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過去!”唐靈韻怒聲道。
兩個侍女再不敢違揹她的話,只好把她扶到了窗前。
唐靈韻從窗口看過去,能清楚地看到塔內第五層亮起的燈籠,是誰?!是誰登上了第五層?
自己是唐家最後一個進去試煉的,是那個少年嗎?那個一直帶着面具的少年?
見自家小姐的臉色蒼白得已經不像一個正常人了,兩個侍女不由對視一眼,心有擔憂,若是小姐出了事,她們兩個也不用活了。
只聽得其中一個侍女開口勸道:“小姐,您身上受着傷呢,還是先躺回牀上休息吧。”
“不,我要站在這裡看着。”看他究竟能不能活着從塔裡出來,第五層是何等的驚險,她是親身經歷過的,她不信那少年能順利脫身。
而此時身在塔內第五層的清溪,看着面前的龐然大物,算是明白唐靈韻身上的那些傷是怎麼回事了,這一爪子拍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
清溪看着面前這頭兇狠盯着自己的黑熊,心中無奈嘆了一口氣,“唐靈韻啊,唐靈韻,你可真能給我留爛攤子。”
這頭黑熊也明顯是受到了唐靈韻音刃的攻擊,此時正惱火呢,自己這時候撞上來,正好給它泄憤。
顯然這頭黑熊並沒有剛纔的那些老鼠好打發,而且那些老鼠就算咬自己一口,也於性命無礙,但要是被面前這頭黑熊給咬一下,或拍一下,那隻怕自己就會一命嗚呼了。
清溪把琴放到了一旁,而是取了懷中的玉笛出來,沒辦法,琴太重了,帶着它沒法躲開黑熊的攻擊。
黑熊卻不管這些,方纔它被人用音刃攻擊,已經激起它的憤怒,現在它要給自己報仇,纔不管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方纔的那一個。
見黑熊要攻擊自己,笛聲猛地鋒利起來,一道音刃落在黑熊腳掌邊的地上,玉色的石板頓時被劃開一道深深的裂痕。
那黑熊被這狀況給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似乎有些困惑地看向清溪,而清溪笛聲一轉,立刻表達出自己的善意,笛聲柔和平靜,試圖在告訴它,她並沒有要傷害它的意思。
黑熊沒有繼續上前,卻一直盯着清溪,似乎在判斷她到底要做什麼。
但是清溪卻什麼都沒做,她只是站在原地吹了一首曲子。
漸漸的,原本那頭蓄勢待發,準備要攻擊清溪的黑熊慢慢在地上蹲了下來,眼睛裡已經沒有兇狠之色,似乎已經沉醉在笛聲之中。
一首曲子吹完,那頭黑熊已經趴在了地上,似乎要睡着了的模樣。清溪試着走上前去,黑熊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任何動作。
清溪走到它的跟前,擡手撫上它的腦袋,見黑熊沒有反應,清溪才撕下自己中衣的下襬給它把腿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可惜我身上沒有帶傷藥,你先等着我,等會兒我拿了藥再來給你重新處理傷口。”
不知道它是怎麼來這裡,可是爲什麼要來這裡的。唐家的那位先祖去世已經幾百年了,當初他留下這塔的時候,那些老鼠和眼前的這頭熊不可能就在的,因爲沒有任何老鼠和熊能活上幾百年的。
清溪站起身來把琴拿起來,然後朝通往樓上的那扇門走去,趴在地上的黑熊只是看了她一眼,繼而閉上眼睛似乎睡去了。
清溪按下門邊的機關,石門打開,露出通往第六層的石階。
第六層,還差這最後兩層了。清溪拾級而上,心中暗自猜測着等會兒上到第六層之後,會遇到什麼。
剛上到第六層,清溪就感覺到一股颼颼的冷氣朝自己射過來,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讓清溪下意識地扣上了琴絃,待她看清楚自己將來面對的是什麼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不由豎了起來。
外面的人看到第六層的燈籠亮起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說話了,任何言語都不足以表達此時他們心中的感覺。第六層!數百年來,他們唐家從來沒有人能到過第六層,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第六層裡究竟有什麼。
原來那少年根本不是在說大話,照現在這個形勢看,他上到塔頂拿到‘風霽’古琴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父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唐家二老爺終於認不出對自己的父親道。萬一先祖留下的‘風霽’真的被一個外人給拿走了,那他們唐家以後還如何在世上立足?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嗎?
老爺子卻是面色不改,沉聲道:“那你有什麼主意?”
“我……”唐家二老爺卻說不出來了,要進去把那少年給拉出來嗎?但是塔內如此兇險,誰敢進去呢?方纔唐靈韻重傷從塔內出來的樣子他們又不是沒有看到。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小子把我們唐家的傳家寶給拿走?”
老爺子淡淡一笑,“你當真以爲他上到第六層,就能登到塔頂把‘風霽’給取走了?如果真這麼容易,當初先祖也不會設下這個試煉了。”
一旁的老夫人聞言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睛裡似乎閃過異樣的情緒,似不屑,也似惱恨,但也不過是霎那之間就消失殆盡,旁人並無察覺。
唐家的人聽到老爺子這話,頓時也安心不少啊,是啊,方纔靈韻剛踏入第五層不久,就受了重傷,退了下來。可見第五層是何等兇險,這塔內的試煉本來就是這樣,一層比一層兇險。
那個少年能通過第五層有實力也有運氣,等到了第六層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第六層的試煉肯定還要比第五層更危險。
站在自己房間窗前的唐靈韻看到第六層的燈籠被點亮,腦袋頓時一陣暈眩,幾乎要倒下去。那個少年他竟然通過了第五層,那樣兇悍的一頭黑熊,這怎麼可能?!難道他還能順利通過第六層?他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