受到了那麼多的流言蜚語。雖然他說不在乎,但是誰又知道他心裡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這一切,包括她的那件事和那些流言蜚語。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李泰已經來到閻婉身邊將她擁入懷中了。

但是此時的閻婉心裡有事,對這樣的親熱倒是提不起一點幸福的表情:“王爺,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

閻婉靜默之後,說“後悔娶了我。”

李泰將閻婉抱得更緊了:“傻瓜,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嗎?”

“王爺,我,我……”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閻婉擡頭對着李泰說:“我想每個王爺都是三妻四妾的,王爺是不是……”

李泰伸手捂住閻婉的嘴:“我不想。我說過只要有你就夠了,不需要什麼三妻四妾。”

“可是我……”

“別再說了,我對你的承諾是不會變的。”

“只是對我的承諾嗎?如果我說王爺大可以不必將那個承諾當真呢?”

李泰微微有點發怒,放開閻婉:“婉兒,難道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我沒有,我一直相信你。但是我也心疼你,我不願意你獨自承受外面的流言蜚語。”

“你不是在我身邊嗎?我怎麼會是獨自一人呢,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閻婉也流下淚來,“可我不願意你爲了我委屈你自己。”

“什麼叫做爲了你委屈我自己?難道在你眼裡,我李泰就是個大色胚只喜歡女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你應該娶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

李泰覺得再和閻婉說下去可能會吵起來,“婉兒,好了,我們別再討論這件事了。你啊,別整天胡思亂想的,有空就去找太子妃或者你那個表妹,不要悶在家裡。要不過幾天,我得閒了,帶你去城外踏青。”

閻婉擦擦眼淚,搖搖頭:“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懂得照顧自己。”

“還有,今天所說的事,日後不許再提起,否則我會生氣的。”

閻婉閉口不答,李泰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要她的眼睛對着他:“你答應我。”

“你不要逼我了。”

“是你在逼我,快答應我。”

“再說吧。”

聽到閻婉這麼說,李泰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而躺在東宮八鳳殿牀上的兩姐妹自然是睡不着的,蘇子漪不得不和妹妹促膝長談。

“蓉兒,你老實告訴姐姐,你真的喜歡魏王?”

蘇子蓉深知今晚一定會被姐姐審問,所以也做好了準備:“當然是真的。”

蘇子漪面露難色:“你怎麼會喜歡上魏王呢?”

“兩年前,殿下幫姐姐過生日的時候不是有請魏王嗎?那個時候,妹妹,妹妹已對魏王芳心暗許了。”蘇子蓉不忘了要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

“你也知道魏王對你婉姐姐的情意的。婉兒曾經告訴我,魏王跟她許諾過今生今世只要她一個人,不會再納妾的。你這份所謂的情意又該如何是好?莫不說他不願意納妾,就算是他最後答應了,可你和婉兒該怎麼辦?共侍一夫,你們敢保證日後你們不會有矛盾嗎?到時候傷害的不只是你們十幾年來的姐妹之情,還有關心愛護你們的人。”

“姐姐,你放心吧。若是將來真的有進魏王府的一日,蓉兒必不會和婉姐姐爭什麼的。蓉兒只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夠一輩子快樂,一輩子幸福。縱使他愛的不是我,我也願意爲他做任何事。”

“但是蓉兒。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心甘情願將丈夫對自己的愛分給別的女人的。愛是自私的。殿下雖然對之前的王良娣,如素沒有感情,但是每當想到他和她們在一起,我心裡還是不太開心的,不只是我,女人都一樣,都希望丈夫只屬於自己。姐姐不願意因爲你的一廂情願的介入讓婉兒難受,她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

“姐姐,我知道如果這件事被婉姐姐知道,很對不起她。但是我也想有自己的一份可以爲之付出,爲之守候的感情。你不可以因爲婉姐姐難受而讓我放棄這段感情。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這樣做很自私。”

蘇子蓉的話令蘇子漪心裡也覺得難受,她覺得這樣做對蘇子蓉很不公平,但是她不願意將來看見兩個妹妹爲難:“可是姐姐真的不願意看見將來你們爲了一個男人而……”

蘇子蓉抱住蘇子漪:“姐姐,不會的。除非是婉姐姐或者魏王願意,否則我不會讓他們爲難的。姐姐你就別擔心了。”

“希望吧。”

姐妹兩又聊了些別的,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下午,蘇子蓉在東宮也待了三天了準備回去。蘇子漪因爲象兒在哭鬧就沒有親自送妹妹出來,讓寸心親自送蘇子蓉。在東宮大門口遇見了剛從大明宮回來的李承乾。

蘇子蓉忙上前行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李承乾打量了一下蘇子蓉和來送她回去的馬車:“你要回去了?”

“是。”

“可否借一步說話?”

“是。”

李承乾和蘇子蓉上前走了幾步,寸心覺得奇怪這兩人會有什麼秘密要說。

李承乾說:“之前在崇文殿聽到的事,你有沒有告訴你姐姐?”

“沒有。殿下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不只不要告訴任何人,本宮還希望你能夠忘記。”

“我說過,我會幫殿下的。”

李承乾只覺得好笑,這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小姐怎麼肯能幫得上他的忙:“你是可以幫忙,那就是幫本宮隱瞞。”

蘇子蓉微笑地擡起頭看着李承乾:“殿下這是在小看蓉兒?”

李承乾也回以溫柔一笑:“不是,本宮只是不喜歡你受到傷害。”

蘇子蓉聽了心裡十分開心:“爲什麼?”

“因爲你是子漪最親愛的妹妹,她一定不希望你受傷。”

聽到這個理由,蘇子蓉的心裡雖然沒有不舒服,但失落還是在所難免,苦澀一笑:“就只是因爲這個嗎?”

“當然。”李承乾回答得很直接,“你快回去吧。”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子蓉馬上恢復了自信:“殿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晚飯李承乾來到了八鳳殿吃,已經三天沒有和自己心愛的妻子溫存了。這個妹妹一走,李承乾就迫不及待。吃完晚飯之後,小象兒還是很不乖,一直吵鬧,不願意去睡覺。李承乾抱着可愛的兒子哄了好久,小象兒還是不買他的賬,哭得越來越兇。這讓李承乾有點不知所措。蘇子漪等人在一旁看李承乾那手腳無措的樣子直笑。

蘇子漪笑道:“好啦,把象兒給我吧。你再哄下去,今晚咱們整個東宮的屋頂可都要被你們父子給掀了。”

衆人掩嘴偷笑。

見蘇子漪終於願意出來解圍,李承乾鬆了一口氣,親了一下自己還在鬧的兒子,然後十分不捨地將他抱給蘇子漪:“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小子越大越不聽話。”

“他纔多大呀,還不都是你這個父親不懂得照顧他。”

“本宮可是天天抱着他,天天哄着他,他還不高興?總是和本宮作對,現在是小,本宮還動不了他,長大了那可就難說了。”

蘇子漪故意一副生氣的樣子:“哪有你這樣的父親,孩子還小就想着日後長大了教訓他,難怪他現在就不買你的賬,原來他是早就看穿了他父親的詭計。”

這話說得把李承乾也逗笑了。夫妻倆哄了許久,小象兒才入睡。蘇子漪小心翼翼地讓奶孃接過去,抱下去睡。夫妻倆這才準備歇息。

寸心爲蘇子漪卸掉頭上的髮飾,李承乾在一旁看着愛妻如瀑的黑髮,心裡怪癢癢的,於是主動上來爲子漪卸頭飾,讓寸心等人都下去。

此刻,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兩人都不說話,李承乾認真地爲蘇子漪卸頭飾,梳頭髮。而蘇子漪則看着鏡中李承乾那認真的模樣發呆。

李承乾突然說話:“你在想什麼,都入神那麼久了?”

蘇子漪這才反應過來,她側身投入李承乾的懷抱:“想着,要是每日你都可以爲我梳頭該多好。”

“你要是不嫌棄,我倒是十分願意。”

蘇子漪臉上浮出幸福的微笑。接着說:“對了,今日你和蓉兒說什麼了?”

“嗯?”李承乾不解。

蘇子漪擡頭,用手俏皮地點了一下李承乾的鼻子:“這麼快就不記得了?今日寸心送蓉兒出門,在門口遇見你。你和蓉兒兩人還獨自說了些話。”

李承乾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寸心那丫頭還真是多嘴,怎麼什麼都給你說。”

蘇子漪把頭一揚:“她是我的丫鬟,和我情同姐妹,當然什麼事都很我說。”然後眼珠子一轉:“快說,別打岔,你和蓉兒都說了些什麼?”

李承乾一把將蘇子漪抱起,走到牀上,將她溫柔地放下,笑着說:“我知道了,你這是在吃醋。”

“我哪有啊,吃什麼醋啊?”

“我和別的女子多說幾句,你就盤根究底的,難道不是吃醋啊?”

“我纔不是醋罈子呢。”

“那你還問。”說着,就去解蘇子漪的衣裳,吻也落了下來。

蘇子漪捧起他的臉:“人家只是好奇你和蓉兒會說些什麼而已。”

“你真想知道?”

蘇子漪鄭重地點點頭。

李承乾露出壞壞的笑容:“我跟她說,讓她沒事就不要來東宮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

李承乾一臉無辜地說:“她要是多來幾次,那咱們還怎麼生孩子啊。象兒自己一個人沒有玩伴可是會很寂寞的。”

蘇子漪一聽就知道李承乾又在故意逗她了,嬌嗔道:“你真討厭。”

李承乾十分滿意心愛的妻子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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