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時候,我總不能再說一句——其實我們不是清白的吧。
而且這種被捉姦在牀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沒等我想好下一句話,聞人非就大步上前,把玉娘從我身上拉開,順手扯過我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給你三句話解釋。”
我仰頭看着他的眼睛,聞人非上一次這麼生氣是什麼時候?我帶阿斗出宮的時候?我逃課的時候?
想不起來了……
我心裡亂糟糟的,低低聲說:“多說幾句行不行?”
聞人非眯了下眼,不理我,隔着外衣幫我把方纔被扯落到的手臂的中衣正回原位,然後說:“還有兩句。”
我眼神遊移,最後投向聞人非背後進來的趙拓,拼命眨眼求助。
趙拓輕輕咳嗽兩聲,說:“其實……是笑笑衣服破了,我帶她來補衣服。”
哇!趙拓,我突然愛你了,咱倆好有默契哦!
聞人非冷笑一聲,顯然不信。
唉……趙拓,咱倆蠢到一起了……
這時,玉娘柔柔的聲音忽然響起。“笑笑的衣服還沒補好,明日補好了,我再讓人送過去吧。”
聞人非擡眼向她看去。
玉娘手上拿着件外衣,和我身上這件別無二致,只是下襬開了一道口子,那口子上還縫了一小半。玉娘微笑道:“方纔她脫了外衣讓我補,沒想到丞相大人忽然來了,我一時心急便另外取了一件給她披上,沒想到一不小心摔倒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她。”
玉娘……你是我親孃……
我和趙拓都眼淚汪汪地看着她。
聞人非臉色稍霽,我不覺得這就能瞞過他,不過有這麼一個解釋他也只能暫時先接受了,又轉頭來看我,聲音和緩了許多:“剛纔有沒有傷到?”
我立刻捂住心口,故作虛弱道:“好像撞到心口了……”
聞人非下意識想伸手,伸到半空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冷着臉道:“下次衣服若破了讓人送來即可,不需要自己親自過來了。”
我乖巧地點點頭。
他站起身來,對我說道:“我在外面等你,你穿好衣服便出來。”又對玉娘點了個頭,“麻煩你了。”
玉娘朝他笑了笑,不卑不亢。
聞人非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出了營帳。趙拓鬆了口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無聲無息飄了出去。
我這才整理自己的衣冠,壓低了聲音對玉娘微笑道:“方纔多虧你了。”
玉娘朝我眨了眨眼,笑着說:“明日我再送衣服給你。”
我收好手帕出了營帳,外面風正冷,趙拓頭低低的,那把耍**的扇子也像他一樣耷拉着腦袋。聞人非負手站在門口,雖是一言不發,氣勢上卻將趙拓碾壓進了塵埃裡。
我上前兩步,扯了扯他的袖子,晃來晃去:“義父,我們走吧。”
他冷哼一聲,不應答,不過也沒有甩掉我的手,終於是擡步離開了營妓營。走出了一段距離,聞人非才道:“以後不許去營妓營。”
趙拓頭壓得更低了。他是個風流陣裡的急先鋒,此時怕是對號入座了,正心虛着呢。
我討好道:“義父,你別怪趙拓了,是我讓他帶我去的。”
趙拓的腦袋似乎動了一下,朝我這邊掃了一眼。
聞人非低頭看了我一眼。“我方纔那句話是對你說的。”
“咦?”
聞人非解釋道:“你一個女子,出現在營妓營,很容易被人誤會了身份。若遇上一些士兵將你當成營妓……”
他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但我和趙拓卻是聽明白了。
若是有士兵將我當成營妓要幹嘛幹嘛,我力氣上敵不過,就算真的被幹嘛幹嘛了,那士兵也是無知者無罪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冷了?”聞人非低聲問道。
“啊?”我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好像有點。”
“這麼晚出來也不穿上貂裘。”聞人非皺眉搖頭,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籠進他的袖中。
我心說,穿着他的貂裘出來,那得多招搖啊……
好不容易走到了營地,趙拓垂手一拱,逃之夭夭。
此處有巡邏兵,聞人非也不好與我過分親近,便又鬆開了手,讓我心裡頭頓時空落落的。
回了營帳,聞人非便讓我穿上貂裘,又升起了火盆,如今冬意漸盛,晚上越發冷了。
“義父,你怎麼知道我去了……營妓營……”我有些心虛地問。
聞人非撥了一下火盆,火光跳了一下,映亮了他的側臉。“回來的時候見那麼晚了你不在營帳,我便問了巡邏兵。你和趙拓那麼大的目標,去的還是營妓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呵呵……”我乾笑兩聲,“義父,你不要生氣,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聞人非這才擡起頭來正眼看我。“我不是生氣,是擔心。你一個女子,在軍中本已不妥,更何況是那種地方。趙拓也太不知分寸了。”
若是以往我定然要對趙拓落井下石一番,但這一回全是我的主意,我總不好叫他背黑鍋,便幫他說情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逼着他的,義父你別怪他,嗯……別告訴趙將軍。”
聞人非眼神微動。“第一回見你幫他說情。”
誰讓我心虛啊……這話卻不能說出口,我只有低下頭沉默不語,眼神閃爍。
可是聞人非似乎誤解了我的反應,把這當成了羞澀,於是微微詫異道:“你和趙拓,難道真的……”
我驚愕地擡頭看他。這種誤會是萬萬不能有的!“才、纔不是!”
可是我的結巴讓他眼神更確定了三分,緩緩垂下眼瞼,若有所思道:“若不論出身,你們青梅竹馬,倒也是良配……”
我猛地站起身來,大聲說:“不是!沒有!”
這回,輪到他錯愕了。
或許我的反應真的太大了。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那樣的感覺,好像他迫不及待想把我推給別人。
我又坐了回來,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膝蓋,食指無意識摳着身下的席子,賭氣着喃喃道:“你若真想趕我走,也不需要這麼千方百計。”
那邊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音,腳步聲近到了跟前。
“怎麼又這麼說,我何曾想趕你走?”聞人非在我身前半膝蹲下。
我微擡起頭,目測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心裡頭有點苦澀。
“我心裡明白的。”我將
目光移回自己的膝蓋,不想看他,怕亂了心神又說不出話。“之前,我逃離蜀都跑來找你,你便想將我送走。我知道你要說你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可是我的心總是敏感的,是真心還是謊話,我能感覺到。後來,你答應了讓我留下,甚至讓我住在你身邊,我心裡是高興的,可是那一日,我問過了你問題,你便又開始疏遠我了。”
那邊沉默了片刻。
“是你多心了,這幾日軍務繁忙,所以我纔沒能時常陪在你身邊。”聞人非溫聲解釋道。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要你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敢那麼貪心。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當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不要離我那麼遠。”
這句話,說起來似乎有些矛盾,可是我真實這樣感覺着,當他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是刻意地保持着這一尺三分的距離,但這一點距離,在我心裡卻將我們兩人遠遠隔開了。
“我總也猜不懂你心裡的想法,大約是我太笨了,不知道哪裡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你說出來,我若能改,便改了,若實在改不了,我離開也便是了……”心口一陣鈍鈍的疼痛,口中一陣發苦,我勉強扯了扯嘴角,“我覺得這樣猜,很累。”
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尷尬的階層,比聞人非笨,所以猜不透他的心,比阿斗聰明,但就因爲這三分的聰明,讓我深切體會到了七分的苦澀。我寧願更加愚笨一些,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我陷進了自己的情緒裡,直到聽到頭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頃刻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唉,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息,我不敢閉上眼睛,讓自己放鬆沉醉其中,只怕迷失了自己,才發現又是一場短暫的夢。
“你累……我又何嘗輕鬆……”聞人非苦笑了一聲,說話的聲音極低,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近乎呢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咬咬下脣,鼓起勇氣問道:“爲什麼這些天,你總是不願意像以前那樣靠近我?”
聞人非微僵了一下。
我立刻說道:“你別否認,我感覺得到!”
他嘆息着笑了一聲,無奈搖頭。“是我小瞧了你的敏感。”
“那,你能告訴我原因嗎?”我仰起頭,觸目所及是他微低着的下巴,和脣畔一抹帶着淡淡苦澀的笑意。
“那日你的問題提醒了我,你已不再是個孩子,如你這般年紀的少女,是該要避嫌了,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義父女之間。”聞人非神色嚴肅了許多,似乎說起的是大道理。
卻也是正理。
我茫然望着他,睫毛顫了顫,總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但我卻都不以爲然。
他擡手輕輕撫摸我的發心。“有些舉止,你我之間是不應當有的。如趙拓,他喜歡你,你若也喜歡他,他日你們結爲連理,便會有他來替我呵護照顧你。身爲義父,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趙拓?
我愣了一下。想象着如果此番擁抱着我的是趙拓……
不。
我搖了搖頭,擡手環抱住聞人非勁瘦的腰身。“我只要你對我好。”
聞人非拉下我的手,溫聲道:“如今我說什麼,你怕是聽不進去,日後若對一個男子動了情,便是我想留你,你也是要離我而去的。”
他的眼睛真好看。
我癡癡望着他的雙眸,心裡只有這個想法。
像星空一樣浩瀚,彷彿將我的靈魂都吸進去了。
“別胡思亂想,我說過會護你疼你,便不會食言。”聞人非笑了笑,安置我睡下。
我抓着被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然後鑽進被窩裡,與世隔絕。
疼我護我,決不食言。
可是我總覺得,自己要的,並不只是這些。
第二天一早醒來,聞人非一如既往早已離開。
過午後,玉娘送了外衣來。
我倒了杯溫水給她。
“我想過你身份定然特別,沒想到,你就是傳說中丞相的義女。”玉娘啜了口溫水,微笑道,“昨日丞相突然出現,也是嚇了我一跳呢。”
“多虧了玉娘你反應機敏了。”我也與她熱絡了起來。她人真的很好,難怪趙拓喜歡她。
“那點小伎倆怎麼騙得過丞相,只是他那時在情緒上,只找個聽得過去的理由當臺階下了,也就是了。”玉娘倒是瞭解聞人非,“我見過丞相的次數不多,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樣又急又怒,想必他是很關心你。”
聽到這裡,我卻有點失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玉娘注意到了我的失落,“是不是丞相責罵你了?”
“沒有。”我勉強笑了笑,心中有個死結,我自己也解不開。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一個正是聞人非,另一個似乎是趙拓。
聞人非說:“明日你便率兩千輕騎往周邊縣城調今秋之糧作應急之需。”
趙拓似乎說了什麼,聞人非又道:“好,我便喚她出來。”
說罷門簾一動,他探身進來。
玉娘行了個禮,聞人非對她的出現並沒有表示詫異,大概是因爲昨天晚上她已說過要來。
聞人非把手中的事物放在矮桌上,對我說道:“趙拓在外面等着見你。”
估計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聞人非限制了趙拓跟我的見面。
我摸了摸懷裡的手帕,出了帳篷。趙拓早已等在一邊,因爲怕說話聲被帳篷內的人聽到,他把我拉遠了幾步。
“昨天回去後,丞相沒有責罵你吧?”趙拓問道。
我扯扯嘴角強笑道:“沒有,我把所有錯都往你身上推。”
趙拓故作哀嘆:“難怪今天就要把我調走,小笑笑,不要太想我。”
我哼了一聲。
趙拓又問道:“昨天瘢痕有拓好嗎?”
我把手帕從懷裡掏了出來。“在這裡。”
今天早上我便仔細看過了,玉娘把拓印畫得極其仔細,細小的紋路也畫了出來,攤開來看,這便像是一朵蓮花。
其實應該也只是巧合,剛好胎記長這樣了,方便聯想而已,哪能那麼剛好就是一朵蓮花呢?
“有頭緒嗎?”趙拓問道。
我搖了搖頭。“只是個胎記而已。聽老軍醫的話,說不定還要從這胎記的產生查起。”
“可是軍醫也說了,這種病例他也未曾見過,說不定還要找更高明的大夫。高明的大夫……還是宮裡的御醫強上許多。可惜如今蜀國皇宮你是不能回去了,魏國那邊說不定司馬
父子出行也帶着御醫,不過那邊更不可能了。”趙拓說完自己都打了個哈哈。
正說着,便有士兵來催促趙拓。
“我恐怕要離開幾日了,這段時間你還是跟在聞人非身邊安全些,昨天晚上他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把你帶去營妓營是我考慮不周到了。”趙拓有些抱歉道。
我擺了擺手笑道:“又不是我獨自一人去,你也陪着我,總不會讓我出事的。”
趙拓一愣,隨即緩緩笑開,點頭道:“那是自然。”
那笑容,不知爲何讓我覺得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
我忽然想起昨夜裡聞人非說的話——他說趙拓喜歡我。
我看着趙拓遠去的背影,覺得……應該不可能吧……
將手帕塞會懷裡放好,我轉身回了營帳。
玉娘還沒走,此時正在給聞人非磨墨。
“……記得那時母親便常教我們唱着南陽小調,只是離鄉太久,許多詞都忘記了,只記得旋律。”玉娘輕輕哼了一段,又笑道,“也不知對不對。”
聞人非微笑道:“旋律是沒錯,詞我卻記得,你若想要,我一會兒抄給你。”
“那便感激不盡了。”玉娘眼睛一亮,笑意愈加真切。
聞人非這時才發現我進來了,轉頭向我看來。“趙拓走了嗎?”
我點了點頭,看看他,又看了看玉娘。
“剛剛玉娘唱得很好聽,聽說是叫南陽小調?原來玉娘和義父是同鄉?”
玉娘笑着說:“何止,其實我與丞相少時便見過幾回,隔着一小段路的距離而已,只是當時沒想到彼此今後的遭遇,更沒想到今日他鄉遇故知。”
“難怪我昨日看你覺得有些面善,聽你的談吐氣度,也和一般人不同,原來是徐先生千金。真沒想到徐先生一家竟會有此遭遇,想必是遭人陷害。”聞人非嘆息道。
玉娘笑盈盈,倒似看開了。“時也命也,那些年頭戰亂四起,民不聊生,我們徐家落難,與其說是遭人陷害,不如說是亂世犬難以避免的劫數。如今父兄都已過世,我幸得趙將軍關照,在軍中能得一席之地,憑本事養活自己,已是滿足了。”
聞人非微微點頭,目錄讚賞。“寵辱不驚,到底是徐家家教。”
我默默看了他們片刻,覺得自己是插不上話了,便走到一邊盤腿坐下。想了想,決定掏出手帕來研究一會兒。
可能是昨天真的被撞傷了心口,這會兒擡起手,才覺得一波接一波的痠痛涌了上來。
手顫了顫,終究沒有力氣再擡起來。
如果趙拓在這裡便好了,欺負他一下,和他鬥鬥嘴,也許心口的疼痛便會好了。
我垂着眼,想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玉娘起身說告辭。
“啊?”我擡起頭,眼睛掃了一圈,好不容易纔對上她的眼睛,“要走了嗎?這麼快?”
“不快,都一個時辰了。”玉娘微笑道。
原來一個時辰了啊……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玉娘眉心微蹙,有些擔憂。
我摸了摸臉頰,好似有些冰涼。“沒事的,只是在想問題。”
玉娘半信半疑。聞人非聽了她的話,也擡眼向我看來,“是不是昨晚着涼了?”眉頭一皺,“真不該讓你跟着趙拓。”
我低聲呢喃道:“纔不關他的事。”
玉娘意味深長地笑道:“趙拓那臭小子,若知道你這麼維護他,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我有些倦了,要先睡了。”我手有些顫抖地脫下貂裘,鑽進被窩。被窩很冷,我又蜷縮了起來,把自己埋進被窩深處。
這樣的姿勢讓我覺得有安全感,就像回到了孃胎裡,四周是安靜的,我被緊緊的環抱着,溫柔又結實地擁抱着。
但是片刻後,這方小天地又坍塌了。
一絲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
聞人非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怎麼了,要是真的不舒服,找軍醫過來看看。”
我沒有回答。
一隻帶着淡淡體溫的手覆上我的額頭,片刻後又抽走。“沒有發燒,正常。”聞人非下了判斷,“是不是趙拓同你說了什麼話,讓你不開心了?”
我沒有回答。
我一直在想着方纔的畫面,揮之不去。
很久以前就想過的一個可能性,突然之間跳到了我面前,它不再那麼遙遠渺茫,它變得觸手可及,隨時可能發生。
“怎麼了?在鬧什麼彆扭?”被子被掀開,我被迫暴露在外面的世界裡。
可是我還沒想好怎麼去面對。
“我要睡了,你別吵我。”我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
聞人非略微一驚。“怎麼聲音啞了?”說着右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將我扳正了姿勢,仰躺着,正對上他的眼睛。
“玉娘說得沒錯,你的臉色真的很蒼白。”聞人非嘆了口氣,“到底怎麼了,不能和我說說嗎?”
玉娘……如果她沒說,你也不會注意到了……
“沒事的。”我調整着呼吸,“只是趙拓走了,我有些難過。”
聞人非眼神一動,隨即微抿了下薄脣,“這樣……”
好像又等了許久,他才又說:“笑笑,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趙拓?”
我迷茫地望着他。“什麼叫很喜歡?”
聞人非眼神漸漸柔和,“很喜歡,就是想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開心喜悅,和他分開的時候,會悲傷不捨,就像你現在這般。”
我怔怔地問:“是不是……會想和他依偎擁抱,不想看到他對別的女孩子和顏悅色,只想他完全只屬於我一個人?”
聞人非笑了。“趙拓平日裡雖玩世不恭,看似對每個女子都很好,但我卻看得清楚,他心中對那些女子並無牽掛,不過是客套虛禮,只有對着你時,纔不是那副面貌。”
“義父你看得清楚嗎?你看得清楚趙拓嗎?”我問他。
“我識人無數,看到的總是比你多。”他笑。
可我心中悽楚。
“那義父你爲何看不清楚我呢?”我捂着眼睛,緊緊咬着下脣,眼淚從指縫間滑落。
“其實我真正喜歡的,是義父你啊!”
想和你依偎、擁抱,不想看到你對別的女人和顏悅色。
想完完全全地獨佔你。
和你在一起時,會開心喜悅,想到要分開,會悲傷不捨。
想到一生一世,會很甜蜜。
想到你將離我而去,會痛不欲生。
就像現在的我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