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官沉吟片刻,道:“凡人都一樣,一生可能都走不出自己國家的縣城,也分不清上下界。
但仙界修者隕落,極少有機會入地府輪迴的。你可知爲何?”
這題沈多會:“大約正常壽終者少,其餘鬥法中隕落者,對手可能連魂魄也不放過。
還有一種,他們不忌奪舍,重新苟活了。”
“孺子可教也。”陸判官只此一言便再不開口,未及多久,就把人送到西鹿山山腳。
他看到好些進出此間的築基修士,心念一動間又把人送至坊市之外十里,離開前道:“你這功德除卻自身所有,莫在如此散了。
如有機緣,可尋一仙寶盛它。”
“謝判官指教。”沈多拱乎間,陸判官已遁無蹤影。
她心裡存了事兒,火速奔入坊市進到執法大廳,今次她要借這裡的緊急傳送陣回去。
當然,想借用緊急通道就必須用貢獻點和親傳弟子令牌,而且傳送時自備上品靈石一枚。
執法廳的金丹執事是老熟人了,幾年前沈多在此被七律真君抱回宗門時,他就在場。
他善意的提醒道:“沈師侄,會不會太浪費了?”
“不會。”哪怕是在宗門坊市,她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遇到哪個門派的化神。
金丹執事見她財大氣粗,也不再勸,拿着她的弟子令牌就要劃去貢獻點。
不成想,手剛碰上,身份令牌就被抓走:“沈多,你又來當敗家子了。”
“呀,師伯祖,好久不見您更加玉樹臨風了。”沈多特別想撫額,但她想到可以省一塊上品靈石和五百貢獻點,馬上變臉讒媚行禮。
七律真君單指挑直她的腰:“少來,七天前我還到四時峰接年年。
說吧,什麼事讓你如此敗家非得走傳送陣。”
正常情況下,坊市到山門的三百里距離,都是弟子們自己走。
並且爲防止內奸混入,宗門是不會常設兩點之間的傳送陣的。
沈多咳咳兩聲,見他打了隔絕光罩,才傳音道:“我師父放出的龍魂自爆了,我……師伯祖!”
她話沒講完,就見七律身體搖晃着一軟,她趕忙上前撐住人:“您怎麼了?”
“你師父?”七律眼裡有焦急。
沈多意識到他誤會了:“它在外面爆的,師父沒事,但師叔祖受傷了。我還有東西要捎給太師伯仙子。”
“你太師伯還在仙盟,近來魔天塹的魔族進攻的很激烈。
可在昨天,他們又突然撤了。”七律着實被她的大喘氣嚇了一下失態,“求是如何了?他們沒……”
看了眼四周及門外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忽然停下又道:“回去宗門。”
沈多接過自己的身份令牌,蹭着他的遁光回到四時峰。
待她給講了前後大概的經過,七律道:“祛忘川陰氣,再沒有比還陽泉更合適的地方了。
我會騰出時間去看看他們,至於你,把今年四時峰的紅包備好,你專心修煉吧。
再有,你師父他們不在家,過年紅包你找人代發。”
“好。”師父不在,她的確不願自己出風頭。
七律見她聽話,又道:“還有,葛醫仙義診的紅包,就不要再發了,他正在一意峰給人專心診治,過年時也出不來。”
“嗯。”沈多答應的很好,他一走就傳訊顧開,一來問他葉葉已經開始治療了否?二來問他幫忙發紅包。
收到顧開兩個肯定的回答後,沈多迫不及待的閉目尋找“界石”。看到它在自己意識裡沉浮後,她出手如電抓了出來,並用最爲古老的滴血認主再次認主。
而且還用神識一毫一亳的簡單祭煉一遍,更深入的神魂祭煉,她需築基後纔可以。
然後,米粒大小的界石閃過光茫後沒入她眉心那一剎那,就把她吸入其中。
沈多在界石空間裡再次喊,並專心的用心感應,發現這裡的確不見有界靈。
她思索了幾息後,選了塊空地放出自己的隨身法屋。
哪料到法屋落地的剎那,她被彈出了界石空間,她再看,這界石搖晃幾下封閉了空間。
“還好,我的隨身法屋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沈多這想法剛閃過,界石空間又自動開啓了。
她進來一看,吼,自己變成正常大小的法屋邊上,有座一進的庭院,院子外百丈有一口井,井邊有一樹,但光禿禿的無葉。
院門大開着,她神識可以一眼到底,看到了正堂的桌子上,有張帶字的紙並一封加了禁制的信放着。
沈多試了下這空間不會飛,才決定進來一看,卻是發現上面寫着:送予有緣人,卿取之後,請在院外井邊以上品靈石布上聚靈石陣,一個時辰後井內自現仙靈泉水。
井邊樹爲養魂木,可以魂晶助其生長。
另:卿可持信轉交玄仙宗四時峰歲和,定有重謝。
落款沒有名字,但沈多有一種感覺,這是師孃給的。
希望師父能在明年回來,報着這個想法,她在布了聚靈陣和魂晶之後,與樹下進入了修煉狀態。
再睜眼,卻是過了十多天,已經到除夕之日。
而她在界石空間裡修煉,居然不用吃辟穀丹就修煉了好些天。
沈多想起玉簡和紅包的事,趕緊的起身要出去,閃身而出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她剛剛看到養魂木冒了嫩芽。
而且井水很滿,離井口不過一尺,還散發着濃郁的仙靈之氣。
神識又探回去看,果然如此。
她欣喜之餘,發現門外好多的飛劍傳書還有傳訊玉不停在閃。
一一回復不久,就到山下接人,然後就看到聽雨道君帶着玄塵師伯、顧開、年年等人,組團來到。
“不錯不錯,看着精神頭兒很好。”宗主玄塵,真的擔心小姑娘,畢竟她二十多天都沒有回任何傳訊了。
沈多不好意思的迎大家進來:“師伯,我一閉關忘了時間。”
“這樣不好,回頭找個人上來陪你,即便閉關也能讓我們知道你的狀況。”聽雨道君看的仔細,這孩子的修爲又精進不少,靈力也夯實。
沈多沒有反對,把玉簡交給她,聽雨看過又給玄塵,兩人都沒有上來半山腰,就急匆匆走了。
陶年年不解:“什麼急事?”
沈多搖頭,但她猜測,大約是關於龍魂敖潤以及他囗中程時和摶持之事。
畢竟,聽雨太師伯知道摶空在臨仙大陸找摶持,不過這些她也操不上心,乾脆與師兄師姐,及衆位師叔小聚一下團年。
然後在新的一年,更加專心的修煉,這一專心修爲就從煉氣八層到九層,再不斷向大圓滿晉階。
轉眼五年過去了,但師父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她想再入冥界,卻不被長輩們允許。
直到這天,沈多進入專門築基秘地,手握築基丹考慮不吃時,才聽到師父的傳音:“有五成把握,就無需吃它。”
她高興的要出秘地:“師父,你回來了,師叔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