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陣風塵滾滾,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金光閃閃乍瀉進來,呂一祥等人不禁擡手擋去這些強烈的光線。等眼睛漸漸地適應了這些明亮的光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形,卻聽到一聲嚴厲的喝斥。
“別動!”
“是你們!”呂一祥感到頸上冰涼,正在撇開,卻看清眼前的人,驚訝地脫口叫到。
鬱塵微微一笑:“呂將軍,好久不見!”
歐妙情右手掐着南宮韋的脖子,而謝微行則拿着劍威脅地置於呂一祥頸旁,其餘隨從見他們兩人都被擒住,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佩刀。
“蹲到那邊牆角去!”安虞冷冷地對那些扔了佩刀的隨從道。九人面面相覷,她低斥一聲,“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看着那些隨從那麼聽話地蹲到那邊的牆角,呂一祥濃眉一皺,認真地看了眼安虞。“你們是被歐頁南抓去的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呂一祥習慣了坐在上位去命令一些人,說起話來,也從不會講場合。安虞聽着非常反感,她譏誚地揚了揚尖尖的下巴,眯眼道:“不行嗎?”
謝微行擋在她的身前,笑笑地對他說:“我們確實是被山瓏寨的人抓了,爲了逃出來,不小心闖進了這裡。不知道各位來這裡有什麼要事呢?”
在這裡,只有鬱塵認識呂一祥,只不過,鬱家堡一向和朝庭自始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所以兩人只是點頭之交,無交惡,也沒別的什麼交情。鬱塵他們幾人雖然知道攻打山瓏寨的人是呂一祥,卻並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跟着下來,除非。他們原本的目的就不止是山瓏寨。
“我們下來,自然是追擊匪徒的。”面無表情的呂一祥完全沒有自己成爲別人階下囚的意識,一副高貴在上的小少爺模樣,臉上淡漠得讓人恨不得揍他一頓。
“是嗎?只是可惜,你們遇到的是我們這些受害人。”安虞冷哼一聲,撇過了頭,不再看他那張臭臭的臉。
剛纔他們在大殿裡休息的時候,安虞就無意間發現屋頂上一幅畫中的人十分奇怪,因爲不論是站在哪一個角度看上去,他的那雙眼睛都彷彿是正對着自己。她正要把自己心底的疑問說出來時。大殿突然響起一陣巨響,緊接着對面牆壁上便出現了一個大洞。因爲這裡面的牆都被壁畫掩飾了,他們並沒有發現那裡有什麼出路藏在那兒。
從裡面出來的不論是什麼人。主動權如果握在自己的手裡,對自己或是對他人,都要好得多。因此還未等呂一祥等人回過神來就要將他們制住了。看着蹲在牆角的那九個人,安虞一陣的頭疼,她很餓。也很累。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再堅持多久。有些煩躁地在宮殿裡走來走去,發覺她異常的謝微行想了想,將放置在呂一祥頸旁的劍收回。
“我早就已經聽說過呂將軍的威名,知道呂將軍不僅驍勇善戰,而且最重要的愛兵如子,十分講道理重情誼。我們被歐頁南抓進山瓏寨。呂將宮帶兵將山瓏寨平了,所以,從另一方面來說。呂將軍救了我們的命。現在我們都淪落在這個不暗天日的幽陵墓地,隨時都有可能把命丟了。剛纔看到石門打開,我們也是出於自己自保的目的纔會對各位做出這般事情,還望呂將軍能夠諒解。”
說罷,謝微行雙手抱拳。鄭重地一點頭。呂一祥彈了彈自己剛纔架過劍的肩膀,面無表情地應道:“嗯。”
“不行!”
這時。一旁的掐着南宮韋脖子的歐妙情急道,“你們是沒事!那我呢?你們放了他們,他們一定會來抓我的!”
呂一祥濃眉一挑,若笑非笑地看向歐妙情:“歐小姐?你的父親和寨子裡的人呢?”
“哼,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們麼?”歐妙情一甩頭,不屑地嘲笑道。
“歐小姐,呂大人,”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鬱塵淡淡開口道,“我們困在這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出去。與其爲了這些事情爭論不休,倒不如多想想該怎麼出去。我們來到這裡已經呆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了,卻毫無頭緒。還請呂大人多費頭精力一起找一找出去的路子。歐小姐就在這裡,她即使要逃,也逃不到哪裡去,你覺得呢?”
呂一祥垂下眼瞼,歐妙情咬了咬嘴脣,她知道這是最好的方式了。現在的她確實沒有多少力氣去跟這些人鬥,若是找到了出口,她還要留着精力走出去!這樣想着,手漸漸鬆了開來,南宮韋忙站在呂一祥的身旁,警惕地望着歐妙情。
謝微行見狀,輕輕笑笑:“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麼就照鬱少主的話做吧!我們分頭再找找出路。”說完向安虞走去。
安虞正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石柱上仰頭望着屋頂上的那一雙眼睛。謝微行順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怔了怔,喃喃道:“那不是天相與嗎?”
“什麼天相與?”安虞聞言,疑惑地轉頭問。
謝微行搖搖頭,沒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那一雙眼睛。他將鬱塵叫了過去,那邊的呂一祥見他們兩人湊一起,並沒放在心上,只有他身旁的南宮韋,生怕他們發現了路口,想躲在一起商量怎麼出去,緊張地側着耳朵聽着兩人對話。
“你還記得大元王朝有一個神官名叫天相與的嗎?”
鬱塵略略回憶了下,便點了點頭。“天相與當時是大元歷史是最爲傳奇的神官,他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準確計算着天災人禍,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突然出現,也突然失蹤。”
謝微行若無其事地擡頭看了看屋頂,淡淡道:“天相與天算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你知道嗎?”
“這個我倒不大記得了……”
安虞瞥了瞥謝微行:“你懷疑他埋在這裡?他如果是突然失蹤的話,也不可能會埋在這裡吧?”
“嗯,也許吧,只有到達了墓地裡才知道他有沒有躺在這裡面。”
聽他這樣說,安虞無奈撇撇嘴:“聽上去,你好像很期待他會躺在墳裡一樣。”
“呵——”靠在他們對面那根圓柱上的南宮韋不禁一笑,“天相與絕不可能埋在這裡!他在大元王朝毀滅之前離開的,所以不會埋在這裡。我曾記得有人說過,他最後留下一句話只有八個字:異世星銳,萬世長存。他扔下這一句話之後就離開了,不知所蹤。幽陵墓地建起來時,也沒聽過他的任何消息。”
“異世星銳,萬世長存……”
謝微行喃喃研磨着這八個字,一旁的安虞心突突地跳得飛快,右眼皮也不可察覺地跳了跳,她表面不動聲色,心裡頭卻大吃一驚。異世?不會是說自己吧?
不可能不可能……
暗暗將心裡的想法按壓下去,她語氣平穩地輕哂一聲:“難道他說的話,就是準確的嗎?這世界上的事瞬息萬變,誰又能猜得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相遇呢?”
幾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遂撇開話題,繼續在大殿中轉悠着。
安虞的目光又集中在屋頂上的眼睛,擁有這雙眼睛的人看不出年紀,也看不出性別,頭髮很長,右手拿着一把劍,藏於身後,而他的左手則拿着一本書,立在一叢茂盛的花草後面,睜着一雙深邃的眼俯視着殿中的人……
“咦,屋頂那人不正是天相與嗎?!”
安虞飄乎的神智被這句話拉回,她眨了眨眼,南宮韋指着屋頂上的那人對衆人道,“這裡爲什麼會畫有他的畫像?”
“他是大元王朝的守護神,這兒又是他們的墓地,自然會有他的畫像。”鬱塵說道。
“不對,他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什麼……”南宮韋眉頭緊緊皺着,有些猶豫地說道。
呂一祥順着衆人目光仰頭看去,天相與清淡的身影就立在衆人的頭頂上。他的身形容貌沒有被人注意,倒是他那一雙勾魂攝魄一般的眼睛卻格外醒目。
“是這裡!”南宮韋順着他注視的地方走去,這是一塊方形的圖畫,圖畫是畫着的正是一羣孩童玩捉迷藏的遊戲,一個孩童躲在圓拱門的後面,等待着別的孩童來尋自己。南宮韋捶了捶那一幅畫,卻並沒有聽出有任何響聲。
“用解百門。”呂一祥站在他的身後,沉聲說道。
“解百門?”謝微行眉一挑,詫異地看着南宮韋。
後者沒有說話,依舊如剛纔一般,閉起眼,在圖畫上敲擊起來。謝微行悄悄拉着安虞往後退了退,站在身後看着那些人。
只是過了許久,圖畫依舊是圖畫,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怎麼會沒用?是不是找錯了地方?”呂一祥推了推牆,猶豫地問。
南宮韋回頭看向他們進來的那一扇門,失落地搖搖頭。安虞抓着謝微行的衣袖,低低道:“出不去了,怎麼辦?”她還要尋找穿越回現代的路,可是還沒有行動,自己就有可能會被困死在這裡。
她怎麼會甘心呢?
ps:
2013年11月5日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