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自己孃親在擔心什麼,清溪語氣肯定道:“阮師兄知道此事非同一般,他不會說出去的。”
“這麼說來,子明和殷苒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每次都陪着清溪一起去阮懷彥那裡的。
清溪搖頭,“他們不知道,我告訴他們那是阮師兄在撫琴,他們不知道是我。”每次她都讓子明和殷苒呆在前院,他們只聽到琴聲,卻不知道究竟是誰撫出來的,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自己不擅琴藝,所以告訴他們是阮師兄再撫琴,他們也並沒有起疑心。
宋素綺放了心,知道的人總算是不多,阮懷彥亦是信得過的。
這廂便是轉頭看向程沐予,語氣誠懇道:“今日之事事關清溪的名聲,還請沐世子……”
程沐予聞言立刻道:“伯母放心,我已經囑咐過手下之人,不許他們講今日之事向外透露半個字。”
“多謝沐世子了。”今天多虧了有沐世子,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伯母不必言謝,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還有一事……不知道沐世子可抓到了綁匪?”
“那個匪頭……”說話間,程沐予看了清溪一眼,“匪頭已經死了,但抓住不少他的手下,現下已被我的人看管了起來。”
不等宋素綺再開口,清溪已然坐起身來看着程沐予道:“好好問問他們究竟是誰讓他們綁的我,那匪頭跟我說過幾句話,聽那意思,像是有人僱了他綁走我的,而且不許留活口,非要置我於死地不行。”
“果真如此?”宋素綺不由握緊了清溪的手,“究竟是誰這樣狠毒,非要置你於死地?”她的女兒究竟得罪了誰?竟然讓那人下此毒手!
程沐予眼神定定地看着清溪,“我會問出幕後之人是誰,絕對不會讓你白受了這遭罪。”只要一想到若不是清溪能化音爲刃,今日就會慘死在那匪窩裡,他既想把背後那人千刀萬剮了。
清溪今日雖然安然身退,但受得驚嚇不小,宋素綺便留在她房中陪着,江鶴軒則送了程沐予出去。
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江鶴軒還是放心地又囑咐了程沐予一遍,“世子不要嫌我羅嗦,實在是因爲今日之事對清溪的清譽影響太大,雖然她的確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但外人難免會胡亂猜疑,傳出什麼不好聽的閒話,所以……”
程沐予自然明白江鶴軒的意思,流言猛於虎,他懂江鶴軒的顧慮。
“江叔放心,我明白。”
江鶴軒點點頭,“至於查處背後買兇之人的事情還要勞煩世子了。”
“沐予定當竭盡全力。”
兩人剛走出松濤苑,就見一人急匆匆地迎面而來,待仔細一看,卻原來是剛被尋回府中的江子明。
“父親,清溪呢?”江子明還未走到跟前,便急切地出聲問道。
“在裡面呢。”
“我去看看她。”江子明說着就往裡面走,卻是被江鶴軒一把拉住,“清溪的情緒好不容易纔穩定了一些,你別毛毛躁躁、一驚一乍地去看她,先把你自己的心緒穩定一下。”
“我有分寸。”掙開自己的父親的手,江子明便繼續快步朝着清溪的房間走去。
他也是一直帶着人在外面找,方纔有江府的人尋到他說,清溪回來了,他這才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雖然來人帶來消息說清溪安然無恙,但他不親眼看到,便無法安心。
“哎~”江鶴軒在身後喚他。
程沐予見狀開口道:“江叔不必再往前送了,您囑咐的我都記住了。”
“有勞沐世子了。”
他也的確不適宜再耽擱時間了,必須讓管家把府裡的所有人都集中起來,他得鄭重地再囑咐所有人一遍,事關清溪的清譽,萬萬馬虎不得。
程沐予告辭了江鶴軒之後,便急急走出了江府的大門,現在這件事還沒結束……
……
“世子。”見程沐予走進來,侍衛連忙行禮。
“問出來了嗎?”程沐予沉聲問道。
“還沒有。”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程沐予滿意,他微微皺起眉頭,身上散發的氣息越發冷冽,一旁的侍衛不由感到膽寒,世子一向溫和待人,從來沒有這樣冷冽懾人過,尤其是他今日闖入匪窩的時候,簡直像是從地獄而來的索命之鬼。
“帶我去看看。”
所有從匪窩裡帶出來的山匪都在這裡了,其中還包括一個披了男子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一見了程沐予出現立刻朝他爬了過來,“公子,奴家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奴家是被他們擄來的,還請公子救奴家出去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爬向程沐予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漸漸滑落,身上細嫩的肌膚在男人冷硬衣服的映襯下越發惹人憐愛。
這要換了平常,那羣對這位蘭夫人垂涎已久的山匪肯定會忍不住撲上去了,但現下他們連動一下都不敢動。他們搞不清眼前的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看他手下這訓練有素的樣子,像是官家的人。
可若是官家的人,爲何抓了他們,卻不把他們送入官府,而是在這裡私自審問?
程沐予淡淡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正拉着衣服半遮半掩的女子,他想起來了,自己找到清溪的時候,地上躺着一對渾身**的男女,而其中的那個女人就是她。
“你就是那個匪頭的女人?”
女子聞言連忙揚聲辯解道:“我是被強迫的,當初他擄我上山,要我在他身邊伺候,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裡反抗得了?”
其他那些山匪聞言臉上都不由露出鄙夷之色,她一開始是被擄來的不錯,可是後來她可一點兒沒不情願的意思,讓當家的幫她弄來不少珠寶首飾,對他們這些人也是頤指氣使的,完全把自己當做當家夫人了。
若不是看出她已經是自願呆着這裡了,當家的撤了看着她的人嗎?現在倒來說自己是被迫的了。
而程沐予卻沒有興趣知道這些,只沉聲問道:“僱他擄走那女孩兒的人是誰?”
“奴家不知道啊,奴家……”
程沐予眼中現出不耐煩之色,“打,打到他們肯開口爲止……用點巧勁兒,別打死了,實在不行,用鞭子蘸了鹽水抽。”就不信他們能一直忍着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