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哎呦,我的珠兒怎麼沒回來?”一進門,李氏就朝董小漫發起了‘攻擊’。

“珠兒說,這裡是傷心地不想回來。”董小漫白了一眼李氏,漫不經心的說道。

“哎呦,這不回來倒是好事兒了。要是能在外頭找一個也行啊,我跟你說你給她找一個有孩子的。省的到老了沒人養老,那可怎麼辦?”李氏一副爲了珠兒着想的樣子,並沒有將董小漫的不悅看在眼裡。

因爲大郎離開,大年三十這一天二郎將李氏以及柳如意都接了過來。白蘭讓下人放出話,說是孩子太小不方便所以就不來了。

自然寶兒這個二十四孝好丈夫也就跟着不過來了,害的衆人又跟着聽了一個時辰的嘮叨。張老太太因爲看不見大孫子寶兒跟重孫子,頗爲耿耿於懷,不怨寶兒沒能力,卻是責怪董小漫照顧不周沒有派人去接。

董小漫若是早幾年肯定是氣得怒火中燒,想方設法的跟二郎吹耳邊風。可是現在她並不會這麼做,沒什麼表情當做沒聽見一樣。

珏兒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懂事了,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母親。當下反駁:“不許罵孃親!”

“珏兒,不可以對祖母無禮!”董小漫佯裝生氣板着臉,珏兒委屈的看着父親。二郎一向對珏兒比較嚴厲,見狀瞪了一眼珏兒。

董小漫笑呵呵根本就不在意,張老太自己嘀咕了一會兒也就忘了。當天衆人在二郎這裡住了兩宿,正月初二等着張阿花回門。

張阿花這次卻沒有回門,說是身體不舒服沒回來。張阿花沒等來,卻等來了表姨以及桂芝姑娘。

董小漫上下打量着眼前抱着水杯喝水的姑娘:粗粗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圓臉長了幾顆小雀斑。可能由於早年幹活的原因,皮膚有些粗糙。

表姨穿着一身靛藍的衣服,小酌顏開道:“今兒個是正月初二,閨女回門的日子。孃家就剩你一個親人了,我啊也就帶着桂芝過來走個親戚。哎呦,這個就是二郎家的吧?”

表姨看了一眼董小漫,捂着嘴咯咯一笑:“哎呦,真是個標緻的人物啊。若是不說誰能相信這是生了三個孩子的女人。這麪皮兒嫩的跟個小姑娘似的,哎呦呦,看着都討人喜歡。”

董小漫衝着表姨點點頭:“表姨過獎了。表妹纔是風華絕代的年紀。我已經是人老珠黃了。”

表姨立即像烏鴉一樣呱呱笑了幾聲,才道:“還是你會說話,你妹妹確實年紀正好的時候。哎呦。過了一年半載的也就該成親當人家的娘了。”

這話一出立即朝張老太太看了一眼,張老太太別過頭好似沒看見似的。見她沒有原計劃的反應,表姨蹙眉道:“咦,姐姐這是咋地了?”

張老太太嘆口氣道:“三郎的意思是若是不謀個官,絕對是不能成親的。他說的也有道理。你說萬一這今年只能有一個喜事。若是讓婚事給衝了,三郎若再想謀個好官位,不知還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表姨立即道:“那就更應該辦喜事了,沖喜麼!”

董小漫立即開口阻止道:“表姨這話就有些過了,什麼事兒是要衝喜的,這兩個字可不是動不動就拿出來說的。”

張老太太也道:“就是就是。你不懂可不行瞎說。”

見姐姐這樣的態度,表姨自知不好太過,低着頭不言語了。不過也沒說離開的事情。照樣當天在原來的房間裡住下了。

董小漫不知道如何送走這兩尊大佛,去讓二郎找三郎想個計策。三郎的意思是,過了初六他就去京城,眼不見心不煩。

二郎也覺得暫時躲開爲妙,想着夫妻二人不如也躲到榮城去。董小漫一來想着要看望父母。二來要親自看看榮城裡的生意,三來最重要的是要撮合楚離跟沈秀秀的婚事。

夫妻二人商量一番之後。決定初四就離開風家堡去榮城。表姨聽說董小漫等人要暫時離開,高興的當下就在房間裡上躥下跳。

“哎呦,這個瘟神可算是要走了。他們若是在家裡,我都不敢跟姐姐說話了。本來好好的準備要成親的,他們一回來就變化了。”桂芝聽見她娘說完話,開口道:“娘,就算是他們不說什麼,表姨也是做不得主的。你看三哥他根本就看不上我,再說這樣的家世,不娶一個小姐都不相配。”

“呸,不過就是發達了一下子而已。骨子裡還不是窮哈哈一個?你若是現在不找這麼一個好人家,將來就得找個窮得,沒本事的。你打算跟我一樣一輩子過得面朝黃土刨食兒吃?”

桂芝勸道:“可是你也看見了,除了表姨旁人根本就看不上咱們母女倆。你看看二嫂那通身的氣派,你在看看我。哎呀,當初咱們還以爲爾雅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呢,結果原來只是個丫頭。你說,我連個丫頭都比不了,我怎麼嫁給人家?到時候就是吃乾飯的,我什麼主都做不了。”

“放屁!”表姨用手指狠狠地敲了一下桂芝的額頭,狠噠噠的說道:“三郎是要當官的,你嫁給他以後就是官夫人了。三郎是官,二郎是商,就算是他再有錢,以後這個家也是你說的算。董氏那個人我瞧着不過就是個麪人兒,哪有你表姨說的那麼邪乎。哼,看你表姨那個德行,她都能管家,憑啥咱們母女不行?”

想着從前的事情,表姨冷笑道:“年輕的時候,你表姨就聽我的。長得不如我,性子不如我,嫁的自然也不如我。可是她的命比我好,生了兒子傍身,如今又發了財。我呢,沒生養兒子,男人也死了,這往後也只能靠你了。你說,我不給你謀算謀算,以後你怎麼辦?”

桂芝懊惱的不行,心裡明鏡兒似的。知道人家不待見自己。可是自己的母親卻是信誓旦旦,自信滿滿的希望自己嫁進這個“豪門”。想想自己的能耐,心裡就打怵,再想想那下人的眼神,心裡就覺得鬱悶。

董小漫跟二郎回到榮城,自然是先去拜訪了自己的父母。一家子吃了個團圓飯,稀罕稀罕自己的大外甥一番。

初五、初六在家裡跟董家一家人親熱親熱,初七開張去店裡查看一番,初八去看望王老太太。

“你們真的不知道我大孫子沒回來?”王老太太纔不相信呢,他們這些人好的好像一家人似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小虎這是說去京城找從前的熟人,早就分開了,他信上沒說爲啥不回來過年了麼?”二郎一臉的疑惑。好像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兒似的。

“說了,說是過年的時候生意太好了。等到過了正月十五,就往家裡頭趕呢。哎呀,你說,這過年不回來。這也不像個過年的樣子啊。”張老太太巴拉巴拉的說,王把總在那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突然王把總來了一句:“他該不會趁着你們回來,跑回去找珠兒去了吧?他們兩個會不會?” “不會的,珠兒現在正是看破紅塵的時候。早就將情愛放在一旁了,我跟你說,珠兒現在開了一家首飾店。心思都在那上頭呢。可不許在說珠兒的話了,這些日子我都要被家裡的人煩死了。”董小漫佯裝惱怒,弄得一驚一乍的。

王把總看不出來是真是假。也就不再言語。

“你們什麼時候走?我,我,”一直都屬於透明人似的小薇,突然開口說話,成功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小薇怎麼了?”董小漫挺詫異的。歪着頭看了看王老太。

“你忘了,小薇定親了。今年六月份就要出嫁了。她一門心思想讓送她出門子呢!”小薇對母親的存在不知道,或許也是小虎不希望她知道吧。出嫁的時候,總得有孃家人送親不是麼,所以自然而然的小薇就想到了董小漫。

“哎呦,你這個傻孩子。我若是回不來,難道就沒旁人了?我弟媳你不認得?我記得你們關係也不錯啊,日子我是知道的,到時候我儘量趕回來。”董小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總之先給人一個希望最好吧。

從王家出來,二郎在車裡嘆口氣:“爲了一個謊話,我得編一百個謊話去圓它。真是累人啊,你說,哎呀,說實話多好。”

“你瘋了吧,你要是說小虎跟珠兒還隱約有那麼點意思。王老太太今天就得躺在那裡,這是小虎的家事。他的家人,他都搞不明白憑啥娶珠兒?珠兒已經夠慘了,再去一個新婆家,遇見這麼些個糟事兒?”

初九休息了一天,因爲楚離這個傢伙居然又回老家去了。終於初十一這天回來了,董小漫趕緊讓人請楚離到自己家裡做客。

楚離的到來,肯定不是董小漫先跟他敘舊了。一進門楚離就被珏兒給挾持走了,足足一小天的功夫都沒出門。

若不是自己的兒子太小,若不是太相信楚離的爲人,董小漫都要想歪了。終於三請四請,二郎要發怒的時候,楚離帶着珏兒姍姍來遲進了前廳。

“楚離先生,你跟弟弟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害的我們一家人在這裡乾等着,弟弟你到底跟先生背了多少功課?”擔心珏兒被二郎臭罵,歡歡見二郎面色不好,趕緊上前打趣。

楚離看了一眼珏兒,對着董小漫跟二郎點點頭:“孩子很用功,這些日子沒落下功課。”

董小漫滿意的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道:“他可是最聽你的話了,你說一句頂我說十句。你若是表揚他,他可以開心的三天合不攏嘴。”

“珏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突然來了一嘴,董小漫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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