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見這裡人煙稀少,便躲在樹林裡,可沒想到在這裡也不安全,竟然還有人來,而且聽聲音明顯是在廝殺,他只能做好戰鬥準備,不過他相信,只要過來的人不是太多,他是完全可以應付得了的,就算是可惡的扶角兵,他也不在乎!
剛剛做好了準備,就見遠處跌跌撞撞地跑來一人,這人穿着漢軍的甲冑,一手柱着大刀,一手捂着右腹,正踉蹌着往自己這邊奔來。
呂布哼了聲,心想:“原來是個被追殺的官兵,凡是官兵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個個都該殺。”心裡這麼一想,他也就沒有了救人的打算,只要後面追來的人不爲難自己,那他就要躲到一邊去了。
再往後看,幾匹戰馬從林木後奔跑着出現在眼前,馬上騎士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個個剽悍,很有大強盜的風範。
呂布一樂,好啊,沒想到在這邊境地帶,竟然碰到同行了!普通百姓豈有追殺官兵的道理,這幾個人明顯就是強盜啊,而且看起來勢力不小!
他心中立時就有了個想法,如果他和這些強盜照面,攀一攀交情,如能加入盜夥,以他的本事,極有可能當上個頭領,再使出些手段,讓強盜們佩服自己,沒準還能當上大首領呢,要是有了這些剽悍的手下,那自己也就有了本錢,更有了落腳的地方!
眼望着追來的強盜,呂布心想:“他們可比我以前的那些手下,強得太多了,簡直可以和扶角軍相提並論了!”
逃過來的人正是夏侯淵,他此時已經跑不動了,他剛被趙正刺中時,傷勢並不嚴重,不足以致命,可這麼一通跑下來,傷勢加重,已然有威脅到生命的趨勢了。
忽見前面有人擋路,而這人也同樣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夏侯淵以爲這人是扶角軍,是在這裡堵自己的,他叫道:“你們這些李勤的狗腿子,我和你們拼了!”揮舞大刀,向着呂布衝了過去。
呂布一愣,心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人在罵李勤?還把我誤認爲是李勤的狗腿子了?莫非後面追他的人,是扶角兵改扮的?”
想起這段時間扶角兵在司州里折騰的樣子,又想到傳聞說李勤死掉的消息,他忽然有點明白了,可能因爲李勤死了,他的手下便開始作亂,賈詡去折騰司州,而別的將軍則在涼州折騰,派出士兵裝強盜,然後殺害官兵,排除異己!
呂布哼了聲,既然是扶角軍的人,那就不能客氣了。他衝過來的夏侯淵道:“這位兄弟,且退到一邊,由我來收拾這些扶角惡賊!”手中方天畫戟一指,向後面追來的扶角兵怒目而視!
夏侯淵心想:“難道這人不是扶角軍的同夥?那我正好歇息歇息,包紮一下傷口!”他沒有心情去管呂布是誰了,只要能替他擋一擋追兵,那愛是誰就是誰吧!他靠在一棵樹上,一邊查看自己的傷口,一邊看呂布和扶角兵對打。
扶角兵追了近前,奔在最前面的那個扶角兵見夏侯淵有了幫手,他嗤地一笑,道:“這不是呂布麼,你怎麼還沒死啊!”這個扶角兵參加過剿滅呂布山寨的戰鬥,所以認得呂布。
呂布想起自己被扶角兵追得走投無路,最後只能靠跳河來保命的事了,他臉色忽變,咬牙切齒地道:“果然是扶角惡賊!既然認得你家呂爺爺,還不趕緊自盡,免得呂爺爺動手,讓你們死得更加悽慘,痛不欲生!”
追來的扶角兵不多,只有四個,他們聽到呂布說狠話,無不大笑。後面一個扶角兵道:“看來該着咱們立功,這個呂蛋兒也是咱家李郎要殺的人之一啊!”
夏侯淵正低頭包傷口,然聽到呂蛋兒三字,忍不住啊了聲,擡頭看向呂布,心想:“這個的外號叫呂蛋兒?怎地這般難聽?”
呂布的臉騰地就紅了,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少逞口舌之能,只不過讓你們多活片刻,竟然就要胡說八道,看來非得將你們殺光斬盡不可!”他縱馬前衝,挺起手中方天畫戟,對準最前面的那個扶角兵就刺了過來。
這扶角兵不知厲害,從同袍的口中,他只聽說過呂蛋兒很廢物,但因爲沒有親自交過手,所以不知呂布有什麼本事,還把呂布當成是一般小兵來對付呢!
這扶角兵同樣也是一挺長槍,叫道:“來得好!”
兩人交鞍錯鐙,只一個照面,扶角兵就被刺下馬去,屍體倒在地上,離得夏侯淵不遠。
夏侯淵嚇了一跳,心想:“這人好生厲害啊,竟然只一戟就把扶角兵給刺下來了,就算是我也沒法做到這麼幹淨利索的!”
他可沒有想到隨便在林子裡碰見個人,不但能救他一命,還是個武藝極高的,他的命未免也太大了些!
呂布一戟刺下了衝過來的扶角兵,他相當地痛快,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身心俱爽了,自從他得到了這杆方天畫戟,武藝便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他對這杆方天畫戟滿意之極!
用戟一指剩下的三個扶角兵,呂布道:“誰還敢上來?不要一個一個的上來,一起來吧!”
扶角兵齊聲大喝,當真一起衝了上來,齊挺長槍,對着呂布就捅了過來,這幾個扶角兵雖不是槍術高手,可槍術也都不差,能給李勤當親兵的,當然都不是一般小兵。他們一起衝上,滿以爲能把呂布刺下馬來,就算刺不死,刺個半死總是沒有問題的!
可誰知,呂蛋兒武藝高得出奇,和廢物二字一點邊都不沾,卟卟卟三聲悶響,呂布長戟連晃,竟然一口氣,把三個扶角兵全都刺死!
呂布哈哈大笑,道:“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凡是扶角兵,統統該死,我只恨殺得太少!”他轉過臉,看向夏侯淵,問道:“這位兄弟,你也和扶角兵有仇?”
夏侯淵把傷口包好,道:“本來沒有什麼冤仇,可是不知怎地,這些扶角兵竟然追殺我家主人。敢問這位壯士如何稱呼?”不等呂布報名,他先說道:“在下複姓夏侯,單名一個淵字,家主姓曹諱艹,乃是羽林軍的騎都尉,不知因爲什麼得罪了扶角軍,以至於被人追殺,幸得壯士相救!”說着他給呂布行了一禮。
呂布哦了聲,心想:“原來這人是一個羽林軍騎都尉的手下,官不算太大。”他道:“扶角軍向來蠻橫無理,他們殺人如麻,就算你們不得罪他們,他們也會無故殺人的,我也曾被他們害過,以至於家破人亡,流落到此!”
頓了頓,他道:“我姓呂名布,本是幷州大族之人,只是……唉,現在幷州的情況,想必你也是知道了的,也落入了扶角軍的手裡啊!”他這話說得含糊其辭,有意誤導,但卻表明他和扶角軍勢不兩立,再加上他剛剛殺了四個扶角兵,所以更容易取信於人。
果然,夏侯淵聽了之後,立時就對呂布產生了好感,他們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夏侯淵道:“呂壯士,我家家主仍被扶角軍追殺,我想求你幫幫忙,如果能救下我家主人,我家主人重情重義,來曰必有厚報!”接着他又說了一大通曹家在京中的勢力,把曹艹的人品成誇得非常完美。
呂布聽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去吧,莫要再耽誤時間,在哪個方向?”
夏侯淵道:“沿着林中小路走,便可尋到。”他拉過一匹扶角兵的戰馬,翻身騎了上去,在頭前引路。
呂布和夏侯淵一起來到了林中的小路上,見地上盡是馬蹄印,顯見有大隊人馬通過,兩人立即催馬,在後面追趕。夏侯淵心中焦急,不知曹艹有沒有被害。
行出不多遠,小路上便出現了屍體,全都是曹府家將的,並沒有扶角兵在內,不管是人的屍體還是馬的,都插滿了箭,卻並無打鬥的痕跡,看樣子扶角兵並沒有真正的追上曹艹。又行出裡許,屍體漸多,但卻仍是曹府家將的,可屍體的樣子,卻是經過打鬥的,是明顯的戰死,而不是被射死。
呂布道:“夏侯兄弟,看樣子情況不妙啊,你們的人遠不是扶角兵的對手了。”
夏侯淵急得不行,他道:“我那些兄弟們,個個都是好手,平常都能以一敵十,而我看追來的扶角兵也不過百人,不知兄弟們怎麼竟然抵擋不住,難道扶角兵真的厲害到了如此地步嗎?”
呂布皺眉道:“扶角兵厲不厲害,我是見過的,確是一等強兵,但如果你的兄弟都和你一般,那就算抵擋不住,也不會死得這麼多啊!”
夏侯淵道:“看來這些扶角兵是某個將領的親兵,要不然不會這麼厲害的!”
呂布心裡一緊,他想起那個追着他跑的扶角兵了,道:“你和他們交過手,可看出他們有何不同之處了嗎?”
夏侯淵道:“和我交手那人,出槍極快,只一個照面我就中了槍,他年紀不大,騎黃馬拿的金槍,應該是扶角軍中一個很有名的將軍!”
呂布臉上肌肉一抽,拿金槍的扶角兵,他認得啊,可不就是那個追着他跑,把他逼到河裡的那個人麼!
他咬牙切齒地道:“那個人是不是叫趙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