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言同樣在郝雲峰面前蹲下,默默地看着他,關心道:“雲峰前輩?您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
華言這麼說着,正準備伸手去拍一拍郝雲峰的肩膀,想將郝雲峰拉起,卻被郝雲峰一巴掌打開。
“走開!別碰我!你頭上有雷電!別碰我!我不想被電死!快走開!”郝雲峰聲嘶力竭的喊道。
華言吃痛,以郝雲峰的實力,全力一掌還是讓華言有些吃不消。
迅速收回手掌,揉了揉手心,華言這才道:“雲峰前輩,你難道忘了?這風雷道是你們郝家設計的,這雷電都是假的,你快起來吧,起來,我陪你一起回到玄隕城去。”說罷,華言再次伸出手來想要將郝雲峰拉起。
郝雲峰雖然心性受到影響,但實力還在,見華言再次伸出手來,郝雲峰雙眼緊閉,直接朝着華言的胸口拍出一掌,這一掌直接將華言拍飛老遠,無數道雷電落在他的身上,華言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倒不是因爲被雷電劈的,而是被郝雲峰這一掌打的!
此時的華言只覺得渾身五臟六腑都被這一掌拍的有些錯位,胸口處更是火辣辣的疼。
“我不信!你絕對是騙我的!我不信!你走!別過來!別靠近我!別讓雷劈到我!”郝雲峰扯着嗓子喊道。
華言深吸一口氣,艱難的站起身子,調整好五臟六腑的位置後,再度走向郝雲峰。這次,他沒有走到他的面前,而是再離他十步之遙的距離停下,靜靜地看着他。
“別過來!你頭頂上有雷電!別讓它打到我,別過來!”郝雲峰依舊在不停地吼叫着,奈何華言和自己的還有一段距離,想要打到他就必須要邁步,而邁步對於郝雲峰來說只有一種結果——死亡!
無助的郝雲峰只能儘可能地蜷縮着身子,不斷驅趕着華言。
“走!走啊!你快給我走啊!”
華言不悲反喜,看着郝雲峰,在他的不斷驅趕下,邁出無比自信的一步。
“嗒!”
華言踏出一步,響亮的腳步聲瞬間被雷聲吞沒,又有一道紫色雷電落在了華言的頭上,可是卻連華言的頭髮都電不起來。
華言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可郝雲峰卻被這雷電嚇得不清,眼神中滿是恐懼。
最後,郝雲峰跪在華言面前,轉驅趕爲懇求,不斷對着華言磕頭道:“我求求你,快走把,別再靠近我了,我還不想死,別拉我下水,求求你了。”
郝雲峰不斷哀求着華言,一時間早已淚流滿面,鼻涕橫飛,磕頭聲伴隨着轟鳴的雷聲在華言心頭敲打着,讓他越聽越興奮。
“前輩,你難道沒發現我被雷劈了這麼多下都沒事嗎?相信我!只要你跟我一樣不懼怕這雷電,就一定能順利走出這風雷道的!畢竟這風雷道是由你們郝家設計的啊,你一定比我更瞭解風雷道纔對!”華言真誠道。
郝雲峰一聽,頓住了,他的眼裡不斷閃爍着許多不同的情緒,有痛苦,有難過,有悲傷,有頓悟,有通透。可最後,所有情緒全部消失,紛紛轉化爲了恐懼,郝雲峰再度蜷縮着身子,顫抖道:“不!我不信!你騙我!你絕對是在騙我!你是假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華言一聽,立刻興奮地點了點頭,“對!沒錯!這些是假的!都是假的!只要你能邁出自信的一步,就一定能走出這虛假的風雷道!前輩!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
華言這麼說着,居然又一次來到郝雲峰身邊,拽着他的手臂,想要將他拉起。
這次郝玉山沒有出手,腦海中越發清晰的雷聲和越發刺眼的閃電讓他已經喪失了出手的勇氣,只能依舊蜷縮在原地,死活不肯起來。
“不!我不走!打死我都不走!走了就會死了!我不走!我不走!”
“前輩你放心,這雷電劈不死人的,你要相信我!”
“不,我不相信!你絕對是騙我的!我不相信!”
郝玉山不斷扭動着身子,任憑華言怎麼努力,也無法將他拉去,而郝玉山的腳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半步。
無奈,在多次嘗試未果後,華言的手就這麼被郝玉山掙扎開。看着無阻地郝玉山和自己因爲用力過度而發白的手,華言心中越發的興奮,但依舊是一臉擔憂道。
“前輩,你別再這樣了,相信我,快起來吧,只要你起來邁出這一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郝玉山已經不再理會華言,默默地蜷縮在地上,一雙眼睛毫無神色,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華言在郝雲峰面前蹲下,看着他那不斷顫抖的頭髮道:“前輩,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華言啊!”
郝雲峰一聽,再次一愣,下意識地擡起頭來,似在思索着記憶中是否有這個名字,可是當看到天空那耀眼的雷電打下來時,又立馬低下頭來,瘋狂的搖着頭道:“不!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什麼華言!更不認識什麼華府之人!你到底是誰,快給我走!走啊!”
聽到郝雲峰這麼說,華言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神色一凝,沉聲道:“我是郝玉山,是郝家家主!郝雲峰!我郝玉山命令你現在趕快起來!隨我一起離開風雷道,聽到沒有!”最後四個字,是華言用盡全力喊出來的,攜帶者全身威壓,朝着郝雲峰襲來。
不得不說,華言模仿郝玉山模仿的非常到位,除了外貌以外,無論是聲音,氣息,神態還是動作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是一個瞎子站在華言面前,沒準就真以爲面前的人是郝玉山。
只可惜華言面前的郝雲峰並不是個瞎子,只不過他現在的狀態,和瞎子沒什麼兩樣,甚至比瞎子還要不堪。頂多算得上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空殼罷了。
聽到華言的聲音,郝雲峰再次擡起頭來,感受着那即熟悉而又陌生的威壓,郝玉山嘴脣嗡動,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漸漸有了神色,不再想先前那樣,徒留一團恐懼。
“族……族長?”郝雲峰看着華言,有些不確定道。
“你是族長嗎?”
“我不是族長,難道你是嗎?”華言再次模仿郝玉山地聲音道。
郝雲峰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是族長,我是……”郝雲峰低下頭來,似在思索,又如發呆,最後喃喃自語道。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華言看着一臉茫然而郝雲峰,猶豫着究竟要不要幫他戰勝恐懼,走出風雷道。
若幫了,那郝家就算是欠了自己一個大人請,可以郝家的性格來講,未必會記住自己這個人情,沒準還會爲了保守住秘密將華府斬草除根。可若是不幫吧,萬一被郝家發現,同樣會將華府斬草除根,畢竟這風雷道還是郝家的地盤,自己的所作所爲還是有可能會被察覺地。
華言想了好久,在權衡了利弊後,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決定幫助郝雲峰離開風雷道:算了,就當送郝家一個人情吧。希望他們能夠記住這個人情吧,否則就虧大發了!
“你是郝雲峰!是郝家的十二大長老之一!之前受我郝玉山之命,前去阻攔妙塵等人進城,不慎被種下恐種,迷失在這風雷道中!”華言注視着郝雲峰,不斷釋放着無上的威嚴道。
聽完華言的話,郝雲峰身子在不斷顫抖,一團團黑色物質從他的身體中抖落——那就是造成他恐懼的根源所在!
郝雲峰身上的黑色物質越抖越多,堆積在他的周圍,蓋過了他的腳踝,而他的眼神也隨着黑色物質的不斷抖落而越發通透。
終於,郝雲峰停止了顫抖,不再抖落黑色物質,一雙眼睛變得炯炯有神,眼神中充滿了無比的自信。
此時的郝雲峰早已恢復了意識,挺起胸膛對華言道:“多謝華兄救命之恩,改日郝某比有重謝!”
見郝雲峰這麼說,華言內心卻多少有些失望,畢竟郝雲峰無論是從語氣、動作、還是神態來看,都沒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有些高高在上,他那些話完全是客套話罷了。
此時的華言內心逐漸有了悔意,但畢竟面對的是郝雲峰,華言自然不敢表現不太多不滿,只能恭敬道:“前輩這話嚴重了,搭救前輩是晚輩該做的,只要前輩能順利走出風雷道,來華府坐坐就好了。”言下之意,是我救了你,希望你能記住我的恩情,不要針對我們華府。
然而,郝雲峰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輕“嗯”一聲後,便準備踏步離開。
見郝雲峰即將要邁出那關鍵一步,華言的表情顯得異常激動,不過內心卻多少有些沮喪:唉,罷了,就當好心當作驢肝肺了,以後再也不做這種虧本買賣了!反正以郝家目前的實力,一時半會兒還沒法收拾華府,等我以後回來了再來收拾你們這羣不知好歹的傢伙!
華言這麼想着,卻發現郝雲峰在即將邁出那一步的瞬間突然停住,隱隱間到他的心頭有一顆種子,開始長出嫩芽,在血液的滋潤下不斷成長,最後,無數個根鬚順着他的血管闊散到他的全身各處,一團團黑色物質再次將他體內填滿。
“啊!不要!”
郝雲峰猛地收回腳,又杵在原地瞬間蹲下,大喊道。
“走開!你快走開!無論你是誰,快走開!別靠近我!別碰我!快走開!”
郝雲峰將手深深插到頭髮裡,不斷地大聲喊叫,這次的他比上一次還要恐懼,還要痛苦,還要瘋狂。
龐大的魔力攜帶着層層聲浪襲向華言,將他不斷逼退,雖然頭頂上的雷電對華言絲毫不起作用,但那聲浪和噴涌的魔力卻把華言的震得體內血氣不斷翻涌,足足後退了好幾百米,華言這才停下腳步。看着越來越瘋狂的郝雲峰,華言不但沒有難過,反而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呵呵,看來傢伙貌似再也醒不過來了。想不到妙塵前輩在臨走前給我留了一份大禮啊!”
華言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郝雲峰爆發着內心的恐懼,直到一道閃電從天而降,落到郝雲峰面前,只見郝雲峰渾身抽搐,兩眼一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華言慢慢悠悠的走到郝雲峰面前,面露微笑到:“郝雲峰啊郝雲峰,不是我不想救你,是妙塵前輩不讓我救你啊,這可就怪不了我了,你們郝家,還是自己去找妙塵前輩解釋吧。”
華言一邊說着,一邊伸出右手食指,插進了郝雲峰的太陽穴內。不斷蠕動着手指,而始終昏迷不醒的郝雲峰則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良久,華言將手指從郝雲峰太陽穴內拔出,擦乾淨手上的液體,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而此時,郝雲峰也逐漸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看着華言,毫無感情道。
“主人!”
華言微微一笑,拍了拍郝雲峰的肩膀道:“嘿嘿,從今以後,依舊是我們華府最強大的保鏢了,華府的安危,可就要靠你來保護啦。”
“是!主人!”
說罷,郝雲峰便轉過身去,朝着玄隕城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他的頭頂並沒有雷電落下,那風雷道似乎沒感受到他的存在似的,任憑他大搖大擺地朝玄隕城走去。
而華言則朝着與郝雲峰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是福是禍,天意而爲,非人爲也!今日,天降奇福,痛快!”
……
安塞城,安塞學院,大門。
妙塵帶者馨兒和馬滇站在大門處,此時天空中的烏雲已盡數消散,終於得以普照大地的太陽顯得異常興奮,盡情地散發着光和熱,將冬日的尾巴給抓了個正着,不讓他在釋放着寒氣,將濃濃的暖意照向大地,整個大地逐漸恢復恢復生機
此時,陸茗焉、樑璇生、鄧佛生、曲蟈睿等人早已在大門內等候,一見到妙塵三人,陸茗焉不由得露出了興奮地神情。
“陸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