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橫生的一出,無論是暫且沒影兒的錢財,還是欠收拾的白佑義,都得擱淺再算了。而言大夫也不由得我朝小弟們落個話,便甚是強勢地把我帶回了府邸。
只是閉上眼,渾小子們驚愕的神情猶歷歷在目,嘖,按情報處的尿性,莫不是會給我扣個夫管嚴的帽子吧。
真是越發頭疼。
到府,言大夫還特意替我看過,然而並沒瞧出什麼毛病,估摸着還是倦怠引起的頭痛,這灌了副安神的藥後,便催着我休息了。可等好不容易歇下,奈何卻淺眠。一方面是由着腦袋依舊發脹泛疼,委實睡不踏實,二來,每每閤眼陷進熟睡的邊緣,在那一片幽暗中,總是會陡然亮起一雙眸,詭異得直讓人乍醒。
當下,又一次從夢中抽離,我抱着頭,雖是不舒服得緊,可惦記着身旁還躺着言悔,便也沒敢翻來覆去,以免擾了他的安穩,畢竟,言悔在濟世堂忙了整日,明日可是還要接着費神的。
強忍的恍惚中,原本按在腦袋上的一隻手,忽而下移,且朝着空空如也的腰間,不由自主地抓握了幾下。
回味過這莫名的一舉,我不禁怔了一下。
明明空無一物。
爲何收緊手掌時,卻好似真的握住了什麼一般。
謎一般的實感。
是錯覺?
打窗外透進依稀的月光,我攤開手掌放在眼前,反覆地屈伸,卻又感知不到任何異常,而隨着思緒繞到進入私庫後發生的一幕幕,大腦亦如之前那樣,一時陣痛加劇,像是抵抗我繼續探索,像是,封上一道門,阻隔在我與未知之間。
“還是疼得厲害?”言大夫突地出聲,聽調子,竟似是一直醒着的。
我側過身對上,小聲問:“還是吵着你了?”
“沒,翻二覺了。”他一面應着,一面伸過手來,揉在我的穴位上,“只是夢見你頭疼睡不着,覺得自己睡得好有點兒沒良心,就醒了。”結果,醒來的時候,人正入迷地盯着自個兒的爪子看,也不知能看出什麼花來。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言悔指定是擔憂着我不舒服,纔會做夢也惦記着我,究算起來,其實還是被我吵着了。
輕輕搭上他的腰,我感受着自指腹傳遞而來的暖意,頓了頓,說:“這點疼倒也不算什麼,可閉上眼休息吧,總會冒出另一雙眼來,似夢非夢,盯得我有些發毛。”
……
這是什麼奇怪的夢?以前也沒有過的吧。
言悔聽我這麼一念叨,並想不明白,更無法替人解夢,他只是不懈地按壓着我的腦袋瓜兒,試圖減輕那一層疼痛。而託他的福,好像還真的緩和了不少,連精神頭都蹦回了大半。
抓下他的手稍微扣緊,我蹭在人肩上,嚅嚅喚了一聲:“阿悔。”
“嗯?”他應。
“你困嗎?”大概是沒話找話吧。
“不困。”
喔,好巧,我現在也不困了。
約莫是突發奇想,又或許是片刻前頭疼得斷了弦,我緊接着便是一句:“嗯,既然都睡不着,不如我們做點兒別的事,打發一下?”
後者霎時僵了僵,眼神更是撲閃:“別的事?什麼事……”
咦?是我暗示的不夠明顯嗎。
到底沒好意思直說,可他沒領會到,我該怎麼辦,可以說是非常的尬了。
摩挲着倆人的指縫之間,我想了又想,才勉強回下一句:“這個,夜色撩人,你懂的——吧?”
……
懂倒是能懂。
但現下的狀況似乎不太適宜,而且,怎麼就突然這麼主動了,實在始料未及。
言悔炯炯地盯着我,較之夢中的那雙眸,更令人心頭髮毛,我還以爲人坐懷必亂呢,結果他往我臉上掐了一記,不過惡言:“不是不舒服嗎?還敢這麼撩我?”
“就是不舒服,纔要做些舒服的,的,額——”
忽而反應過來無論是這話,還是要做的事兒,都實在太過羞人,然而接話太快,若要收回,着實爲時已晚,於是。
“當我什麼也沒說。”果斷翻過身背對,大概只能耍無賴了,雖然我只是有點羞而已。
而言悔默了會兒,才幾分好笑地念:“你啊——”
然後,就真的當我什麼也沒說過作罷了。
罷了。
了。
……
言大夫啊言大夫。
我大概可以理解,何爲牀笫之怨了。
不過好在這稀裡糊塗的一通想,不消一會兒,我總算是得了安穩覺可睡,也算是不需要再找事兒打發了,至於言大夫,我管他還困不困呢。
次日,補覺將近午時。
翻個身,起了牀收整好後暫時也無事,左晃右晃地,可總算是想起了我那小徒弟。連忙往顧家跑了一趟,給人遞去要學的秘本。嗯,當人怨念地望來時,我着實虧心,且無可辯言。
怎麼說呢,確實是搞忘了這茬,故而爲了彌補,我答應了人,接下來三日的早間,都會過去指教他,但身在顧家,爲了防着今海那心存偏見的親孃,一切都還得偷摸着來,也是很微妙的了。
折返王府用過午膳後,趙念念難得登門,說是許久不見,前來看望我一下,但其實,我能從她的話裡頭聽出,那不過是一半的由頭,而另一半,實是因着王后孃親。
之前的生辰宴,我便沒有出席,且之後,也沒再進過宮城問安,旁人無謂,王后孃親卻是難以釋懷的。
唉,縱使怨過她的不開口,到底只是一時的脾氣。同公主妹妹瞎侃了一陣兒後,我備了些自制的甜糕,便託她帶給王后孃親嚐嚐手藝,實乃撫慰。
但何時去看望王后孃親。
果然還是等柳夏的事兒了結了再說吧,不然,這心裡,總是對他不起。
送走公主妹妹後,一時又閒了下來,我想起昨日的一無所獲,索性去了趟樂悅館,打算找小白惆悵一下,再糾結之後的行動。
熟料我那半吊子師父昨夜就回了王城,這一去,正好碰上程妖和老白麪談,至於怎麼談,一個字,喝!
聽小白說,他爹放了話,要是程妖能把自己喝趴下,一切都好商量。
聞言我不由慶幸。
好在同言大夫結親時,沒碰上親孃舅攔出這麼一招,不然我指定是嫁不出去的。
【作者題外話】:病嬌作者前來打卡,燒到38,還能碼一章,我覺得自己很棒棒了
慣例提醒大家注意身體
話說,之前我家柚子衛冕冬奧會花滑男單,我亢奮了好久呢,然而病來如山倒,還是老實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