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靳言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溫暖的回答,微微擡起頭,入眼的就是女人熟睡的臉孔。
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着,顯示着女子的不安,高挺的鼻子下那張紅腫的脣,讓他產生一種罪惡感。
他記得,她好像不習慣睡陌生的地方,大概這纔是她不安的原因吧!而不是因爲她身邊有一個他。
男人摟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腦袋旁,兩個人相擁而眠。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溫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又進入了睡眠狀態,蘇靳言看也不看的直接按斷了電話。
然而沒過幾分鐘,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蘇靳言本來沒打算接聽,只是剛巧“舅舅”兩個字,映入他的視線。他輕輕翻了一個身,把手機拿的離她儘量遠了些。
電話被接起以後,溫庭閆那邊語氣顯然不是太好,“暖暖,你在哪呢?怎麼還不回來!”
“我是蘇靳言!”
“……”
溫庭閆有那麼片刻的愣了神,原本即將從嘴裡吐出來的話,都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溫暖和蘇靳言在一起,這是他着實沒想到的,那麼,換而言之,是不是說溫家有救了。
“靳言……”
“伯父?”
蘇靳言緩緩起身,走出了休息室,取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灰色的煙霧縈繞在他的面前,揮之不去,薄脣緩緩吐出幾個字,“溫暖她說,你是她舅舅!那麼就做好一個舅舅的本分!”
溫庭閆拿着電話的手倏地一緊,臉色白了幾分,沒想到蘇靳言會這樣說,當下愣了愣,卻沒有被揭穿他目的的尷尬,商人重利而爲,親情算的了什麼。
他吞了吞口水,還想要說什麼,蘇靳言已經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蘇靳言抽了口煙,臉上的情緒淡淡的,他可以讓溫氏一念天堂,也可以讓溫氏一念地獄,而這全部在溫庭閆的一念之間。
等他走進了休息室,溫暖還在牀上熟睡,只是她不安分的扭動着,似乎是在找那個離開的溫暖的懷抱。
他輕輕走過去,重新進入了被窩,把她摟在懷裡,不安分的溫暖,在觸及到熟悉的溫度,也變得極其安穩。溫香玉軟在懷,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個很大的考驗。指腹輕輕滑過她的臉頰,直到停留在她微腫的紅脣上。
從牀頭櫃上拿了一瓶藥,打開,輕輕的抹在她的脣上。
涼涼的感覺,異樣的舒服,溫暖嗯了一聲,翻了個身,直直的撲入他的懷裡。
溫母看到溫庭閆打過電話之後,一直站在那發呆,忍不住走上前,問了一句:“你剛纔和誰打電話呢?”
溫庭閆聽到聲音緩過了神,這才解釋道:你知道嗎我剛纔給溫暖打電話,是蘇靳言接的!”那個年僅二十歲出頭,卻成爲商界傳奇的人,終究也是敗給了一個“情”字,敗給了溫暖!
“你是說他們在一起?”溫母驚恐出聲,她怎麼也沒想到,蘇靳言和溫暖的發展會那麼快。
對於溫母的驚訝,溫庭閆此刻倒是顯得極爲平靜,溫暖和蘇靳言在一起了,就代表着溫家有救了,那麼,有些事情還提它做什麼。
這時,溫柔突然推門而入,眼底盡是猩紅,她不相信,溫暖會和蘇靳言在一起,這不可能。
原本是挺母親說,父親要帶溫暖去拍賣會,她氣不過,纔要過來找父親理論,哪曾想,就這麼聽到了這樣的談話。
“不可能,一定是溫暖那個賤人先勾搭靳言的。”她始終不能相信,蘇靳言會再一次和溫暖在一起。就如同,她當年聽到蘇靳言要娶溫暖的消息一樣,三年前,她可以用計謀逼溫暖離開,並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麼,三年後,也一樣可以。這一次,她要讓溫暖萬劫不復。
看着女兒眼底的瘋狂,溫庭閆更是害怕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即使三年前他不知道溫柔做了什麼,卻很清楚,有些事情和溫柔是離不開的。沒了蘇靳言的庇護,溫氏集團這三年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他比誰都明白溫暖在這個時候的重要性,他決不允許溫柔再次破壞這些事。
“柔兒,我警告你,這一次,你不許亂來!”這一次,溫庭閆眼中早沒了平日裡的和藹慈愛,全是嚴厲和警告。
“爸,你別忘了,我纔是你的女兒,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向着溫暖。”爲什麼他就不能相信自己一次,溫暖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也一樣可以做到,就像溫暖這三年來不在的情況下,哪個人提到溫氏,不是說她溫柔溫家三小姐名門淑女的。
溫庭閆聽的頭疼,怎麼自己就養了這麼一個女兒呢!
“啪”的一聲,溫庭閆的巴掌重重的落在溫柔的臉上。這是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動手打溫柔,卻從未想過,會是因爲溫暖。
溫柔吃痛,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我父親嗎?是嗎?”兩聲質問,溫庭閆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溫婉也離開了,他怎麼會把希望都寄託在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身上,若不是如此,也不會被他慣出了一身臭脾氣。
揚起手掌,就要往她臉上再落下一巴掌,舉到半空中,被溫母攔住了。
“她是你親生女兒啊!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就因爲溫暖?我不是說了嗎,蘇靳言對柔兒也不是沒有感覺的,也許……”
不等溫母把話說完,溫庭閆便截斷了她的話。“你說的,那都是你以爲,蘇靳言若是對柔兒有感覺,那爲什麼溫暖離開三年,他也不曾來過溫家一趟,你原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怎麼就被一時的情況引導了的產生了錯覺呢!”溫庭閆略微有些失望,頭痛的看着眼前的母女倆。
緊接着,繼續提醒道:“蘇靳言是誰,若是沒有一點手段,怎麼會有今天的地位。你們不能因爲一個動作,就做出引火燒身的事,到時候,你們以爲,會有誰能救得了你們!”溫庭閆一口氣說完,眼神裡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