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目之所以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是因爲到底誰派他來的這個問題比較複雜。
複雜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經在中華上國定居了足有六十年,其中頗多艱難曲折,他自己都幾乎忘記了自己本來是誰了。
在那最艱難的時刻,他能活下來,就是僥倖,僥天之大幸。
因爲他的長相,一看就是天然的地富反壞黑五類,外帶封資修,當然還有漢奸賣國賊。
而和他比較沾邊的外敵潛入的內奸,反倒沒有人懷疑。
大概看他的模樣不像。
因爲當時的電影內奸都有一副特殊長相,戴着墨鏡,叼着菸捲,戴着白手套,頭上扣一個禮帽,手中倒提文明棍,另外,留着分頭,中分的那種,無一例外小白臉。
黑目一副天生受苦受難的黑臉,離那些內奸什麼的差得太遠。
他進入中華上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使命。
可是又來他有了點名聲,搞出了一點兒名堂,纔有兩個人來找他。
三個人一起密談了幾個小時,從此他就成了雙重代表,一個是天竺的佛教高層,另一個就是天竺的情報部門,據說是國防機構和天竺武裝部隊的合作機構。
他的任務也不特殊,就是發展自己的勢力,收集情報,按照指定的渠道和頻率,傳送回去。
直到這次黑目來,纔給他下達特定的任務,就是配合黑目拿下玄空宮。
至於拿下玄空宮以後幹什麼,沒有說。
烏目落入第一層地獄,才知道箇中滋味如何。
他也能體會到剛纔那個黑目何至於慘叫。
這種慘痛導致的慘叫,哪裡是人能忍受的!
那種疼痛,就如同把人的靈魂抽出來,直接放在高溫火上烤!
難以承受這種痛苦,他也嘶聲慘叫起來。
“我是佛教協會、情報局派來的,呃……還有,我是黑目派來的,也不是!是他讓我這樣乾的!”
他說完這些,那些痛苦也消失了。
他和烏目一樣,學了一個乖,就是在這些人面前,不能說瞎話!
唉,早碰上這些人就好了。
難道佛陀不是教導我們要誠實爲人嗎?
這真是自找苦吃啊。
沒有想到,他這一念之仁,竟然讓他從第一層地獄升了上來!
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
百里良騮當然知道了,不有嘖嘖稱奇。
這種現象,也是麥柯告訴他的,實際上非常罕見,偏巧被他碰上了。
如果出現這種狀況,那個當事人就是洗心革面改惡從善了,也就意味着今後開一放心使用了。
儘管那個思想禁錮器還暫時不能取下來,因爲不在思想反動,它也就是失去了效果。
既然如此,百里良騮當然不能就此善罷甘休,立刻任命了烏目爲僧兵大隊長,負責所有這些僧兵的管理,現在的人數是三千,加上飛來寺看家的那些,如果有合格的都加入進來。
這就是那些僧兵的命運,既然和百里良騮作對,又失敗被擒,那麼就被百里良騮拉入探險對這架戰車。
這樣的安排,看得黑目一陣眼熱!
他如果要是能夠進入探險隊探險,尤其是指揮這些僧兵,他絕對是求之不得!
不過,他可不是因爲洗心革面改惡從善,而是別有用心,還是帶着原來的任務。
於是,黑目大聲抗議:“我也要去!憑什麼只有烏目可以去還當領導,我卻還被困在這裡?我比他更黑好不好?”
他來人家還以爲中華上國的審美觀也和天竺一樣,越黑越好呢。
不過他這樣一抱怨,影響了他的心性,產生一股怨氣,變成了對麥百里良騮的怨恨,結果就轉化成了和思想禁錮器系統的對抗!
系統功能立刻發動!
“啊呀呀呀呀呀!”
一陣更加慘烈的叫聲發了出來,原來黑目掉進了第二層地獄!
那裡的刑罰比第一層加重一倍!
“把黑目押下去,嚴加看管!”
百里良騮大喝一聲,恨不得讓無前一號上的所有乘客都看到這個思想反動的傢伙的悲慘下場。
事實上,所有的乘客這個時候也是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都在觀看這個直播,如同身在現場。
那些以前吃過收心丸看到有些人爆心而亡的情景,不禁和這個黑目對比。
對比的結果是,兩種方式整人各擅勝場。
收心丸在於乾淨利索。
思想禁錮器在於慢刀子鋸人,讓你感受深刻。
缺點方面,那個收心丹一旦,讓人立刻爆心而亡,太血腥。
思想禁錮器呢,慢火煮青蛙,雖然讓他難受,但是效率不是太高。
不過看了這些效用以後,讓他們挑,他們哪怕是拿出半條命來換,也不挑任何一種方式。
搞掂了這些僧兵,收降了烏目,並通過他控制三千僧兵,百里良騮心中一陣暢快淋漓。
就和烏目一起討論起如何將飛來寺迅速收攤的問題。
二人勾肩搭背,如同多年老朋友一樣,讓衛道士孔毓良看得大呼吃不消。
他甚至掏出他的春秋筆,將二人趕走。
實際上她要用這個功夫,將他記錄在春秋賬簿中飛來寺的劣跡整理一下,一會兒也許用得着。
百里良騮和烏目一番套近乎,果然收穫不小。
除了說服烏目把多年收集的各種奇珍異寶黃白之物交出來以外,還讓他主動地承擔前去說服剩餘僧衆投降的任務,讓剩下的那些人,別管是出家的和尚還是帶髮修行的善人,有一個算一個。
不過,對百里良騮來說,更有用的一個信息是附加的那些中心村、自然村,所有的村幹部、大姓族長,都是他發展起來的信衆,他們中的骨幹,都集中在飛來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