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濟特中心汗帳,八個管理部落事務的達魯花赤(蒙元官制,譯爲鎮守者的意思)跪伏在獸皮地毯之上,透過那雪白色的獸皮搭簾,氤氳的霧氣從偏側的位置滾滾涌來,祁連納雪坐在巨大的木桶內,雙眼閉合的靠在木桶邊緣,兩個侍女輕柔的用梳子梳理着她好似綢緞般順滑亮澤的青絲,幾片花瓣漂浮在溫水之中,盪漾着絲絲的漣漪。
“公主殿下,我部在昨晚損失牛羊三千餘頭,逃散牲畜不計其數,被毀氈包一百五十四座,幸好天降大雨,火勢很快就熄滅了,另外牧民死傷數目在一千以上,具體數目仍在統計,昨晚牲畜襲營,導致鐵木百戶營地被毀,士兵死傷三十餘人!目前部落各項秩序仍在恢復之中。”
“公主殿下,昨晚近衛營和五個百戶分別夾擊來犯之敵,共圍殺敵方士兵百多人,其中箭手20餘人,步卒60餘人,另外還有牧民30多人,目前札木合百戶,莫扎百戶,哈拉百戶帶着手下騎兵正追擊對方的牧民騎兵。”
“公主殿下,我部這次損失嚴重,牛羊死傷無數,這片草原本就不夠豐美,實在難以維持部落需要,請公主殿下允許外出放牧移居。”
“好了!”祁連納雪的聲音從內間傳出,祁連納雪的部落是東征西討,最後融合而成,爲了能更加方便管理,祁連納雪在內設置了八個千戶達魯花赤用於管理部落各項事務,爲了集權,八個千戶主管民事,財務,人口等,而軍權則被祁連納雪把握在手中,儘管祁連納雪手中有騎兵營地三座,可供訓練的成年男人也有許多,但限於財力和物資的限制,祁連納雪只設置了五個軍百戶每百戶轄人口百人,一個近衛百戶轄一百五十人,其中貼身女衛五十人,總共擁有精銳騎兵六百五十騎,這六百多騎屬於常備的力量,南征北戰十數場,征服若干大小部落,也是祁連納雪最強的實力。
祁連納雪能在古爾濟特部落說一不二,主要就是因爲手裡握着這支力量,否則她一個女人早就被人當成男人的玩物:“將死去的牧民,勇士好生安葬,損毀的氈包儘快建好,至於遊牧的事情過段時間再說,先派人將跑散的牲畜抓回來,將部落秩序安頓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先下去吧!”
“是,公主殿下!”八個千戶達魯花赤紛紛叩拜,後退出汗帳,祁連納雪卻從木桶中站起,水花順着那嬌嫩的好似百合花樣的肌膚滴落,蕩起絲絲的漣漪,那飽滿的酥胸好似玉兔一般顫巍巍的亂跳,平滑光潔的小腹芊細緊繃,玉腿之間,一叢濃密的黑森林隱隱可見,兩條修長白皙的玉腿站在毛毯之上,前凸後翹的身材亭亭玉立,娉婷嫋娜,黑珍珠般亮澤的秀髮滴落着晶瑩的水珠,她就好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光彩照人,讓人顧盼流連。
祁連納雪伸開雙臂,任由侍女擦拭着身體,穿戴着衣裳,炯炯有神的妙目流轉,嘴角微微上翹的呢喃着:“王啊王,你這份大禮還真夠重的,難道你以爲本公主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麼?”換上一身乾爽的皮甲,全身透着颯爽英姿的祁連納雪站在銅鏡之前,從侍女的手中取過自己那把鑲嵌着寶石的戰刀,掛在腰間,如果說之前的祁連納雪是一朵嬌豔柔弱的花,那麼現在她就是一把隨時都會出鞘的戰刀,鋒利無比,煞氣十足。
“遷我的白雪來!”祁連納雪身姿矯捷無比的騎上那一身沒有一點雜色的白雪,身後,五十個貼身女衛也齊齊的上馬,爲了騎馬方便,祁連納雪身上穿的皮甲只能包裹住要害以及關節,大片的皮膚暴露在外,爲她們增添了幾分野性美。
“架。”祁連納雪一拉馬繮,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那白色的駿馬就好似一片白雲在飛,在她的身後一百多騎拱衛在左右,向着赫連部落衝去。
“嗚,嗚!”夏羽和吳用出了中心營帳,還沒走出七八步,位於西面的哨塔就傳出急促的牛角號聲,夏羽臉上露出一絲驚色,來的好快,天邊剛露出一絲魚肚白,對方就已經發起了反擊:“快,快,將牧民都撤出去,將乞木扎叫起來,準備戰鬥。”
“大人,跑在前面的是赫連族長!”站在哨塔上的牧民對着下面大聲的叫喊道。
“赫連博,快,讓他從兩側迂迴,千萬別往營地裡衝!”夏羽急匆匆的大聲叫道。
赫連博帶領的兩百騎兵可以說是損失慘重,被三個精銳的百戶鐵騎一路追趕,陸陸續續的死傷六七十人,加上在古爾濟特部落走散的,逃回部落後只剩下不到百人的牧民騎兵,跑到隊伍前頭的赫連博看到營寨門前發出的信號,沒有猶豫,帶着隊伍繞過一個大圈,向部落側翼繞了過去。
而緊隨在後方的三個百戶鐵騎卻緩緩的停了下來,在距離營地五百米外重新整理隊伍,五十里的奔跑,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勞累,三個百夫長聚集在一起,望着赫連部落,商議了起來。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夏羽看着從後方趕來的赫連博,一夜的廝殺讓他顯得有點狼狽,不過赫連博的雙眼卻是閃爍着精光:“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按軍師的計策,我帶着人掀了對方的牧場,將牲畜全都驅趕了出來,就算給他們造成不了太多的損失,那散落的牲畜羣也夠他們忙活一陣子的。”
嗚,隨着牛角號聲響起,從騎陣之中走出三十騎,三十個騎兵拉着繮繩,驅動着身下的戰馬,馬蹄如飛,亂泥飛濺,雖然只有三十騎,但衝鋒起來,卻不下一支軍隊,騎兵的速度很快,就好似一道掠空而過的風,刮過草地,轉瞬就到了眼前。
“弓箭手,準備!”夏羽對着分散在營帳左右的山蠻弓箭手大喝的道,雖然連跑了五十里路,回來後只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但這些對常年與大山爲伍的山蠻人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過在夜裡的襲殺,卻浪費了不少珍貴的狼牙箭,要知道狼牙箭目前還無法量產,夏村的工匠也有限,所以每次使用完狼牙箭都要進行回收,知道耐久用光,不過昨晚戰鬥激烈,深陷敵營,還下着磅礴大雨,根本就不可能有去回收箭矢,現在這些弓箭手身上都只有不到一半的箭矢,少的甚至只有十支左右(一壺三十支)。
第一波攻擊無非是試探,但夏羽沒有的選,現在他手中能戰鬥的只有七十多的山蠻弓箭手,二十多個黃巾士兵,以及一百多牧民騎兵,總兵力加起來也只有不到兩百,而對方光騎兵就有三百多,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而夏羽知道自己頂不住對方几輪攻擊,所以要打就狠狠的打,等對方一擁而上,就沒有機會了。
三十騎,分成三波,前方十騎才進入一百米的範圍,弓箭手第一輪精準的打擊已經到了,強弓配合着帶有穿透屬性的狼牙箭,一箭就能掠過對方三十多點血,而只穿着牛皮鎧甲的騎兵頂多能抗兩箭,第三箭必死無疑,三十餘箭就好像閃爍的流行,劃破空氣,尖嘯着射入前方十騎的身體。
戰馬長嘶,一輪箭後,十騎沒有全部倒下,還有兩騎騎兵在聽到箭嘯聲,及時藏身馬腹,狼牙箭射中戰馬,戰馬吃痛之下,非但沒有倒下,反而加快的速度,緊隨第一輪箭後的第二輪箭,再次的掃過,這一次有了準備的騎兵只有四個倒黴蛋躲的慢了,被射落戰馬,摔的半身不遂,幸好後面的騎兵不多,否則這一落馬非被踐踏成肉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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