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會相信光帶來的真實,隱於謊言中的幽魅模棱兩可。
山腰處,幾十個攜帶着武器的強壯的人不停的在枯樹之間來回交叉,平滑的雪被踩出一條通往深處的路。細長且只有幾個腳印的小路不斷地被擴張成一條多腳印的大路,仔細的順着小路望去,可以看見兩個瘦小的身影不停地移動,在自己的前方平鋪的雪地裡像複製粘貼似的一腳深一腳淺的踩進雪中。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慢了就死了!
女孩有點支撐不住這長時間的快速長跑,腳步有些踉踉蹌蹌的。
“慢、慢點,累。”臉上滿是淚痕的女孩用微弱細小的聲音提醒道,雖然精神上有些遲鈍不堪,但是肉體上的疲憊感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還沒有追上來。立刻停下來,背對着女孩,女孩猛的撲上背,少年輕掂了掂,架住女孩的雙腿後再次奮力往山深處跑去。
她們又離事發地更近了。
“墨、無清?”白伏幽細看了少年,也是分辨幾秒才認得出。
愛世莞爾一笑,說:“你可認識墨無清身上的女孩是誰?”
“不認識。”
愛世沒有說話,只是和她們一起看向正在逃命的兩人。
墨無清從袖子內的袖珍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型的電子地圖。按下電源開關,整幅山地的地圖都收入眼底。戴上通訊耳機,時刻與他們保持聯繫。
“要下山還是上山還是換座山?”
“換座山吧,山下有人守着不太容易逃脫。”
墨無清手指劃了幾下,臉色有些凝重,而耳機傳來的消息更是讓他的忍不住暗罵一聲無良,吐了一口血水後又提氣往森林深處跑去。大約跑了十幾分鍾,周圍的溫度隨着他們的深入慢慢的升溫了。墨無清找一處隱秘的地方停了下來,左瞧瞧右瞧瞧怎麼看都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前面是片鬱鬱蔥蔥的森林。”
墨無清默聲思考,但現狀根本沒有喘氣的機會,仔細的聽着耳機內傳來的聲音。
“很密,只是不大好找。”
墨無清突然猛地推開女孩,自己卻因力而摔傷了手臂。女孩木訥的爬起,也只是定定的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的望着慢慢接近他們的那個襲擊者。墨無清跑到女孩身邊,用沒有受傷的手拉着女孩往上跑。
“如果再跑,子彈會穿過你們的。”
突然停止下來,墨無清擋在女孩身前,眼睛盯着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槍,緩慢的一點點挪動腳步。
“最好別動,我是看的到的。”
“我知道你,崩列的藍御”墨無清緊緊的握住女孩的手,警惕的看着藍御收拾後面緊追上來的敵人。
藍御沒有回答他,嫌棄眼的瞥了瞥墨無清身後的雙眼空洞死氣的女孩,說:“和我走吧。”
“不帶她走,我是不會和你走的。”墨無清堅定的看着他。
藍御的槍突然響起,他背後的幾個人應聲而倒。
“再不走,誰都走不了。”
墨無清依舊緊緊握住女孩的手,他知道他不能讓三個人一起死掉,但,他怎麼可能會放棄自己最後一個親人。
藍御迅速來到他的面前,即使墨無清早有警惕也敵不過訓練有素的他,一秒定勝負。墨無清暈倒在地,藍御直視那個女孩,說:“你的母親呢?”
“死了。”
“你的仇人是誰?”
“死了。”
“你還有親人麼?”
“死了。”
藍御一連串的問了幾個問題,女孩的回答都如出一轍。藍御失望的搖搖頭,雙手強制掰開了墨無清和女孩緊牽在一起的手,扛起墨無清,腳步快速移動,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葉夢依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她甚至想去狠狠地擁抱她一番。但,葉夢依清楚地知道,這是幻覺。
隨後趕上的黑衣人,只發現了癱坐在地的女孩,搜尋周圍也沒有半點痕跡。
“該死,居然跟丟了!”
“那這個女孩怎麼辦,要帶回去麼?”
“趕緊處理了,記得不要留痕跡。我和其餘人去找他!”
幾分鐘後—山腰
刀疤女踢了一塊石子下去,過了一會才聽到一點細微的石頭落地的聲音。把女孩放到山的邊沿,還差那麼一步就夠能墜落下去。女孩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雙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刀疤女把她轉過來,說:“你不怕嗎!”
“死了。”細小又呢喃的聲音。
“你現在是要死的那個啊!”
“死了。”
刀疤女聽着這反反覆覆的聲音,心中莫名有一股煩躁之感。看着眼前這個毫不掙扎的人兒......她可是殺手,殺手怎麼能手軟!況且,就算放過了她,就這個樣子,在這又冷又荒涼的地方能活多久。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繩子,繩子的一端在女孩的腳腕處打了一個結。然後從旁邊搬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另一端綁定在石頭上,石頭和女孩隔了一米的距離,這樣就能防止長在山間的樹木了。刀疤女讓女孩站起來,她搬起石頭站在山的邊沿,雙手吃力的往前伸,然後,鬆開。繩子還沒被拉直,女孩就突然順力墜落。
刀疤女輕嘆一聲,拍掉手中的灰塵然後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不、不要、不要!”
伴着葉夢依的喊聲,場景消散了。
葉夢依癱坐在地上,這也不能怪她,一般人看到這種場景多半已經被嚇到了吧,這麼利落的手法,真不愧是“深淵殺手”。葉夢依也不是沒見過這種死法,只是沒有見過完整版,如今見過完整版了還是在幽兒的死亡之下,多少還是讓她感到悲慘。
愛世鞠了鞠躬,說:“不知兩位看了之後有什麼感想?”
葉夢依甩了甩頭,不下十次的深呼吸,強作鎮定的漸漸站直自己的身體,無力的說:“多謝你讓我看到了結局。”
白伏幽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一臉平靜的望着某處。畢竟死的又不是她,自己也經歷過許多可怕的甚至絕望的事情,對於這種殺人手法,司空見慣。
“這是全部?”白伏幽詢問道。
“嗯。”愛世堅定的點頭,慢慢往後退,看見白伏幽沒啥表情,就轉身走了。
突然,她們的腳下出現一塊紅磚,緊接着,紅磚幾秒之內擴大延伸形成一條路通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