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建設,再加上田羽不怕花錢,黑山島起了大變化,高大的鐵爐架起來,一排排廠房也建了起來,由萊州轉運來的各種材料堆積如山,黑山島進入了不眠時代,每天這裡都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而張顏麟更是傾家所有幫助田羽,張氏家族先進的鏜牀等設備全部搬遷到了黑山島,而劉宇也在南方傳來消息,招募到了不少的這方面行家,又購買了大量的機械設備,一個月後就可趕回來。這樣一來使黑山島提前進入了機械時代。
唯一出現問題的就是買炮,雖然劉宇磨破了嘴皮子,但是佛朗機人鐵了心,只賣給劉宇二十門最先進的佛朗機炮,而且價格更是要到了一萬五千兩一門。原來佛朗機人也怕一旦炮賣得多了,失去了先進武器的震懾,到時候明朝將他們趕出澳門。另外也怕大明強大起來,奪了他們海上霸主地位。
田羽等人已經料到這個問題,因此也就沒有打算從佛朗機人那裡購買更多的火炮,還是走仿製還有自主發展之路。田羽對前世的偉人的一句話特別的推崇,那就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因此幾尊田羽費了很大力氣掏弄來的佛朗機海炮被搬到了黑山島,每天就有一大羣工匠研究仿製事宜。
田羽雖然對古代槍的原理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至少知道火槍的發展方向,因此聚集了一批高價格請來的技師研製新型的火槍。這個新型的火槍其實就是後來出現的火繩槍,田羽將自己對火繩槍的瞭解盡最大可能的說給了這幫技師,然後讓他們研製。
另外一個就是火yao的改良,當時的火yao還是最原始的那種,火槍打過幾次之後,就得清理槍膛中的渣子,非常不方便。田羽知道無煙火yao的配方,只是沒有造過,他又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告訴了負責火yao生產的匠戶,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研製。雖然田羽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田羽爲他們指明瞭方向,研製的速度大大加快,每天黑山島都會傳來好消息,不是火槍有了進展,就是火yao有了進展。只是火炮的進展不是很大,雖然佛朗機炮也仿製了出來,但是效果不是很好,不但射程不能和正宗的佛朗機炮相比,體型也大了很多,還容易炸膛。
但是田羽根本就沒有任何斥責的意思,反而又撥了一些銀子,這個令研製火炮的匠戶還有技師們感到無地自容。人家火槍、火yao都有進展,自己火炮這塊還是原地踏步,中國人性格中的韌性被激發出來,這些匠戶、技師幾乎是不眠不休,每天都在研究。仿製、失敗,失敗,再研究,再仿製。在大家齊心協力之下,雖然進展不大,但是還是有一定成果,至少火炮的射程有所增加,而是自重在一點點的降低,而且又研製出來開花彈,還有鏈彈等。
期間田羽回了一趟濟南,處理了一些事務後,再次回到萊州,田羽已經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水師和軍械廠之上了。同時,崇禎帝看完田羽的奏疏後,同意了田羽建設水師的想法,只是崇禎可沒有錢,只要能夠自籌經費,這個水師你就去建去,因此除了三萬人的陸軍,水師沒有得到崇禎一分錢,所有的錢都是田羽自行籌集。
不過崇禎也做了一把好人,同意了田羽所請,升任張顏麟爲參將。這樣張顏麟以參將的身份入主山東鎮水師。張顏麟以一介布衣,一下子超遷成參將,可謂世所罕有,從這裡也可見崇禎對田羽的信任。張顏麟的超遷,對張氏一族,也是一個很大的鼓勵,他們更是死心塌地的追隨田羽,對山東鎮的支持達到了家族最大的限度。
劉宇帶回來的二十門佛朗機炮立刻裝備船隊。二十門炮以七七六的門數配備了三條遠洋的大船。田羽不但特別注重武器的發展,同時不忘人才是最大的因素。想清朝北洋海軍曾經是亞洲第一,但是甲午一戰,完敗給日本。因此他一待大炮裝備完備,就帶着三條戰船出海演習,雖然張發仁等有海戰的經驗,但是現在的海戰與前些時候有些不同。以前的海戰打的是接弦戰,而現在全部憑藉的是炮火,兩船還沒有接近,戰爭的勝負就已經絕對,因此田羽不但要求全部水師將領上船,而是帶領了一大批幕僚,讓這些幕僚在一邊觀察,以便能夠最大限度的制定水師的操典,還有水師的戰法。
經過近十多天的演習,三條船的水手掌握了海戰的基本要領,協同能力也大大提高。而幕僚們水師操典的編撰也出了初稿。田羽非常滿意,看到船上的食物和清水快用光了,一聲令下,開始返航。在返航途中,在高空的領航員發現了情況,打出了信號。
田羽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帶領着衆將領來到甲板。有了陸軍旗號的經驗,田羽的水師也同樣設置了旗語。船帆橫木上的領航員發出了發現船隊的信號,同時信號顯示對方船隊一共有三艘,並且好像是在開戰。因爲旗語有限,也就能得到這些信息。
田羽和衆將領朝着領航員指着的方向望去,大海茫茫哪裡有船的蹤影。田羽心中一動,看來回去後,得研究研究望遠鏡,如果能夠更早的發現對方,對於己方來說是很有利的,而且外國的船隻不少已經裝備瞭望遠鏡,只不過那時候叫做千里眼。
過了又有三炷香的功夫,大海上終於出現了船隻,頭前一隻大船已經傷得不成樣子,到處都是炮洞,帆布也歪歪斜斜的搖搖欲墜,船上的炮火也已經啞了,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而後面的兩艘船雖然比前面的大船要小上一些,但是炮火兇猛,對前面的大船窮追猛打。
劉宇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朝着田羽說道:“大人,從旗號上來看,前面那艘船是乎是荷蘭的船,後邊的船不是海盜,應該是佛朗機的船,不知道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田羽望着噴吐火舌的追船,朝着張發仁說:“張大人,你看咱們的船打得過打不過他們?”
張發仁早就注意上了後邊那兩條船,一聽田羽問自己,忙說:“大人,沒有問題。聽炮火的聲音,後邊的船用的炮和我們一樣,甚至比我們的炮還要差一些,再說他們的船比我們的小多了。我敢說,要是打起來,我自信可以做到無損擊沉對方。”
田羽知道作爲一個將領,不可能說滅自己威風的話,他怕張發仁的話有些託大,又用眼睛看了一眼張顏麟,在這裡恐怕張顏麟海上的經驗最多,而且也沒有少和海盜和各國船隻打交道,看到田羽看向自己,張顏麟笑着說:“大人,張大人說的沒有錯,對方的炮都是六磅以下的炮,我們這裡還有六門九磅炮,剩下的都是六磅炮,武器上來說,我們佔優。現在就看雙方操船的技術和炮火的運用了。”
張發仁指着對方的船隻說:“從現在看來對方兩條船不過八門炮,我們有二十門,如果這樣再打不贏,大人,我老張就只好回家種田了。”
“好,咱先不管他們有什麼恩怨,現在這片是咱們大明的海域,不能讓他們肆無忌憚的打來打去,走,咱們看看去。”
張發仁一直憋着勁呢,這些日子“伏波”營上下一直期盼着能夠遇到海盜,好讓田羽看看他們“伏波”營的戰力,讓田羽知道他大把的銀子沒有白花。只是這十多天來,一直沒有如願,現在有了表現的機會,整個船上的兵士沒有一個不興奮的,大船開始掉頭,迎着對方就駛了過去。
前面的那艘大船也看到了田羽的船隊,田羽的船隊掛着大明水師的旗幟,還有“伏波”營的營旗,按平常來說,這荷蘭的船和大明的水師也是冤家,有時候碰上,也不免大戰一場,現在他們被追得屁滾尿流,也顧不得上是哪的水師,命令水手朝着田羽他們打出了求救的信號。
後面的那兩條船當然也看見了大明的水師,但是他們像來是海上的霸主,根本就沒有把這幾條大明水師的船放在眼裡。在他們的印象裡面,大明的水師就是船大些,至於炮火根本就不值一提,兩船開戰,因爲明軍的炮火射程很短,往往是大明的船被動挨打,根本就一點威脅都沒有,因此那兩艘船繼續追擊。
雖然勝券在握,但是田羽還是要顯示一下天朝大國的風範,讓旗手打出停船的信號,可是對方根本就不理睬,而是全速前進,炮火更是兇猛,看來是想着在與大明水師接觸之前,擊沉荷蘭船。
對方的不理睬,讓田羽這一方面的兵士忍無可忍,紛紛要求開戰。田羽點了點頭,笑着說:“這幫小子囂張慣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以爲咱們大明水師的船都是擺設呢。打,給我狠狠的打,讓他們嚐嚐咱們大明水師的厲害。”
“伏波”營的三艘船曾品字型迎了上去,荷蘭船又中了幾炮,帆布全部落了下來,失去了動力,在海中打起了橫。船上的所有人紛紛跑到船舷,大聲朝着田羽的船隊大喊着,旗手也拼命的打着救命的旗語。“伏波”營的船繞開荷蘭船,進入了攻擊的射程。
張發仁一聲令下,三艘船紛紛轉舵,一字排開,用左側的大炮對準了對方的兩艘船。田羽這三艘船都是福船的縮小版,但是相比對方的船還是要大了將近一倍,三艘船左側的大炮共有八門,已經是對方所有大炮的總和了。
後邊的兩艘船正如劉宇所說,正是佛朗機的船。佛朗機也就是現在的西班牙,當時他們的船最爲先進,大炮同樣非常先進,是大航海時代的霸主之一,爲了爭奪海上霸主地位,和荷蘭爭得你死我活,這一次這兩艘船遇到了一條荷蘭船,欺這條荷蘭船炮少,不言聲就開始攻擊。荷蘭船沒有什麼準備,再加上速度比對方要慢,船又大,轉舵慢,就吃了虧。等他們從最初的混亂鎮定下來,船已經受損不像個樣子,大炮也損失了三門,又炮戰了一陣,荷蘭船的炮完全被對方壓制,後來又都毀了,只好升帆逃竄。兩艘佛朗機的船戀戀不捨的追了下來,直到遇到田羽的水師。
站在佛朗機旗艦上的查爾斯上校看到大明水師爲荷蘭船出頭,不由一陣冷笑,旁邊的一個年輕的准尉小心翼翼的對查爾斯說:“上校,是大明的船,我們是不是避一避。”
查爾斯冷笑了一聲,朝着那個准尉不屑的說:“大明水師,他們也算水師嗎?約翰,你是不是怕了。”
約翰准尉腦袋一揚,傲然的說:“大人,在我約翰的字典裡面就沒有怕這個詞。”
“好,不愧是拉德家的人。記住我們是大海的霸主,唯一的霸主。在大海上我們說的算,誰要是不服,那就讓大炮說話吧。”
“可是這裡是大明的海域,對方是大明的水師,我們船又小,一旦開戰對我們不利。”
“哼,他們大明就好比是一條溫順的抹香鯨,我們就是兇猛的虎鯊。他們雖然看起來龐大,哪裡是我們對手。大明的海域,哼,普天之下的海域都是咱們的。”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對我們不利,我們是不是後退一些,調整下再進攻?”
“小約翰,套用你的一句話,在我查爾斯的字典裡,同樣沒有後退這個詞。”看着不可一世的查爾斯,約翰只好閉嘴。
這時候大明的水師旗手再次打出來停船的旗號,而且連打三次,如果不停船,那就是對大明水師的挑釁,大明有權利發起戰爭。佛朗機的另一條船船長不敢私自下令,讓旗手朝着查爾斯這條旗艦打信號,問他怎麼辦。
查爾斯上校望了望田羽的三條船,冷笑着說:“庫克的命不錯,有三條大明水師的船爲他陪葬。下令開炮。”
劉宇對於佛朗機的旗號略微懂一些,看到佛朗機的旗號,不由大聲說:“大人,對方的旗號是攻擊。”
田羽聽到劉宇的提醒,朝着張發仁說:“張大人,還等什麼?讓我看看“伏波”營的戰力吧。”
張發仁就等着田羽發話呢,答應一聲,大旗一揮:“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