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黎怒道:“我們也不是你想殺便能殺的!”說着衝過色彩斑斕的粒子幕,那莫肯尼克已經消失,也未見那說話的人,韓黎站立天空一會兒,沒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動,知道那個神秘人和莫肯尼克已經走遠了。
韓黎散了心口的舍利,金黃光和耀眼的象牙白重新回到各個細胞。
韓黎來到地上,巴菲特和諸長老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巴菲特向韓黎跪下了,韓黎大吃一驚趕忙扶起,巴菲特不肯起來,說:“韓黎是我們的救世主,老夫願以他爲部落首領。”
隨後巴菲特用世界語重複了剛纔的話,衆人譁然,韓黎也驚愕不已,說道:“使不得!人微言輕,我怎麼能做部落首領呢!”
韓黎見巴菲特跪地不起,又不能動粗,便轉頭對杜拉斯說:“快扶起父親來!
”杜拉斯停止發怔,忙過來扶起巴菲特。巴菲特看着韓黎畢恭畢敬的樣子,便道:“我們單獨說說吧。”回過頭來對衆人吩咐了幾句,衆人散去。巴菲特和韓黎便在這一片碎木碎屍中踱步談說。
巴菲特猶豫了一會兒說:“韓黎先生,您有這麼大的本事爲什麼沒有絲毫野心?”
韓黎忍俊不禁:“呵呵,噢——?什麼野心?”
巴菲特看着韓黎那純潔黑亮的眸子說:“比如做部落首領?”
韓黎又笑了,天真地問:“做了又能怎樣?”
巴菲特知道韓黎沒有說笑,只是不在乎這些權位名利,說:“您知道我爲什麼想讓您做部落首領嗎?”
韓黎想了想,孩童般的笑臉沉了下去,眼神嚴肅起來,浮出一貫剛毅的臉龐,韓黎點點頭說:“知道,您是爲了這個部落,您還是信不過我,您怕我拋棄這個部落。”
巴菲特誠摯地抱歉說:“對不起,韓黎先生……”
韓黎並未怪罪他:“我知道您是爲了部落裡的人。可是您不該把我當成部落的守護神,不該把希望全寄託在我的身上,有實力更強的存在主宰着你們的命運,還有我的命運……我沒辦法……我來人宙只是完成任務的……”
韓黎想到剛纔的戰鬥,想到那個實力他萬萬及不上的神秘人,還有更多的高級存在,也想到了杜拉斯,他變得灰心喪氣起來。巴菲特看着他,笑了,巴菲特知道自己從現在開始該完全相信這個年輕人了,他狡黠地問道:“那你爲什麼教授他們修佛呢?既然明知沒有希望爲什麼還要做這種無用功呢?”
韓黎啞口無言了,是啊,爲什麼?
巴菲特笑着說道:“因爲你的心。”
韓黎反問:“我的心?”
巴菲特說:“你的心裡有希望,你希望能救更多的人,你希望能脫離某些人給你設定的命運軌道,就是這麼希望,沒有理由。”
韓黎發起呆來了,巴菲特始終笑得像只正義又狡猾的狐狸:“恕老頭子我說些自賣自誇的話,也許您的力量在我來說是神是佛,但是您並不能像我這樣和自己的心合爲一體。”韓黎仔細地想着,自己似乎並沒有完全悲觀……
巴菲特繼續循循善誘:“您在剛纔戰鬥時想了什麼?”
韓黎搖搖頭說:“沒想什麼。”
巴菲特笑說:“您好像說了一句‘我們也不是你想殺便能殺的’。”
韓黎瞬時像是被電擊中,突然想起當時的那種心境,那是一種不甘,是憤怒是仇恨,那時他的腦子裡一遍遍重複着將莫肯尼克砸碎的畫面,對着那神秘人一遍遍喊着,“有種出來,我把你砸碎!”——一切在韓黎的理智中恍然頓開,他要讓這些人活在自由的藍天下,要讓想主宰他命運的人悉數湮滅,這便是他的心!韓黎立在灰色長天之下,腳踩碎木和碎屍,豪氣透體而出,四周安靜得幾乎空靈了,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在聆聽他的宣言。
巴菲特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說:“救世主降臨人世,有一半是我的功勞!”
韓黎也哈哈大笑起來。韓黎現在的心境迥然換轉,以前活在灰撲撲的世界裡,感覺自己是個皮影,年久泛黃的皮子,塗抹的花紅柳綠被什麼洗脫了,斑斑點點沒精打采,世界需要的只是他的一個影子,身後的棍子會說明做什麼如何做。
每個人都需要自己去磨製一把人生鑰匙,鑰匙磨出來後便能開了一個箱子,裡頭鎖着一顆噗噗跳動的心,它告訴你一個終極的答案,它用血重塗皮影上的色彩,用血將皮子撐成立體,用血沖斷皮影后的控制棍子,於是你不再是個影子,世界的色彩也鮮豔起來,你自己走上崎嶇的漫漫長路上,不再問爲什麼,因爲有了一顆溫熱的心,心的律動將所有問題共同的答案融入了你的四肢百骸,你便只顧風雨兼程。
韓黎笑說:“你個老狐狸,讓我自願當了救世主,是不是還想讓我接管部落?”
巴菲特說:“哈哈,還說你沒野心,想做救世主,還要做部落領袖。”
韓黎不笑了,說道:“我想改變這一切,或許沒有什麼野心比這更大了。”
巴菲特說:“是啊!”
就在這時,衛兵隊長來報:“人已經聚齊了,資源武器能拿的都拿了,食物和水也已經備足,何時出發請首領指揮。”
巴菲特命令說:“現在出發。”
巴菲特轉頭對韓黎道:“該走了,邊走邊說吧。”
韓黎與巴菲特來到一羣人面前,這羣人總數有二百多,多半是壯年男子,小半是婦孺老人。壯年男子個個手持粒子炮在外圍戒備,左中部和右中部是物資運送隊,沒有力量的婦孺老者在中間,部落的高層也是在中間。隊伍有條不紊地行走在黑色沙石上,天空灰黑,油黑的雲朵一絲一股像是一團腸子糾結在一起,人們就夾在天地兩片深色之間。
韓黎隨巴菲特在隊伍中穿行,巴菲特在視察。
韓黎問:“我們要去哪?”
巴菲特回答說:“虛擬屏障報廢了,根據地也暴露了,我們必須轉移。”
“那去哪?”
“東邊的西貢城落,希望他們能收留我們。”
“遠嗎?”
“大概三天能到。”
“三天……”
彷彿一支大油筆在天空刷了黑油,黑油並不均勻,層層疊疊的,很是污穢膩濁,天黑了,隊伍的前方的路也被人拿走了,巴菲特命令休息三個小時,外圍衛兵換崗戒備。隊伍燃起了三三兩兩的篝火,大家半隱在火光中開始吃東西,開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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