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是你能叫的麼!”
柳夏一邊忿忿着,一邊起了身,竟是要丟下我倆,回家找夫人去了。懟天懟地懟損友的程妖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揮着手道:“好走不送。”
踏出茶水間的柳夏聞言嘁了一聲,卻還是背對着,擡起右手意思地揮了揮:“走了。”
然後真走了。
就剩下我和美人師父。
“他這,走得可真麻利。”我忍不住地感慨道,前幾日也是如此,聽着應聲蟲的叫喚便抽身而去,別說,程妖用的召喚倆字還真準確。
妻管嚴麼。
一叫就走的。
程妖嘖着嘴,翹着小腳道:“沒辦法,誰讓他是個快要當爹的人了呢。”
發懵幾剎後。
我探着頭張大了嘴,音調更是止不住地上揚:“當爹?”
“對啊,怎麼,他沒告訴你?”程妖戲謔地擡着眉梢,思及損友的好事兒倒也替他歡喜,“我還以爲,按他那勁頭兒,已是天下皆知的事兒了呢。”
額。
講道理吧。
細想之下,柳夏今日的確是紅光滿面的,可他揪着說個不停的人,除了太子,便是我這半吊子師父了。
啊——難怪趙辰鞅今日看上去是分外和悅的樣子。
怕是正在說這件喜事兒吧。
喬碧落有孕了啊。
莫名地勾起半邊的脣角,我輕晃着頭,只覺自己不久前應下的那個不情之請實在是恰到好處,到底是有身子的人,這要是被推上了獵場,生了意外可怎麼好。
這般腹誹着,我又適時地將話題拽到了另一頭:“你呢,和小白的事兒,沒告訴他?”
興許是我問得太直白。
這人竟是愣了一瞬。
而後不過懶散地動了動眸子,回我道:“不急,份子錢他跑不了。”
……
媽喲。
本是試探地問問看,不想這人答起話來,是分外的隨意,連份子錢都叫他扯了出來,還真的要結親不成。
“你真和小白——”話到一半,我又記起自己纔在王城見過小白,不禁換言,“你該不是偷偷跟着小白來的王城吧。”
然而這一語方落,我又覺得自己犯傻了。
人程妖是魏國使臣的頭頭,怎麼也是光明正大來的。
想想小白之前的話,這傢伙是聲稱有事要辦,才和小白暫別的,所以這要辦的事,便是來趙國王城走一遭聯姻麼。
我兀自思量着。
總覺得他倆這事兒,有些繞得慌。
“小白也在王城?”程妖脫口便問,他還以爲那傢伙老實地回了家呢,怎麼是躥到了王城的樣子。
“在呢。”我並不做隱瞞,且把白大叔將小白趕來王城執掌分館的事兒說與他聽。
後者不解白大叔此舉的意思,我吞了吞口水,別過眼丟下一句:“說是讓小白,賺夠老婆本,好將那個兒媳婦儘早娶回家。”
程妖突地一笑,且夾着幾分的寒意:“兒媳婦?”
緊接着,他又追問道:“小白他爹,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嗯?
他是不是誤解了我的話。
雖然我沒有明明白白地道出是誰,可那個兒媳婦,不就是他這隻妖孽麼。簡單的解釋過後,程妖的臉色稍緩,原來小白早和他爹講了自己的事兒嗎。
有點甜。
又有點苦。
攪上一攪,愈發地微妙。
“你倆,來真的?”我終是問出這麼一句。
程妖支着下巴,眸光渙散,正想着某個傻里傻氣的小子,聽我這般問,不過分了些許的神思回我:“你既然見過他了,那麼,也該知道我已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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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知道,可沒曾想你這妖孽來真的啊,而且小白似乎還沒看穿你的男兒身啊。
結果程妖見我提及了性別的事兒,雖是沉着眸子看向旁處,倒又掛着一臉的不以爲意:“你以爲小白真傻麼,相處了那麼久,其實他早就有所懷疑,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有所懷疑?
我還真一點兒都沒從那小子的反應看出來。
難道真是藏得深。
接着程妖的話,我十分認真地問他:“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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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妖徹底收回了閒散的思緒,亦是正色對上了我的眼,他有些無奈地對我說:“因爲,我也會怕。”
怕一旦告訴他事實,那個人便會消失不見。
至此以後,各不相干。
被他陡然變調的情緒渲染,我只覺幾分的失力,卻還是殘忍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若是到最後,他都沒能接受你呢?”
沒能接受?
程妖被這字眼擾得皺起了眉。
片刻後卻是邪佞地一笑,回:“騙了我的心還想跑,哪有這個理兒,就算強上,我也要讓他從了。”
不是……
大哥,明明是你騙了人家呀。
再說了,你這前一刻還怕說出真相嚇得人跑掉,怎麼後一秒就蠻橫地要逼人男子漢做你的嬌娘子了。
這也太脫軌了吧。
孰不知程妖確實如此矛盾,但有一點,他十分明確,那就是這個男人,他娶定了。
好吧,就當他是哪怕霸王硬上弓也要成了這樁親,就當那些世俗的眼光都是個屁,可白大叔呢,他倆的事兒讓白大叔怎麼想。
“我管他作甚。”程妖雖是心裡在意,嘴上卻裝蒜,一時之間,妖媚的氣焰中,竟是摻雜了不少的陽剛氣來,連那出口的聲音都多了幾分渾厚,“倆大老爺們兒的私事,誰也管不着。”
人必須是他的。
跑不了。
我有些愕然。
莫名地,我居然能覺出我這半吊子師父對小白所傾注的深厚情意,儘管,這情意有些離經叛道了。
而他此話一落,擲地有聲,我竟是頭回兒發現程妖爺們兒的不行。
是不是我哪根筋搭錯了。
這明明是個比女人還柔媚的存在啊。
……
突然的沉寂,倆人都沒找出話說,只無聲地碰了個杯,然後各自飲下。喉間滾過酒液,我想,這種感情的事兒,我真特麼管不了。
若是小白和程妖真成了。
那就成了吧。
故而當程妖先行開口,問我怎麼看的時候,我倒是學着言大夫曾幾何時的話,對他撂下一句:“順其自然吧。”
後者見我出奇的灑脫,不禁點着頭,沒正經地誇我:“不愧是我的徒弟,看得是比旁人淡然些。”
我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心裡則默默地嘀咕,姑奶奶我也沒說支持你,至少,若是小白不從,你卻要硬上的話,怎麼我也是幫着小白的。
對。
我還是站在正理兒那方的。
【作者題外話】:嗯,我取名字也不是隨隨便便來的
這個梗我埋好久了
有沒有寶寶一早就瞧出來的?
話說我無意中發現俺言大夫和玫姐,可以組個“諾言”夫婦
嗯。
明天上架有一萬字的更新。
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