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元是步兵營指揮使。此番衝鋒。他衝在最前,幾乎是舊貽通無阻的來到城下,然後又沒有受到多少攻擊的爬上城牆,而到了城牆之上。才發現整個城牆之上居然沒有幾個人影,滿地都是倒插的箭羽和被射成篩子的士兵,以及那些被燒的奄奄一息,身上發出難聞的焦糊味道的士兵。至於抵擋的士兵,根本就沒有看到,倉皇逃跑的倒是有幾個。
兵敗如山倒,墨柳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本來自信滿滿的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他防禦的城池居然就這麼敗了下來,而他卻無能爲力。如果站在城頭上的墨家士兵,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對方拿出來的攻城武器也讓他心生一種無力感,被潰兵裹挾着向城西而去,但墨柳知道城西也是一條死路。幾乎全都是步兵的他們放棄了城池之後,很難跟夏羽的騎兵對抗,那幾乎就是找死。但此灰的形勢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大夏兵馬已經攻上了城頭。不要多久,大夏騎兵的鐵蹄就能衝入城中。沈城的淪陷已經成了定局。
敗的太快了,快的讓人不可思議,戰況的順利讓薛仁貴都有些意外。沒想到幾波箭雨,一些價錢不高的爆裂燃燒木桶就將一個擁有三萬餘兵馬駐紮的城池給拿下了,而戰損居然只有不到四十個,其中大部分都是因爲自己太激動所以自己給自己弄傷了,兵不血刃的拿下東城大門。遊牧大營的騎兵幾乎嚎叫着衝入城內。而城破的如此順利,薛仁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直接命令薛明達帶領本部去攻打末鎮,又另白子辰帶領騎兵去攻打祖鎮,又調撥兩軍遊牧騎兵埋伏左右,伏擊居中策應的一萬餘兵馬。而被墨門寄以厚望的沈城第一防線就這麼全面崩盤。
三萬諸侯兵真正死在城頭上的不超過兩千人,雖然大夏的箭陣犀利,遮天蔽日的十分嚇人,但箭陣本身就不是靠準頭來殺人的,而是靠的密度,覆蓋性的殺傷,何況墨柳,賈不凡等人也並非無能之將,對於大夏可能的攻城法子都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比如箭陣攻勢,雖然城頭上死傷不少,但由於事先有所準備;死在城頭上的不過只有一千多。這對於擁有三萬士兵的沈城來說並不算什麼。
但是箭陣卻大大的打擊了城內守軍的士氣,將恐懼的火苗在人心中點燃,而當天空中飛起的熱氣球丟下那一個個的爆裂燃燒木桶,那燃燒木桶炸開所造成的恐慌就好像是助燃劑,讓城上的士兵頓時就亂做一團。因爲他們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打擊,所以士兵們心中難免心生畏懼。更是被那些燃燒的同伴那苦楚的嘶吼將本來就埋在心中的恐慌給徹底的點燃,於是潰敗變的不可避免。而作爲守將的墨柳望着那天空中的熱氣殊。也是被震到了,片刻之間居然有些當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天空上的兇器,這無疑讓本就動搖的軍心徹底的崩潰,而下方大夏兵馬此玄又發起了攻城,於是就東城上的三千多兵馬紛紛逃跑,恐慌快速的蔓延到南北兩面城頭,整座沈城的陷落已經成了必然。
兵敗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個時候,根本就無人能夠扭轉戰局,墨柳不行,賈不凡也不行,而隨着步兵登上城頭,洞開城門。成羣的騎兵狂涌衝入城內,一場狼追羊的遊戲開始了。
西城門被打開了,無數的士兵推搡着,擁擠着。無數士兵沒有倒在大夏的刀下,箭下,反而到在了自己人的腳下。而這種擁堵之下,本來還算寬闊的城門居然變成比小衚衕還難以行進,逃出去的士兵反而十中一二,大部分都被堵死在城中。而隨着那馬葬聲陣陣傳來,鋒利的大夏戰馬不斷的劈下,慘叫聲一聲大過一聲。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擁堵的街道,甚至連奔馳而到的騎兵都被堵死在街道上。根本就衝不過去。一個還算聰明的騎兵衛指揮也知道這樣混亂下去,反而激起了那些諸侯兵的抵擋之心,到時候平白折損人手,而這麼一喊,四周的夏軍也紛紛喊了起來,本來就在一片恐慌之中的士兵此刻根本就沒有半點鐵血士兵的模樣,紛紛丟在武器,成了俘虜。
衝出去的諸侯兵們雖然獲得了一條短暫的生路,但這條路比起獨木橋還要窄前方個遊牧萬人騎擋在前方,左右兩側又有兩妾遊牧騎兵從南北兩側夾擊而來。這一條看似生路的死路,無疑讓衝出來的諸侯兵們絕望了,但絕望有的時候也會燃起絕死之心,那句通俗的話說,狗急聊還會跳牆呢,別說這些士兵本身並不是孬兵。
“***,跑不掉了,兩條腿的跑的再快也跑不過四條腿的,咱們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這話很快就贏得了四周諸侯兵的認同,還有兵器沒丟掉的向着擋在前方的那隊遊牧騎兵殺了過去。你要我死,我也不讓你好過。
前方的這支遊牧騎兵不是別人帶隊。正是編入到大夏騎兵中的一支。哲別的弓騎軍,哲別在草原上幫助土拔部奪回草原後,又參與了對東胡殘軍的征討,而哲別的這支弓騎軍戰鬥力不俗,加上哲彆着先後立下的功勳,哲別被冊封爲一全部落的首領,擁有一片草場,本來哲別的弓騎擁有一萬四千餘人,後來被陸續抽調了三分之二,補充進了其他軍中作爲主幹,而哲別麾下只剩下原來的四千人,成了他麾下的族帳軍。族帳軍,是大夏以新編入部落爲單位制定的一個新的兵制,比如蒙古五部。每部可編族帳軍一萬五,這一萬五千兵馬爲常備兵馬,屬於在編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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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攻略山東,組建了以草原各部爲主的遊牧大營,而遊牧大營的主力就是這些各部落的族帳軍以及部分補充的後備騎兵組建而成的。哲別看着眼前這些卑殺上來的蠢貨,嘴角露出一絲輕笑,難道他們以爲兩條腿的能追的上四條腿的。
哲別一揮手中的長弓,從箭囊中抽出四支箭,搭在弓弦之上 弓弦應聲而開,嗡的一聲,四道箭羽猶如流星閃爍一般刮破空氣,發出破空的
,州二聲。噗噗噗噗,哲別可是草原上的神箐年。哪怕是在奔據引戰馬上仍如履平地一般百步穿楊,百發百中,四箭直取衝在最前方的四人的咽喉,強大的力道直接讓前衝的人身體一頓。然後倒飛跌出,而哲別箭光所指,後方上千弓騎幾乎同時張弓,箭若雨下,又是倒下一片,眼看着猶作困獸之鬥的諸侯兵,上萬弓騎分散開來,就好像是一團水被擊中後。化作萬千的水滴。
那平地好似在草原上一般,奔騰的戰馬上,弓騎兵們彷彿在狩獵,圍繞着獵物不斷的張弓拉箭,弓騎兵的作戰方式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去靠近敵,他們擁有最鋒利的獠牙,弓箭。
“馬了個巴子的,又是哲別那個混蛋”。從北面迂迴包抄過來的一個萬人騎兵的軍指揮頭目沙巴亥將頭上的牛角盔抓在手裡,瞪着牛鈴大的眼睛,看着已經將數千諸侯兵馬團團圍繞住的弓騎兵,氣的眼睛都有些紅了。要知道族帳軍雖然屬於皇**事編制,但仍然屬於半軍半民。只有應詔征戰的時候纔有軍餉拿。平素都是部落內部自己養兵,而遊牧騎兵在外作戰。戰利品單獨覈算,五成上繳,餘下五成都歸他們所有,至於部落內部如何分配就是族長的事情了,這也是因爲大夏採取南北兩院制,對農耕漢人以及漢化的民族採取一種治理方式,對遊牧的部落採取部落制的管理方法,以避免兩種不同的文化造成太大的衝突。
“族長,這裡有哲別那傢伙,怕是咱們連湯水都吃不上,不如跟薛帥請示一下,咱們去銅角山那邊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撈到了好處!”
“也好。走!”沙巴亥罵歸罵,卻也沒有眼紅到上去虎口奪食,在他看來有生氣的空擋還不如自己尋找機會,這山東耳遍地都是黃金,當然對於他們確實這樣,至少繳獲的戰利品最後變成的確實是白花花的銀圓,金圓。
西城城頭,隨着城又被大夏步兵佔據。無數的弓箭對準了下方的街道。在一片犀利的箭雨之後,街上那上萬人的亂兵終於不在混亂,在看到前後左右全都是夏軍,全都選擇了投降。站在西門城樓上,薛仁貴望着門外那些潰逃出去的數千兵馬。心裡倒是爲那些可憐的傢伙默哀,落在了隼鷹哲別的手中,這些傢伙怕是連狗急跳牆的機會都沒有。
“大帥看的這般入神,可是看上這支驍勇弓騎了!”隨軍的謀士蕭庸笑着問道,蕭庸本身謀略並不出色,只不過有着一張伶牙俐齒和玲瓏心,不過薛仁貴坐鎮軍中,確實不需要一個太強大的謀士出謀劃策,而蕭庸經過這些年,也已經融入了大夏,而他的老主子,完顏宗翰如今已經是西府薛仁貴的副手,此番西府兵虧南下,薛仁貴親自領兵,而完顏宗翰則在燕國境內主持着西府的擴軍以及卞練,並坐鎮燕地,也算是握權一方了。
薛仁貴確實很眼饞,不過也只是眼饞而已,哲別的這支弓騎一共就一萬四千多,在對東胡大戰結束後,兵部連續抽調了兩次,一次抽調了六千人,形成了右麒麟衛的一支弓騎軍。第二次抽調了四千,納入了西北鎮守府,作爲種子組建了兩個新的弓騎軍,而哲別隻剩平四千兵馬了,在從人家手裡搶食,就算是脾氣再好的傢伙也要發狂了。
“呵呵。大帥是不是有些顧慮。怕會引起哲別將軍的反感,如果大人只想從哲別將軍手下挖人,那肯定會。而且兵部兩次抽調哲別將軍麾下的精銳,除了預防外,也是因爲弓騎兵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騎兵兵種。如果是單對單,一個弓騎軍完全可以不耗費一兵一豐的拖垮一支普通的輕騎兵。不過弓騎兵的練也更難。對兵馬的練更加苛刻,非旬月之功可建的,就算大帥真的挖了人,想要組建一個弓騎軍也是難上加難。”
“你到底想說什麼!”薛仁貴有點聽不懂蕭庸所言,說起來蕭幕的才智並不在軍事上,而是在勾心鬥角之上,說起耍陰謀詭計,薛仁貴絕對比不上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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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庸嘿嘿一笑,道:“族帳軍是按照遼制而設立的,遊牧民族不如農耕民族好管理,所以遊牧部落以部落製爲主,而我皇國收服蒙古六部。契丹兩部,還有輕鞋。鞋鞠等部。雖然收服,但想要完全融入卻不是朝夕之間的事情,而這些部落本身就擁有大量的騎兵,隸屬各部族長。如果直接裁撤,肯定會引起大麻煩。北院的蕭輔閣也是考慮到這些。才提出這個族帳軍來,雖然這個族帳軍爲我大夏正式編制,但卻使用的是輪備兵制,平時亦兵亦民歸屬部落管轄,中央財政是不負責提供薪餉的,只有戰時纔是一線兵馬,享受正規軍的待遇,所以比起那些編入到各大鎮守府的部落騎兵,族帳軍的地位就顯的很尷尬了,如果大帥有意,不如將哲別將軍的族帳軍編入到西府編制,只要哲別將軍願意。兵部想必會樂見其成,畢竟這族帳軍早晚都會裁撤,陛下是不會允許有兵馬不置於中央的管轄之下的,就算是遊牧部落也不行。”
薛仁貴聞言,到是一驚,但細細一想。卻是有幾分道理,族帳軍這個軍制之所以存在,主要是突然擴大的北面草原部落,這些部落不比古爾濟特上的遊牧部落,雖然仍然是輪牧,但實際上很大程度上這些部落都已經被限制在一塊草原上,族長雖然仍然具有一定的地位,但已經不具備那種生殺予奪,一言而決的權利。
“此事容後在議,眼下沈城以破,墨門的第一道防線已經瓦解了,沈城這麼快被破我也有些意外。想必銅角山那邊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乘着這段時間,想辦法收買到一些降兵爲我所再,將他們放回去,埋伏在銅角山敵營裡去,得到我軍南下。裡應外合。破了墨門的銅角山防線!”
“大帥放心,此事就交給我吧!”蕭庸嘿嘿一笑,沒有半分的猶豫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