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民,你怎麼回來了?”莫玄鴻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一身雪白的中衣穿在身上,同樣的青色粗布棉被,枕頭,簡單而樸素的擺設,竹凳、竹桌、甚至是竹子做的牀,可以看得出都是手工做的,整個屋子給人一種身處世外之中的感受,連帶着莫玄鴻這個人都透着點隱世高人的風采。
當然,也可能是此刻的他看起來實在是沒有什麼威脅力,也沒了嘴角邊的那絲邪意,所以纔看起來柔和了些,又在這茅草屋的映襯下,纔多了這一份風度。
肖益民只是看着莫玄鴻不語,看起來,似乎真的沒什麼大的問題。
“你的靈寵呢?”莫玄鴻忍不住輕聲道,微微皺着眉頭,他爲什麼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肖益民道。
“爲什麼?”莫玄鴻猛地瞪大雙眼,沒有靈寵的半仙,要怎麼去天庭?!
“我不喜歡養小動物!”肖益民臉色微紅的走過去,坐在牀邊,“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有了一隻採藥了嗎?”
“哦……額?”莫玄鴻剛想點點頭表示贊同,又猛地瞪大的雙眼,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他已經有了一隻採藥?
“益民……”莫玄鴻聲線微微有些顫抖,愣愣的看着肖益民。
肖益民咬咬脣,這才倔強的擡起頭來看着莫玄鴻,一臉堅定的道;“要是需要上上三重天的時候,你不會把我拋下的吧!”
莫玄鴻顫抖着嘴脣,強行抑制住想要上揚的脣角的弧度,輕咳一聲,喃喃道;“那你就要和我常年呆在一起了。”
肖益民轉過頭去半晌不語,好久才輕聲喃喃道;“我不會纏着你的。”
“是我纏着你的!”莫玄鴻連忙表態。
兩人一陣沉默,莫玄鴻的嘴角要揚不揚的樣子看起來讓人忍俊不禁,不過,肖益民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是轉過頭去望着外面。
“你……嚴重嗎?到底怎麼樣?”肖益民終於是忍不住問道,雖然見到人之後,心裡安生了一點,可是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怎麼樣之前,還是覺得不安心。
“額?”莫玄鴻正傻愣愣的看着肖益民千年難得一見的害羞的表情,突然聽到肖益民的問題,下意識的一愣,又連忙接道;“沒事!沒事!只是風寒還有急火攻心,再加上胃裡不舒服,調理一下就好了。”
“哦!”肖益民輕聲接道,又一句話不說。
莫玄鴻也終於從這氣氛中反應過來,指向一邊書架的位置,連忙道;“那邊有書,你要看書嗎?”
肖益民擡眼看了一眼,輕輕頷首,站起身來,走過去去看。
這裡是莫玄鴻的臥室,以莫玄鴻的性格自然不會放什麼四書五經之類的在裡面,但幾本神魔鬼怪的小說還是能找到的,肖益民平時雖然看起來挺嚴肅的,像是個老夫子,但卻並不迂腐,而且也是博覽羣書,所以這樣的書籍也看過不少的,自然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去拿了一本書坐在桌邊去看。
玲瓏塔內也有黑夜白天之分,雖然因爲幽冥果的事情而影響了玲瓏塔的運行,但到底不嚴重,所以,天色變化還是依舊存在的。天色漸漸的亮了下來。
莫玄鴻表示,他的肚子很餓……
目光略顯可憐的望向肖益民,肖益民翻書的手一頓,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莫玄鴻的方向,又微紅着臉轉過頭看書,莫玄鴻弱弱的收回目光,自從喝了一碗益民做的粥之後,他就明白,肖益民是真的學會做飯了,只可惜,他到現在爲止,只吃過一次正常的益民做的飯……
而且只有一碗粥!!
可是,益民好不容易纔回來,這個時候怎麼能讓他下廚呢?可是司馬玉那個小子跑到哪裡去了?!莫玄鴻的目光無意識的瞟向窗外。
肖益民臉色詭異的紅的更加厲害,終於是輕輕放下書本,道;“你餓不餓?我去做東西吃。”
“額?”莫玄鴻猛地轉過頭看着肖益民連連擺手,“我不餓,不麻煩,不麻煩!!”
肖益民站起的身形一頓,似乎不是不知道該坐回去還是繼續站起來,整個人僵在那裡,莫玄鴻一愣,貌似惹禍了,益民現在一定尷尬死了,關鍵是他也很尷尬啊!主要是被益民的緊張帶的尷尬。
“我去做點吃的,我也餓了。”肖益民似乎是做了決定,繼續站起身來,想要往門口走去。
“益民。”莫玄鴻輕聲叫住。
“額?”肖益民目光躲閃着瞟向窗外。
“我們算是確定了吧?”莫玄鴻輕聲喃喃道,看似平靜的語氣,隱隱透着點期待,但就是這一點點的期待,竟讓肖益民不敢不說話,以他的性子,這種事情,心裡明白就好,不必非要搞得人盡皆知,更不必明着說出來,畢竟是不容於現實的禮教的,原本他也沒打算明說出來,而且也說不出口。
但就是這輕飄飄的帶着點隱隱期待的話,竟讓他定在原地,無法做出他原本想的無視離開的動作,“額……”一句語義不明的應答,再加上通紅的雙頰,一切似乎都不言而喻。
莫玄鴻嘴角帶着一絲柔和的笑意,肖益民莫名的覺得緊張感和罪惡感減輕了不少,心中那道原本涇渭分明、不可逾越的界限似乎漸漸的變得透明,漸漸的消失不見。
什麼男女纔是天道,什麼禮教道義,若是爲了這笑容,摒棄這一切又何妨?!
“益民,我餓了……”莫玄鴻輕笑一聲。
肖益民的臉色通紅的轉過頭去,望向其他地方,輕聲接道;“我去做。”
淡紅色的霞光,像極了夕陽,依舊是曾經那個美麗不可方物的人兒,曾經是被夕陽映的臉色微紅,但如今呢?是霞光還是羞澀?
霞光下,一道反射的紅光映入莫玄鴻的眼簾,但這反射光芒的物體卻不是紅色的,而是翠綠的顏色,在霞光下,微微有些變色,卻也更加的顯眼。
“益民,那是什麼?”莫玄鴻下意識的叫住肖益民離去的腳步,一隻手指着肖益民腰間的佩戴的一支碧綠的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