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封信就在書包袋, 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出來,但是直到川奈回到宿舍,那封信依舊好好的呆在原來的位置。
川奈的室友早就睡下了, 但是川奈還是坐在桌子前面, 卡哇伊的網球型檯燈發出明亮的光, 將那一小片區域照的一切都無所遁形。桌子上乾乾淨淨的, 除了相田給川奈的那封信, 其他什麼都沒有。
阿哲對別人很尊敬,即使是以前帝光籃球部的同伴們,也總是稱呼XX君, 更不用說叫相田了,一直是教練。
還有, 今天, 阿哲爲什麼要向我道歉?爲什麼要代替相田向我道歉?如果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的話, 那麼這封信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雖然我沒有送信, 但是麗子已經率先對阿哲……那麼,這封信應該……沒有用了?
如果沒用的話,我就可以不用交給阿哲了吧……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可以打開看一下?
想到這裡, 川奈猛的一怔。自己竟然會這麼想……竟然想着偷看別人的情書……川奈伸出雙手捂住臉, 怎麼會這樣……我變的好可怕, 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阿哲?
被白皙的雙手擋住, 只露出一點點縫隙的, 但仍然可以看到那雙紫羅蘭的眼睛猛的睜大了。在意大利桃井的婚禮上,看見黑子溫柔的和其他女生談話時候那種難受的感覺再一次涌上了川奈的身體。
“啊, 真是太失敗了……我。”川奈放下手,苦笑了一聲,從桌子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筆記本。翻開來,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筆記。“我不是明明已經,已經決定了嗎?爲什麼,竟然又一次開始逃避?”筆記上的字跡有些潦草,川奈想起那時自己有些興奮和緊張的心情。
僅僅只是因爲害怕被阿哲發現自己的心意,就假裝自己仍然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的心。結果,還要靠別人來點醒自己。
冷靜下來之後,川奈很容易就發現了這整件事之中處處隱藏的不自然。她不再猶豫,找出小刀,打開了相田的那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的話,就去告白吧。”
“謝謝你,麗子。”川奈把那張紙貼在心口,“我明白了。”
*
結果,還是說起來比做起來簡單的多啊。川奈在心裡苦笑,兩隻手背在身後,低着頭,不去看黑子疑惑的視線。
“有什麼事嗎?如果是昨天的事的話,我很抱歉,我好像又搞砸了……”
“不,不是昨天的事情。和麗子沒有關係,是我有話想對你說。”張開嘴,舌尖在嘴脣轉了幾個圈,卻仍然發不出一個音。川奈的臉已經快要紅透了。
幸好做了兩手準備。川奈抿了抿脣,將手中一直緊緊攥着的東西塞到黑子的懷裡,因爲太過突然力道太大,黑子一下子沒站穩,向後退了好幾步。
遞過去了以後川奈轉頭就跑,長長的馬尾被風吹起,擋住了眼睛。所以,川奈沒有看見路邊靜靜站着的少年。他的手裡有一束鮮紅欲滴的玫瑰花。
他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了。在路過一個垃圾桶時,毫不猶豫的將那束玫瑰扔了進去。
黑子打開了川奈遞給他的,那封信。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心跳的是有多快,他的手一直止不住的顫抖。
【……如果,你願意迴應我的心意,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用你的方式,告訴我。】
兩個月後。
“這個是什麼?”
“WINTER CUP冠軍賽,誠凜和洛山的比賽入場券。”
川奈看了一下時間,和自己的比賽是在同一天,不過川奈比黑子他們要早兩個小時開始,如果快的話,應該可以趕上。“恩,我會去的。”川奈接過入場券。
結果還是稍微遲了一點,川奈趕到的時候,第二節已經開始了。川奈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這是川奈第一次單獨看黑子的比賽。以前她的周圍總是坐着熟悉的人,但是這一次,周圍全是陌生人。有人爲誠凜加油,有人爲洛山加油。不同的口號聲交織在一起,恍如隔世。
真是像呢,兩年前,自己和川島昭時的比賽。這就是自我的突破啊。川奈心想。
對於籃球,其實川奈知道的並不深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被周圍人的熱情所感染,情不自禁的開口大聲喊起來爲黑子加油。
球場上,黑子若有所覺的往川奈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眼便看見了揮着手的川奈。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勝者是,誠凜高校!”
裁判話音未落,震天的歡呼聲便響了起來,似乎要掀翻整個體育館。
黑子將手中的獎盃高高的舉起來,亮眼的鎂光燈咔嚓咔嚓不斷的響起。忽然,旁邊的相田用胳膊肘頂頂黑子,遞過來一個話筒。黑子猶豫了一下,接過了話筒。
察覺到黑子接下來要說話,所有的記者都心有靈犀的停止了說話,所有的鏡頭和話筒,都對着黑子。
黑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可不能比奈奈弱啊。他在心裡想。他向着某個方向,舉起了獎盃,“你看,我已經打敗了自己,證明了自己,拿到了冠軍。我確信我已經擁有了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那麼,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川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明明相隔了無數的人,兩個人卻彷彿是面對面。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