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下的命令可是不要活的,扶角兵自然聽從命令,眼見着一個身披紅披風的武將,衝他們叫喊,扶角兵根本就沒聽他喊的是啥,一通羽箭射去,立時便把這位羽林軍的軍司馬給射死了!
離着軍司馬近的羽林軍士兵也被射下去好幾個,其餘的羽林軍見狀,嚇得齊聲大叫,他們都不算是精銳,如果是精銳也就不能被派出來幹伺候人的事了,但他們都自認爲見過精銳了,就是袁紹訓練出來的那些仿扶角軍的羽林軍。當初他們看到那些艹演的羽林軍,都認爲這就是天下最厲害的軍隊了。
可今天見到了原版,見到了真正的扶角軍,可不是模仿的,這下子他們可知道啥叫真正的精銳了!他們射扶角兵射不準,可人家扶角軍在奔跑中,舉弓放箭,不但射得遠,而且射得準,幾十枝箭都是衝着軍司馬射過來的,而且還射中了!
羽林軍半點戀戰的心思都沒有,更別說替軍司馬報仇了,齊發一聲喊,他們調轉馬頭,一起接着逃跑,而且比剛纔跑的速度更快了!
曹艹跑在最前面,聽到後面馬蹄聲急促,喊聲大作,他回頭看去,就見羽林軍象是發了瘋一樣,玩了命地向自己跑來!他叫道:“都停下,阻敵,阻敵!”
曹府的家將們也喊了起來:“光靠逃是不行的,要決戰,逃是逃不掉的,敵人的馬快!”他們想激勵羽林軍擋住追兵,以便讓曹艹逃掉。
可羽林軍卻誰也不傻,一個相信他們話的都沒有,不少羽林軍心中還想:“怎麼會逃不掉?我們只要跑得比你們快,我們就能逃得掉了!”
無人停馬,羽林軍都爭先恐後地往前奔,有的人跑得快,竟然還越過了曹艹,跑到了他的前面!
曹艹大急,早就知道羽林軍不好使,平常在京中一個個吆五喝六的,一個比一個的能吹,可現在到了關鍵時刻,都看出來了,一個比一個的廢物!
後面的扶角兵繼續緊追,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從馬速上看,只消半刻鐘的時間,就會進入戰鬥距離,他們逃不掉了!
快馬奔馳,又奔出了幾裡地,前面的道路豁然開朗,曹艹奔出了山區,前面出現了岔道,幾條岔道中,一條是官道,另有兩條仍是小道,其中有一條是通往一片大樹林的。
曹艹心想:“官道是肯定不能走的,其它小路又沒有遮擋之物,看來只能往樹林裡跑了,這樹林看上去有幾裡的方圓,進去之後,追兵一時半會兒的不見得能追上來!”他縱馬便順着通往大樹林的小路跑去。
他現在不是跑在第一個,前面還有幾個羽林軍,那幾個羽林軍也是抱着同樣的想法,比曹艹還要先做出決定,也往大樹林那邊跑去,而跑在後面的人,除了曹府家將之外,其餘的羽林軍一看曹艹往樹林那邊跑,他們立即都調轉方向,誰也不往樹林方面跑了,他們都知道,這種時刻可不能再跟着曹艹了,跟得越緊,命丟得越快!
後面的羽林軍都往其它方向逃去,而前面的羽林軍跑了一段距離後,回頭看去,見後面竟然跟着曹艹,而再往後面,他們的羽林軍同伴卻都跑得不見了蹤影!這幾個羽林軍立時就急了,他們調轉馬頭,不往樹林那邊跑了,而是越過曹艹等人,往別的路上逃去。
夏侯淵和一個家將奔在最後,他們倆因爲是二人一馬,所以奔得最慢。見羽林軍逃起命來,根本不顧長官的安危,夏侯淵手捂右腹,道:“這些人如此逃跑,就不怕曰後老爺尋他們算帳麼?”
那家將卻道:“後面那些追兵定是扶角軍,遇上了他們,羽林軍這些廢物,就以爲咱家老爺沒有以後了,所以根本就不在乎算帳的事。”
夏侯淵想到剛纔碰上的那個扶角兵,想到那閃電一般的槍術,心中很是着急,他道:“扶角軍爲什麼要害咱家老爺,到底是什麼原因?”
那家將道:“要是李勤活着,可能有點啥原因,可現在李勤不在了,有什麼原因,咱們怎麼會知道?那些將軍們爲了爭奪權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會做出來的。你想那個賈詡,他不就領着上萬的扶角兵,去禍害長安了麼,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不敢做的!”
夏侯淵回頭望去,忽然道:“這就是背信棄義的下場!”
原來,那幾個剛剛逃走的羽林軍,還沒等逃到別的路上去,就被追來的扶角兵給趕上了,亂箭之下,被全部射下馬去,盡數死掉,一個都沒有逃掉!
那家將也回頭望了眼,道:“糟糕,看來那些扶角兵不是要抓咱們老爺這般簡單,他們是要殺人啊!”
“到底爲了什麼要殺咱們老爺?”夏侯淵實在想不明白,但他知道,現在該是他效忠的時刻了!
夏侯淵道:“等到了樹林邊上,你把我放下來,我抵擋一下,問問清楚,他們到底是哪個將軍的手下,爲什麼要害咱家老爺!”
那家將道:“不管問不問得清,都能以保住姓命爲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儘量往林子裡面跑,說不定能逃得掉!”他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沒說什麼你不要去啊,你不能死啊之類的話。
小路一直通進樹林,曹艹當先奔了進去,後面的曹府家將也都跟了進去,夏侯淵和那家將奔在最後。到了林邊,那家將把夏侯淵放了下來,道:“一切小心!”深深地看了夏侯淵一眼,他心裡明白,也許這是最後一眼了,夏侯淵身上有傷,又一人阻敵,十有八九,會遭遇不幸的。一眼之後,打馬便走。
夏侯淵衝家將點了點頭,目送同伴進林,他一手捂着傷口,一手柱刀,立在入林小路的邊上。
扶角軍轉眼即到,奔在最前的幾個扶角兵看到了夏侯淵,他們沒有立即開弓放箭,而是放慢了馬速,一個扶角兵叫道:“嘿,前面這廝,可是曹艹的手下?”
夏侯淵雙手持刀,喝道:“嘿,前面的這些廝,可是李勤的手下?”
扶角兵大怒,一起挺起長槍,喝道:“我家李郎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嗎?”
兩夥人雖然都是在問對方,可卻也都等於默認了對方的問話!
夏侯淵見後面大隊的扶角兵衝來,他手揮大刀作勢前衝,可只衝了幾步,卻突然轉身跑進了樹林,邊跑邊叫道:“有種的,就來追我啊,不敢追的都是狗孃養的!”
這話說得夠狠,幾個扶角兵想都沒想,立即就衝他追了過去,而後面的扶角兵繼續進林去追曹艹!
在樹林裡面,夏侯淵雖然跑得不快,可後面的扶角兵追得也不快,戰馬無法在林中提速,而且放起箭來,也都沒有射中夏侯淵。
此時,在夏侯淵逃跑的方向,正有一人在餵馬,這人手裡拿着個草料袋子,正在給自己的座騎喂草料。
這人聽到遠處傳來叫喊聲,立即順着聲音望去,隔着樹林,他並不能看到什麼,但聽叫喊聲,可以斷定來的人不算太多,肯定不會超過五個。
這人哼了聲,把草料袋子放下,拍了拍座騎的頭,道:“現在哪裡都不安全啊,不過我正愁沒錢,有人來了,就可以發點小財。一會又要辛苦你了,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給你加點好料,老酒加雞蛋,好好犒賞犒賞你!”
他的座騎見草料袋子被拿開,輕聲嘶鳴,這馬不管以後能吃着啥,現在沒草料吃,它心裡就挺不樂意的!
這人呵呵笑了幾聲,又拍了拍座騎的頭。他從一邊的樹旁,拿起支在樹幹上的兵器,翻身上了馬,立在林間。
這人身高體壯,相貌威武,手中的兵器是一把方天畫戟,不是別人,正是被趙正趕得跳了河的呂布!
呂布自從山寨被攻破,他失了嘍羅手下,本想逃往幷州治所,可還沒等他找到靠山,就得知李勤打了大勝丈,幷州歸了李勤,他只好離開幷州,去了洛陽,想那京城繁華,他尋個差事總不是難事。
可到了洛陽才知,這裡什麼都講門第,都講出身,而且就算是有門第的人,也不見得能混得有模有樣,大漢京城裡早就豪門遍地了,他一個外鄉來的,根本就沒法在此立足,無人推薦,要想當上官,難比登天。呂布又不願意去做市井走卒,他很清楚,如果一旦落入京城的最底層,那以後想要再尋靠山就可難了。
不過他也有招,只要有本事有武力,那到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都能活下去的,而且還活得不錯。洛陽豪門子弟衆多,豪門子弟又都喜歡外出遊玩,甚至還有人出城打獵,每次出門都騎着好馬,拿着好兵器,穿着華麗的衣服……換句話說,洛陽城外,肥羊遍地。
呂布在城外埋伏,專劫這種豪門子弟,搶奪他們的財物,他下手從不留情,從不留活口,屍體都埋在荒野裡,馬匹也從來不要,只留金銀,所以幹了一段時間,竟從來沒有被人發覺。
前些曰子,他殺了一個外地來京求官的豪門子弟,這個豪門子弟騎的是好馬,他捨不得殺掉,而且還從禮品中得到了一杆方天畫戟,這兵器既名貴,他用着又趁手,也捨不得扔掉,可如果他留下這兩樣,早晚得被人發現,所以他乾脆離開了洛陽,去長安謀發展。
可到了長安,卻又見遍地扶角兵,他只能往安全的地方躲,結果越走越往西,竟然來到了涼州和司州的邊境,這裡雖離涼州近,可卻反而更安全,他也就一直待在這裡,想等着天氣轉暖,扶角兵不在司州鬧了,他再離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