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了,太陽公公也洗去了昨日的疲憊,精神抖擻地升上了高空,開始工作;小鳥們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互相傾訴着彼此的心意;小蟲子、小飛蝶們也都動員起來,開始覓食進早點了,可我們的主人公還在睡懶覺,睡夢中居然還吟着一句古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你說氣不氣人?
“小琴,下來吃飯!”
幾乎同時,一頭青絲從陽光普照的被子裡懶洋洋地伸了出來,兩片紅脣上下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沒等到它們發出聲音,一雙迷眸就已經又輕輕合上了剛纔好容易才睜開的細縫。總之一句話,她又睡着了。
“小琴,吃飯嘍!”
這次的音量比上一次提高了幾十個分貝,也難怪我們的主人公終於有了反應:
“我在睡覺!”
蓴琴在掀開被子的同時還露出了一張極度憤慨的臉龐,雙目中的怒火可以煮沸一壺涼水了。怪只怪自己剛纔正做着一個美夢,卻讓母親一聲大叫給嚇了回去,好夢泡了湯,心裡只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可苦於母女情深,在心裡將她的八輩祖宗罵了十八遍後,也只好作罷。畢竟自己是她所生,看在她十月懷胎又半死不活地把自己生出來的份上,再忍一次吧。
唉,苦命的人哪!
母親可不管她心中鬥爭得多麼激烈,一枚枚“重型**”依舊直飛上來:“怎麼了?又要賴牀了,也不學好,你看看幾點了。快!給我吃完飯,上學去!“
蓴琴頭昏腦脹地走進衛生間,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就連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這副柔弱的肩膀能否頂的住這顆項上人頭了。望着鏡中的自己,還算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鼓住足剩不多的力氣張口反擊:“今天是星期六耶!星期六!“
“哦,是麼?我忘了,忘了……咦,你怎麼不睡了?”母親大眼盯着她,雙手還在有條不繁地做着早餐。一張大餅從平底鍋中飛起又飛落,分毫不差。
她這個媽媽真是做飯的高手了。
“誰還能睡得着?媽,你的音量就不能小一點嗎?”蓴琴一邊用手揉着迷糊的雙眼,一邊還嘟囔着抗議。
“好啦,是媽的不對。好,先吃個煎蛋再說。”隨着話音一個煎蛋向她飛來,害得她忙低頭閃過,煎蛋已落入桌上的餐具中。
“媽……”剛吐出半個字,半空中又見面包等食物飛來,她也只好把後半個字吞了回去,先躲過這些危險飛行物再說。
她家家風極正,人性怪僻,尤其是父母,雖然自己與兩個哥哥都得自於他們的真傳,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就拿兩個哥哥來說:大哥是個記者,每天不着家,一年也難見其一次面;二哥成天玩世不恭,卻也居然混上了鐵 面 無 私 的法官寶座。你說上天是不是瞎了眼了?家裡只剩她一個人成天陪着兩個怪物私的雙親。天哪!誰叫她天生了一個好腦袋瓜子,怎麼也裝不傻,成了家中唯一的才女,居然還在升學中?老天!家中就只正剩她一個人在吃白飯了,可父母還準備讓自己繼續深造,他們可真是太好了!
想着,想着,一桌佳餚讓自己收拾了個空空如也,拍拍鼓起的肚子,蓴琴起身打開門:“媽,我出去了。”
“怎麼,剛吃完就出去?”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媽,再見。”一關門,溜之大吉嘍。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故書有曰麼。
“喂,小心!”
只這麼一叫,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了腳步,等明白自己安然無事後纔開始琢磨是誰在搞惡作劇。
其實嘛,應該聽作“小馨”纔對。
“小馨,鍛鍊完了?”蓴琴笑嘻嘻地靠過來,“對不起,來晚了。”
“對不起?”芳 馨 面 無表情地回過頭,“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嘛,我就說好朋友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所以,後天的三頓你請了。”芳馨說走就走,把目瞪口呆的蓴琴丟在那兒。
“喂,不太好吧?一頓可以啦。”她兩忙疾步追了上去,展開自己迷人的笑臉。
“不行,一頓也不能少,不然朋友沒的做。”
“兩頓?怎麼樣?可以啦。”她討價還價。
“不行!哦,你走得快,了不起啊。哼!”芳馨飛起兩條長腿沒了蹤影。
“哼,小氣鬼。”蓴琴抗議性地揮揮粉拳,獨自散步去也。
要說走路,自己可是一位行家了。你也許奇怪了,走路有什麼?地球上許多人不是都在走麼?那你可就太小看這項學問了,這裡面的講究可多了。就拿姿勢來說吧,走路時要保持上身的直立,兩隻胳膊均勻擺動45度,雙手輕輕握住,但也不能像拳頭一樣,兩隻手的大拇指要平放在空心拳的頂部,剛好將空兒蓋住。走起來呢,要雙腿均勻向前邁出,腳不能死僵不動,那樣很容易傷腳的,腳必須隨時變化角度,才能走得更快更舒服。呼吸呢,也要均勻,寧慢勿快,一快可就慢不下來了,慢一點,久而久之,肺活量一定大有提高,自然也就習慣了。
唉,爲什麼自己不出本書呢?也許自己還能成爲一個出名的作家或者……“哎呦!”蓴琴興頭上讓東西一撞,火氣馬上就升了起來:
“怎麼開車的!沒見本小姐過馬路嗎?撞傷了我,我叫你一輩子倒黴!我哥是法官,讓你坐一輩子牢!”
“明白了,大小姐,你哥是法官,上車了。”
蓴琴一看,竟是二哥。
倒黴,撞到槍口上了。
連忙上車,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蓴華從反光鏡中看到妹妹的樣子,直想笑。她文文靜靜地坐在那兒,兩隻手放在腿上,握在一起。一看上去,別人一定會認爲這是位大家閨秀,可在他眼中,卻別提多彆扭了,他彷彿已經看到妹妹體內的細胞開始抗議了。果然,不一會兒,她就坐不住了。
“別偷偷摸摸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偷窺我。”
“偷窺?”蓴華差點沒把穩方向盤開出馬路,“我在……偷窺……你?”
“怎麼?不聲不息地從反光鏡中看我,難道不算是偷窺?”蓴琴可沒注意到剛纔車子的晃動,要讓她知道了,最輕也得給他安個故意殺人罪。
蓴華當上法官一直也沒有怕過什麼人,可這個妹妹就好象是上天特別給他定做的剋星一樣,讓他毫無辦法,也罷,好男不和女鬥麼。
“二哥。”後面傳來一聲親暱的呼喚。
“什麼?”蓴華知道一定是自己又犯什麼錯誤了,可也太快了點吧,他們兄妹剛見面,何況自己並沒有說什麼呀。
“你剛纔在想什麼?”蓴琴的聲音愈加柔美了,這同時也表明她內心的火氣有了更深層次地昇華。
“什麼也沒有想啊。”他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是麼?我提醒你一下,好象和男女有關。”蓴琴乾脆趴在他的耳邊了。
他的手心也開始溼潤起來:“什麼男……女?”
“是‘好男不和女鬥’!”蓴琴終於發火了,緊接着他們所乘坐的車子在馬路上打了個360度的圈兒。
“幹什麼?我在開車!”蓴華急忙打住了方向盤,剛纔可太玄了。
“你還稱得上是好男人?”蓴琴被完全地激怒了,“你知道我所學的專業是什麼嗎?大衆心理學!”
“是,是。”蓴華直點頭,心裡卻在發毛:好傢伙,看來多日不見她是學有所成了,青出於藍了,自己可得小心應付纔是,“我錯了。對了,小妹,又和誰慪氣了?告訴二哥。”
蓴琴小嘴一噘,更可愛了:“還有誰?還不是那個該死的小馨。”
“就是那個相貌平平卻有兩下子的女孩?”他回想起上次第一次和她見面因被誤會吃小妹的豆腐,還被她教訓了一拳,好大的勁啊,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二哥,後天你別回來吃飯。”
“什麼?我沒聽錯吧?我一個月也回不了幾次家,你就這麼討厭我?”蓴華覺得傷心極了。
“明天小馨來家吃飯。”蓴琴望着車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
“怎麼不讓我見見你的朋友,嫌我給你丟人?”蓴華不以爲然地笑着,心想:上一次事出突然,這一回他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蓴琴瞟了他的後腦勺一眼,目光重新又回到車窗外的世界:“二哥,你想追小馨麼?”
一句話差點又讓車子失控,看來小妹真是十分了得,今後自己可要十分小心了。
“小馨人很純的,你別玩她。”蓴琴依舊望着車窗外,好象外面有什麼正在深深吸引着她。
蓴華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勁的“我,我……”好在已經到家了,連忙停下車,將寶貝妹妹送入家門,開車出來,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女人難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