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些人一輩子別人都不會注意他,而有的人一出現就會引得萬人注目,蓴琴就屬於這類型的人,儘管她沒有刻意去打扮自己,儘管她沒有燦爛的笑容,儘管甚至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尊活動的泥塑,可這些都絲毫不能影響她的回頭率。

從她踏入醫院的大門那個時刻起,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慶當然也不例外,雖然自己同樣身爲女人,卻也忍不住會多看她幾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但她決沒有想到這個美麗高傲、步行如風的美女竟會徑直一下子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接着便是一抹醉人心脾的笑容:“小慶姐,是嗎?常聽晟釹提起你,我是她的好友——蓴琴。”

“啊!”小慶猛然恍然大悟,“你就是晟釹常說得那個‘冰美人’?你真是太漂亮了。”

兩個人只要有共同的語言,即使從未謀面也會像故友重逢一般,現在蓴琴與小慶的感覺就是這樣,她們因爲一個共同的朋友——晟釹,陌生感便一下子消失了。

交談中小慶得知蓴琴是來探望她的大哥蓴書其的,便自告奮勇帶她走進病房區。

無巧不成書,張醫生此時正在病房內給蓴書其做着檢查,剛一結束就看到了正準備走進病房的她們,四目交接,兩人俱是一怔。

“大哥。”蓴琴撲向病牀上的病人,把這些天來的苦悶全部盡情揮灑在了大哥胸前的病號服上。 Wшw ttκд n C〇

“哭什麼?我又沒死。”他撫摩着小妹的長髮,正要向小慶護士道謝時,才發現小慶和張醫生早從病房中退了出去。

晟釹是日後通過小慶才知道原來那天自己救回的人竟然就是蓴琴的大哥,對於她來說蓴家的三兄妹個個都只是小說中才會有的人物,一直以來就有着無以抗拒的神秘感,所以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驅使下,她開始更加關注起這個摔傷腿的病人。

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下午,通常這個時候晟釹總是會在父母的病房裡呆着,但今天她有了另外的安排。

下到二樓,便到了普通病房區,再向前走過大約50米遠的距離,左手就是他所在的病房了。

“久病成醫”,父母住院的這幾年來,自己也成了半個醫生,對醫院的作息制度更是瞭如指掌,事先她就算定了這個時間裡病房的病人睡得最香,也不會有醫生、護士來查房,是她認爲的最安全的時間段。

可惜事與願違,她剛打開了一條小縫便給他發現了,後來她只好乖乖地走了進去,再後來她和他便相識了。

那個下午,他們談得十分投機,蓴書其把他作爲記者那可以把死人說活的本事發揮了個淋漓盡至,晟釹也第一次體驗到了另一種真正的快樂。

天黑分別時,在晟釹的心裡竟涌起了一絲她自己從未有過的異樣的心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與晟釹交往以來,蓴書其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再加上醫院一流的治療,腿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不日即可出院。

想到出院,他的心裡還真不是滋味,竟會有強烈的抗拒感,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自然的留下來呢?總不能賴在病牀上不起來吧?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又是一個早晨了,辛勤工作的白衣天使們也開始了一天中的第一次病房例行檢查,與往常一樣,她們一個人一個病房詢問病人的情況然後登記在冊。

就在這十分協調嚴謹的晨曲中,突然竄入了一個極不協調的音符。

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年輕的護士衝進了護士值班室:“護士長,出大事了!”

“怎麼了?”小慶對於這個新來的小護士的巨烈反應絲毫也不感到奇怪,她將它歸於人類對於陌生事物的正常生理反應,可是出於對病人的關心,她還是十分耐心地問了一句。

“先前我們不是收診了一個不慎掉進下水道而骨折的病人嗎?”年輕護士簡直想一口氣把整件事情都說清楚。

“是啊,正常推算的話,他現在應該可以傷愈出院了。”小慶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他並沒有痊癒,相反更糟,現在他的兩條腿都斷了。”

想要描述小慶剛纔臉上的吃驚表情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爲當時在她的臉上連一絲的表情都沒有,她完全被驚呆了。直到她來到病房,看過X光片後才恢復了往日的從容:“怎麼搞的,是誰當班?”

蓴書其微微一笑,其中還摻雜了一些痛苦的滋味,顯得十分無辜而且無奈:“別怪她們,是我早上晨練時一不小心,結果……”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小慶以前就遇見過這樣的賴牀病人,只是剛纔一時矇住了頭腦纔會沒有想到,現在再來看那張X光片立即便能發現出好幾處的疑點,“咦,是誰給他做的傷口包紮?”

斷沒斷一瞧便知,可現在他的雙腿卻包上了厚厚的繃帶,一時之間倒也難辨真假。

病房裡站了十幾個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着頭,小慶心中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是在假裝受傷,可是爲什麼呢?正準備揭穿他的把戲時,一個怯怯的聲音出現了:“小慶姐,是我包紮的。”

她回頭一看,竟是晟釹,她的一雙小手溼漉漉的,好象剛洗過一樣,本來就不怎麼親近人的她,當着這麼多人更加膽怯了,聲音也比平時低了許多,連頭也不敢擡起:

“是我的錯,他流了好多的血,我——”

眼見她就要堅持不住了,小慶忙一把將她攬入自己懷中:“看什麼?好了,都幹活去。”

一羣唧唧喳喳的護士們才漸漸散去,小慶也只好就此作罷,要問爲什麼?她要不是爲了晟釹,早就把他……

唉,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麼,有句老話怎麼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阿彌陀佛。

在此後的幾個星期裡,晟釹來得頻率更加頻繁了,雖然由於自己一時的“不小心”而讓他再次受傷入院,可在她心裡卻並不覺得後悔,甚至還有一些欣喜,你們一定覺得不正常吧?

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當時的這種心態,或許在她心中會有一點兒內疚,弄斷別人的一雙腿,怎麼說也做不到問心無愧,但是她的確很高興,因爲他留下來了。

面對晟釹無微不至地關心,蓴書其待不住了。爲了自己那麼自私的想法而讓這麼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受累,自己還真不忍心,可她知道自己的這份心意嗎?

他這些天來周密的計劃是爲了她;他深夜冒險去調換X光片還是爲了她;就連他這次的假受傷也是爲了她,但自己決沒有讓她受苦的想法,他只是想遠遠地、靜靜地看着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現在看來,她卻把他受傷的責任全歸在了自己的身上,聽護士講,她還要照顧兩個重病臥牀的父母,他怎麼可以,怎麼忍心再讓她多一份勞碌,再在她那並不堅強的肩上再加上一份負擔呢?

有好幾次他都要站起來告訴她:“我沒有病,我完全好了。”

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了下來,你看,他是多麼的自私,雖然這一切只是因爲——他愛她。

“晟釹。”終於有一天,他叫住了她。

“什麼?”晟釹已經打開了房門,父母還等着自己呢。

蓴書其指指牀沿兒:“坐下好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晟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也不知是爲了什麼,這段時間自己經常莫名其妙地臉紅,即使是在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如此。

“這些天來,你瘦了。”蓴書其呆呆地望着她,讓人覺得十分好笑。

“怎麼了你?吃錯藥了,還是怎麼了?”這些天來,她也學會了和人開玩笑,這是他的功勞,雖然自己現在只對他纔會如此。

“我騙了你,我沒有病,我的受傷也是假裝的。”自己終於說出來了,憋了這麼久,他突然覺得解脫了。

“別開玩笑了,我還有事呢,明天見。”她不相信,怎麼會呢?開玩笑。

蓴書其一把拉住了她:“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假裝摔傷的,X光片也是我跟別人偷換的。”

“別逗我,這玩笑開得可太大了。”晟釹覺得自己已經在發抖了 ,抖得是那麼的明顯,“你真的沒有病?”

他點點頭,同時掀開了被子,平穩地站在了地上。

他站住了,而且和常人無異,她突然覺得自己被騙了,從前的那種恐懼的感覺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不,不可能的,你在開玩笑!”

她大叫着跑了出去,叫聲驚動了值班的護士和醫生,大家都跑出來看個究竟,卻只看到一個雙腿扎滿繃帶的病人倒在了病房區的過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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