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一陣馬蹄之聲在楞木河上游響起,枯黃的蘆葦之中,數只蘆花雞被驚飛而起,撲騰着翅膀咕咕叫着落入更深的枯草叢中,嗖,一支箭飛射而出,在空氣中發出尖銳的嘯聲,咯咯咯,一隻肥胖的蘆花雞就這麼歪着脖子倒了下去。
皇太極翻身跳下戰馬,回頭望向身邊只餘下數百人的隊伍,心中不禁悵然,聲音有些嘶啞的道:“下馬休息一個時辰!”皇太極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越來越少的話語,越發的陰沉,自從前天他被迫將麾下兵馬散成十數路,四散而逃,以增加逃出去的機率,他這一路上仍然遇到兩次攔截的夏軍兵馬,麾下三千餘兵馬,在兩次掙脫對方的糾纏後,就只剩下身邊着不到八百騎兵。
時間已經指向十一月末,冬季馬上就要來了,這幾日的北面吹來的風越發的涼了,皇太極坐在蘆花鋪起的地面上,點燃起一塊火堆,將那隻蘆花雞直接拔光毛,刨除內臟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寧完我就在皇太極的身側,不過此刻的他卻早無往日那謀臣的風采,披頭散髮,那儒衫外面披着一身滿是孔洞的鎧甲,淡淡的血腥味道不斷的刺激着他的鼻子,這一身打扮讓寧完我顯然有些不倫不類。
“可汗,過了楞木河,夏軍就算還有封鎖,也不會象這邊這般的嚴密,不過汗國那邊是不能在呆了,此番東胡東征大敗,幾乎全軍覆沒,夏軍肯定會發動反擊,這一次東胡汗國很可能會分崩離析,傷筋動骨,而夏國崛起北方已經勢不可擋,可汗想要東山再起,就要另尋他地!”寧完我是一個很稱職的謀臣,到了眼下這個時候,仍然在想着如何東山再起,似乎他並不擔心他們會逃不出去。
皇太極也點了點頭,想起這幾日的逃亡之路,可謂是心驚肉跳,但好歹這些磨難都熬過來了,東胡這次大軍討伐夏國大敗,汗國內部各部實力受損嚴重,估計會有不少部落會轉而投向夏國的懷抱,最後東胡汗國能剩下一半的勢力就算是好的,東胡汗國衰弱已成必然,夏國的勢力擴張到草原之上已經是勢不可擋的結局,而在大夏西面的錦西走廊和幽地,面對大夏四面的圍困,估計堅持不了幾月,就會快速的解體,大勢去矣,夏國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作爲夏國叛臣,皇太極知道他現在只能遠走高飛,另尋他路,至於要遠離夏國的勢力範圍,但更遠的地方,皇太極想着卻又是一片茫然,不由地悲從中來,長嘆了一聲。
寧完我看着長嘆的皇太極,正值壯年的皇太極數日之間彷彿蒼老了十歲,兩鬢居然已經斑白:“可汗,昔日先祖以八副兵甲起兵,建立建州,我們還有八百勇士在身側,而哈良,壽春等人總會有幾路殺出重圍,到時候與可汗匯兵一處,烽火大陸何其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們棲身之地!”
皇太極看着爲他鼓氣的寧完我,伸出手在他的肩頭重重的拍了拍,那茫然的雙眼竟綻放出一絲精光:“你說的對,老天還沒有放棄我,至少我殺了出來,就算這裡容不下我們,總會有一塊地方可供我們發展,西面,不能去了,估計夏軍會趁勝反攻,西面會很危險,我們走北路,蒙古諸部雖然態度曖昧,但畢竟還未投入大夏懷抱,我們從北面離開,往北面走。”
八百人休息了一個時辰,雖然不能徹底的緩解疲勞,卻也讓奔勞數日的士兵們好好的休息了一會,衆人紛紛上馬,而後方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啼,緊隨着是一片如潮涌般的騎兵大隊,少說也有萬人,皇太極看着後方追來的夏軍騎兵,臉上有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沉靜,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想要我皇太極的人頭,哪有那麼容易。
“過河!”深秋時節,楞木河河水水位下降了許多,尤其是上游段更是清淺的很,水深纔沒過馬腿,八百八旗騎兵一頭撞入河水之中,向着河對面衝去。
過至半途,突然從對面枯草之中傳來一聲尖嘯的箭響,噗,打頭的一個八旗騎兵應聲而倒,跌入水中,鮮血瞬間就將附近的河水染紅,放,隨着一聲虎吼,枯草之中,頓時飛出千百箭羽,猶若飛蝗的射入人羣當中,而從那枯草叢中,一個彪形豹眼,滿面蚱髯的黑臉漢子,手舞足蹈的跳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個大號的長斧:“他奶奶的,終於讓老子我給等來了,八旗王八龜兒子們,記住你們爺爺的名字,咱是黑旋風李逵,哈哈!給老子狠狠的射!這可都是錢啊!”
黑旋風李逵,山東人士,烽火五年,大夏奴隸商人王晨曦遠渡山東半島,在威海地施粥招收壯勞力,李逵爲了不讓自家老母在受餓,簽了賣身契,坐船北渡大夏,烽火六年,李逵因惹事,被罰,正好碰到王晨曦,當時王晨曦看李逵一身的腱子肉,正好大夏徵兵,直接讓人送入軍中,這也是大夏商人援軍的一個傳統,可頂自家人的軍役,而奴隸立功主家也會受益,李逵入軍中後,被分到東北鎮守府,張須坨麾下一軍做了一個小兵,李逵雖然腦袋不好使,但運氣卻好的不得了,加上有一把子蠻力,在東北鎮守府時頗有戰功,逐步累積功勳升遷到如今的衛指揮使,手下有五百號人。
李逵被派到楞木河一段巡視那些東胡潰兵,漏網之魚,幾日來,倒也抓了百來號,不過卻多是小魚,要知道大夏軍中的戰利品分配製度經過多年的修改,增加,已經十分完善,象這種戰俘被俘虜之後,除了會按照人頭算功勳,象尚書省那邊的工部等衙門還會拿錢收購戰俘,作爲官奴使用,而這部分買賣戰俘奴隸的錢除了上繳一半作爲軍中撫卹基金外,餘下一半則由自己分派,這樣也是爲了讓士兵更加勇猛的作戰。
李逵當然不認識皇太極,東北鎮守府與當初的西南鎮守府根本就是一東一西,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而且李逵當兵那年皇太極就已經叛逃了,加上這兩年東北鎮守府的鎮守區域爲明州府一線,西面大戰東北鎮守府都排不上號,這一次要不是東胡大軍壓境,說不定東北鎮守府也過不來。
自從北面的楊文死了後,那些白毛子似乎也知道大夏不好惹,一直都很安靜,只在白石盆地正中開荒,安置了一些人,並沒有南下的念頭,而大夏也一直騰不出手來北上,而這兩年隨着黃金平原越發的繁華,盜匪也逐漸的少了,這讓李逵鬱悶了好久,而眼前這八百來人,可謂是一口大餐。
“他奶奶的,都有點準頭,別射要害,死了可就只算功勳,不算錢了,孃的,馬也別射啊!那個比人還值錢!”李逵扯着大嗓門大聲的嚷嚷着,一個在李逵旁邊的士兵嘀咕道:“大人,射哪都是錢,咱們還放什麼箭啊!”
“廢話,不拿箭射,對方上來了怎麼辦,對面可有八百來號,而且還騎着馬,就咱們這幾百步兵,不是找削呢嗎?再說咱們弟兄要是被砍倒了,那撫卹可頂好幾個奴隸,咱們鎮守府也不富裕,不讓你們射要害,你們不會射大腿,這樣既不耽誤幹活,又不會怕他們逃跑!”李逵一巴掌拍在那士兵的腦袋上,打的那士兵暈頭轉向,直點頭。
皇太極此刻都快鬱悶死了,他們這會正是橫渡到河道正中,儘管河水不深,但也沒了馬腹,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而前面那幾百夏軍箭射的那叫一個歡,半渡而擊,他們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他身上的箭也只有那麼幾支,射完了就沒了,而且聽着對面那領軍將領的大嗓門,皇太極心裡差點沒氣的吐血了,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裡麼?
噠噠噠,身後那震耳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顯然後方追擊的騎兵已經到了,而他們卻現在河道正中,進退不得“他奶奶的,對面河裡的八旗王八立刻投降,省的白白的費了性命,如果你們放下兵器,乖乖的束手就擒,大不了給官家做十年苦役,就能重獲自由,如果你們繼續反抗,那就休怪爺爺手下不留情面了!”望着那不斷靠近岸上的八旗騎兵,李逵不由地的握緊了斧把,他娘娘的,還以爲遇到一塊肥肉了,沒想到居然這麼難纏,死了這麼多人還使勁往岸上衝,真當李爺爺不敢殺人乎。
回答李逵的是一支鐵箭,李逵用斧頭當那道箭矢擋開,也有些惱了:“給老子射,哪個敢上前來,直接射死!”李逵可不想爲了幾個錢就害了自家兄弟的性命,而且他們不差那點錢過活。
隨着李逵的命令,岸上五百來人的箭越發的凌厲,每一波射擊都要倒下數十騎,一個個的都成了篩子一般的跌落馬下,很快皇太極身邊就只剩下不足一半的兵馬,而後方,追兵終於趕到,皇太極望着已經能看清楚身上鎧甲的追兵,仰天長嘆一聲:“罷,罷,罷,既然連老天都不幫我,我又怎麼能逆天而行!”皇太極說着,抽出胯間的腰刀,自戮而死。
一代梟雄,皇太極倒下了,鮮血順着楞木河水向着下游流去,皇太極的動作太快了,寧完我都沒有來得及去阻止,望着跌入水中的皇太極,寧完我笑了:“君死臣何以獨活。”說着寧完我也抽出一把匕首,刺入胸膛。
李逵看的傻眼了,他麾下的士兵也都傻眼了,靠,就算窮途末路也不至於自殺啊!不就是幹幾年苦力麼,大夏的奴隸說起來還算是幸福,至少一天兩頓飯管飽,比起當流民可強太多了,曾經出身奴隸的李逵心裡想着,四百八旗騎兵在看到皇太極自殺之後,心中最後的一個支撐也倒了,作爲皇太極的心腹親兵,這些人能爲皇太極去死,而皇太極死了,他們活着又是爲了什麼,君死臣何以獨活,寧完我的聲音不大,卻重重的打在衆人心中,四百八旗盡數自刎而死,八百人橫屍楞木河,染紅了那清澈的河水。
烽火八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後金汗國可汗皇太極自刎楞木河,自此在東北之地縱橫數年的,歷經數次起伏的後金勢力徹底的消亡。
皇太極死後兩日,也就是烽火八年十二月一日,大夏國諸侯王夏羽下達了全軍反擊的軍令,除去部分仍然在清掃逃竄的潰兵的兵馬外,大夏六十萬騎兵跨過楞木河,快速佔據落日草原,揮軍西向,殺入羯族,後金等部。
烽火八年在一場大雪中悄然而逝,時間進入烽火九年,隨着東胡汗國兩百萬兵馬大敗,雄踞着東部長白山,中部遼河大草原,東部蒙古大草原的東胡大可汗國勢力衰落了下來,而取而代之的是崛起的大夏,數年經營,苦心的發展,終於換的了今日的崛起之勢,一個輝煌的北方大國終於具備了逐鹿中原,爭霸烽火的資格。
烽火九年在一片熱鬧聲中開始,大夏兵馬的步伐因爲大雪而短暫的停了下來,大夏的強勢地位已經不由周邊的勢力挑戰,燕國這個與大夏爭鬥了數年的敵人所受到的壓力也日益龐大,顯然大夏在擊敗了東胡汗國後,國力再一次獲得了提升,就算經過了一次變法而短暫強生的燕國在強盛的大夏面前也失去了最後一份爭雄之心。
燕王宮,燕王姬職懷中摟抱着一隻剛剛出生的幼鳥,鳥身潔白如玉,鳥羽閃爍着淡淡的乳白光暈,這是燕國鎮國神獸雪鸞,初生的雪鸞就好像一個小肉球,不過隨着雪白色的絨毛不斷退去,那好似鋒利的刀刃的羽毛已經長了出來,姬職望着眼前那供奉在高高的木臺之上的神器,那是一把精美華麗,讓人深陷不可自拔的羽扇,輕羽霓裳鳳翎扇。
在半年前,燕國在國力大振之後,終於殺入銅山之中,拿下了逆天的玄獸赤鳥,獲得了這把用鳳凰尾羽製成的鳳翎扇,鳳翎扇:中級神器,用超神獸鳳凰的九根尾羽中的三根製作而成,受到神器祝福的人可獲得通鳥之靈,與鳥類進行靈識溝通,附帶技能百鳥朝鳳,萬鳥歸巢,鳳凰結界,附體,可建造頂級特殊建築百鳥園。
姬職望着那神器,心神卻已經渾然物外,去年的時候,燕國聲威大震,大將軍一舉奪回桐城,浚縣,又將大夏的駐馬軍府佔領,可謂是獲得了一場大勝,軍民振奮,然而一切就好如浮雲一般,轉瞬即逝,東胡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爲正以爲可以趁勢而起的燕國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誰都沒有想到,東胡大軍居然會敗的這麼快,這麼慘,而東胡大軍這一敗,對於燕國的影響不亞於八級地震,位於夏國身邊的燕國終於還是逃不出夏國的陰影,這難道就是宿命麼,姬職不想去承認,但卻不得不去面對,東胡一敗,北方已經沒有任何勢力可與大夏抗衡,東胡汗國受到如此重創,能不能保住自身都成問題,已經沒有人能擋得住夏國崛起的步伐,就算是如今的燕國也不行。
李悝的變法看似讓燕國很快就具有了強大的活力,但是姬職卻知道這一切都是曇花一現而已,夏國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向燕國內陸進軍,並不是兵力不濟,而是實力還不足以讓夏國吞併了遼國之後,在去吞併燕國,就好像飯要一口口吃,不可能一口就吃成胖子,所以在遼國滅亡之後,燕國雖然虛弱,卻並沒有被大夏進攻。
而如今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情形,遼國各地已經被大夏把住,儘管消化還需要一段時間,但遼地卻已經平穩,北面最大的威脅東胡汗國大敗,也無力掣肘夏國的崛起,而這兩年多時間裡,大夏一直悶頭髮展,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資本,燕國的覆滅已經是早晚的事情。
以燕國目前的國力,能支撐一年或者兩年,姬職搖了搖頭,燕國的根基還是太差了,兩國之間的實力對比差距太大了,本以爲東胡的支持東征會是一次機會,或許可以遏制住夏國崛起的勢頭,而奪取了遼地之後,燕國或許還有一爭之力,然而一切都已經完了。
想起今日朝堂之上,已經開始有大臣議論是戰還是和議,儘管提出和議的人只是那麼一兩個,但是主戰一方除了部分將領外,更多的人是在沉默,沒有人是傻瓜,當前的局勢只要是一個明眼的人都能看的出來,燕國的未來究竟該何去何從。
姬職不怕死,但他卻不能不去考慮姬家的未來,如果他是一個光棍,他可以御駕親征,然後戰死在沙場上,但如今燕王宮內有着一大家子人,他不可能讓姬家成爲燕國的陪葬品,而且這個時候,與夏國對抗除了讓燕國生靈塗炭,平添冤魂,葬送姬家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好處,他相信,一旦他死了之後,很快燕國就會被忘記,他們將成爲歷史上一個水花,甚至翻不起太大的波瀾。
“陛下!”一個聲音將姬職喚醒,姬職回過神,轉身望向躬身一禮的大臣,姬職的心腹大臣,子嬰,子嬰可以說是燕國的賢相,爲了燕國富強,他可以讓出相位,轉而盡心盡力的在李悝手下辦事,如果說姬職此刻還有什麼人可以倚重,那麼就只有子嬰了。
“愛卿請起,坐吧!”姬職轉過身,坐在一張大椅子上,子嬰等姬職坐好之後,這才側坐在椅子上,恪守着臣子的本分。
“將愛卿請來,想必愛卿心中也能猜出幾分孤的意思,朝堂之上的爭論愛卿可有什麼看法!儘可說來,孤想聽真話!”
子嬰擡起頭,雙目炯炯的望着姬職,良久長嘆一聲,道:“陛下,臣想做一個忠臣,但有的時候,臣卻不得不去做奸臣。”子嬰說着起身跪倒在地,對着姬職行君臣大禮,跪伏在地道,抽涕的道:“陛下,說句大不敬的話,燕國將亡,夏國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儘管李相在位兩年,我燕國國力大有改觀,但與夏國相比,我國與夏之間的差距卻是累月劇增,據臣所知,大夏歲入已經達到億萬之巨,各地耕種田畝億萬畝,各類作坊數不勝數,百姓富足,軍甲精良,海上戰船數千,貿易四海之地,每一天,夏國的國力都在成長,而與夏國相比,我燕國的發展卻好似那皓月旁的螢火蟲,儘管我燕國帶甲之兵也有數十萬,但真正可戰的精銳不足二十萬,而與夏軍相比,無論裝備,鬥志等等方面都相差甚遠,如今夏國擊敗了東胡大軍,而內部也已經理順,遼地動亂也已經結束,不久夏國必將揮兵西進,面對夏國百萬精兵,四面圍城,我燕國何以抵擋,到時燕都破,陛下又該如何自處,固然陛下可以一死了之,然而又要有多少人會倒在夏軍屠刀之下,王室的後嗣又如何延續。”
姬職聽着子嬰之言,也是長嘆一聲,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呢?但是真讓他不戰而降,他又如何自處呢?子嬰聽了一聲長嘆,卻是沒有停下,繼續道:“陛下,死則死矣,那燕國將永遠成爲歷史,不需要數年,還有誰會知道陛下,又有誰會知道昔日這裡還有一個燕國,難道陛下想要死了還被人罵做亡國之君,大夏崛起的墊腳石,陛下,活着纔有希望,姬家纔有未來,或許陛下會受到很多的指責,但陛下只要還活着,姬家還活着,早晚,姬家的子孫會重建燕國!”
姬職再次嘆了一聲,站起身上前將子嬰扶起,道:“是啊!活着還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既然沒有半點勝算,又何必爲了顏面去死硬到底,只會讓百姓徒增苦難,讓我姬家永遠擡不起頭來,子嬰,你去一趟夏國吧,孤將燕國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子嬰站起身,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子嬰會盡力周全王室,至於也要留下一點火種!”
“去吧,帶上那鎮國神器還有雪鸞!”姬職說着擺了擺衣袖,轉身向着內室走去,子嬰對着姬職抱手一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烽火九年三月,燕國相子嬰帶領使團進入夏國,同時,燕王姬職下令大將軍樂毅退兵駐馬軍府,回桐城駐紮,就在燕相進入夏國後,大夏也停止了對燕國的軍事調動,燕,夏這對冤家走上了談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