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不要死!”
隨着一聲大吼,穆子欣驀地從牀上坐起來,滿頭大汗,瞳孔幾乎放大到了極致。
“陳夫人,你怎麼樣?”
因爲陳伯言還在手術,刑警隊長着了幾個刑警在醫院守着,陪着穆子欣的女警見她醒了也是一臉放鬆。
穆子欣喘着粗氣,對夢中的一切都還心有餘悸,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向女警的方向緩緩搖了搖頭。
“我沒事。”
不過她的情緒突然間又變得劇烈起來,不顧膝蓋上才包紮好不久的傷口,抓住女警的手掙扎着想要下牀。
“陳伯言呢?他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着,嗯?”
生怕女警會爲了安慰她說謊,穆子欣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臉上盡是祈求。
“我要見他,拜託你,帶我去見他。”
在知道穆子欣膝蓋上的傷的由來之後,女警就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幕,也感動於她跟陳伯言之間的感情,表情語氣都十分溫和。
“你放心,陳先生已經在手術中了,並沒有生命危險。”
可穆子欣眼前似乎都還能看到陳伯言滿身鮮血的模樣,怎麼敢相信輕易她說的話。
“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我只想親眼確定他還活着,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拜託你了。”說着,她的眼淚又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一滴滴地砸在女警手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脆弱過了,就連教導初兒,也是讓他儘可能的學會堅強。
可是……穆子欣想着自己夢裡出現的一幕幕場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堅強了。
她似乎,恢復了曾經跟陳伯言相關的記憶,也想起了自己爲什麼會忘記這一切。
“好吧,我帶你去見她。”不忍心看她再這樣哭下去,再加上她只是膝蓋受傷,自己完全可以被她過去,女警便答應了。
等到了手術室門口,同樣有三位警察守着——因爲刑警隊長的吩咐,有穆子欣這位夫人在,並沒有立刻通知陳伯言的家屬。
“陳夫人。”幾位警察看到穆子欣,也很是友好地跟她打招呼。
穆子欣卻沒有寒暄的心情,點點頭便急切地問道:“陳伯言呢?他怎麼樣?”
個子最高的那位男警察笑了笑,看起來很是輕鬆的樣子。
“陳夫人放心,陳先生中槍的地方更接近肩膀,並沒有傷到身體器官,所以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這樣的槍傷,他們很多奮鬥在刑偵第一線的戰友們身上都有,早就司空見慣了。
穆子欣仍然不確定地看向另外兩個警察,見他們也都笑着跟她點頭,才總算有些放下心來,由着女警將她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也是這時,她才反應過來這些人對她的稱呼。
陳夫人……穆子欣微微地有些不自在,這些人怎麼這樣叫她啊。
可她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只緊緊地盯着手術室上亮起的燈,卻控制不住腦中繁雜的思緒,又想起了陳伯言一臉驚恐擔憂朝她撲過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