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還有我!就算整個世界都拋棄你,你還有我!”在牧戈即將崩潰時,頭腦裡迴響起了小艾大聲的呼喚。一瞬間,牧戈安靜了下來。淚流滿面。是的,我還有牧小艾!一切總會好起來的。就算只爲了小艾,自己也要撐下去!
“小艾,謝謝你!”
“哥,你沒事了吧?你剛纔腦波混亂,都快精神失常了!”
“有事,耳朵快聾了。喊那麼大聲。”
“你懂什麼,我這可是正宗佛門清心菩提獅子吼好不!”
牧戈聽得直翻白眼,這丫頭也太能整詞兒了。還清心菩提,還獅子吼。我信你纔有鬼了。
“哥,你剛哭了?”
“沒有!”
“沒有?”
“絕對沒有!”
“絕對沒有?”
“絕對,剛纔是你的幻覺,幻覺知道不?”牧戈說着忙用手抹了把臉。逗的小艾咯咯直笑。牧戈也重新燃起了鬥志。
“可惜戒指拘留時被搜走了,不然還能研究研究。”小艾抱怨着,顯然對那個戒指的興趣十分大。
“算了吧,那是袁青山的東西,現在應該屬於袁淼。我當時也是頭腦濛濛的,本來不該拿的。還是還給她吧。”
雖然很不情願,不過因爲和袁淼有關,小艾也只好放棄了。
因爲刑事案件在宣判前是不允許探視的。牧戈只好找來了陳碩拜託他通知老院長來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帶回去。
“還有麻煩轉告老院長,我錢包裡有張銀行卡,密碼是他生日。請律師什麼的有什麼花費都用卡里面的。還有一枚戒指,請他轉交給袁青山的孫女袁淼。”
“沒問題,這些都是小事。我一會就去通知。”陳碩痛快地答應下來。也總算了卻了牧戈的一樁心事。可也徹底斷了小艾對戒指的念想。
由於是刑事殺人案,當晚牧戈就要被移送到了環湖看守所,一直到法院宣判之前都將在這裡度過。環湖看守所是未成年人看守所,據陳碩說剛修幾年,條件在看守所裡算最好的了。
坐在警車上牧戈還是沒來由的緊張起來。畢竟香港黑獄的電影沒片看呀,雖然自己不怕,但天天和這樣的牛鬼蛇神生活在一起將是多麼痛苦的事情。牧戈甚至邪惡的想要是寢室三損和自己一起進去該有多好。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警車急速的前行着。
結果警車沒去看守所,倒是去了醫院。
“下車吧,要先做個體檢。”隨行的警員見牧戈一臉迷茫,隨口解釋着。還找了件外套蓋到牧戈的手銬上面。
“謝謝!”牧戈衝他感激的點了點頭。
“走吧,這會也不早了,咱們抓緊時間。”
體檢的項目也就那些,抽血呀胸透什麼的。這裡倒不比什麼三甲醫院,人不多。全都不用排隊,一會兒幾個項目就走完了。牧戈也算是鬆了口氣,沒幾個人發現他帶着手銬。那些發現後驚慌失措,閃得遠遠的舉動深深的刺激着他。就好像他身上有什麼致命病毒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再確認體檢結果沒問題之後警車繼續上路。大概三四十分鐘的樣子警車停到了一堵高牆下的鐵門前。
“就是這裡了嗎?”牧戈打量四周,感嘆着下了車。
當聽到身後鐵門咣噹一聲關上時,牧戈深刻的體會到了自由是多麼可貴的東西。自己的鐵窗生涯就此開始了。
拍照、量身高、稱體重。採集指紋十個手指都要。然後被要求脫光所有的衣服檢查身體。牧戈頓時緊張起來,腦中浮現《監獄風雲》中的經典橋段,特別是那個恐怖的擴張器械。
“呵呵,別多想,主要是檢查一下是否有皮膚病什麼的。”旁邊的幹警顯然對牧戈的這種反應習以爲常了,笑着隨口安撫。
牧戈忽然有直接衝出去的衝動。以自己現在的本事,也不是沒逃脫的可能。可一想到即使成功後的亡命天涯,想到老院長,還是頹然妥協了。
最後牧戈被要求換上了一套藍色條紋的號服,還有一雙黑布鞋。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包括襪子上都打有編號。接着發了兩個垛在一起的塑料盆,裡面有塑料杯子,牙刷牙膏什麼的生活用品。還算齊全,但沒有一樣是金屬的。
“你跟我走吧。”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幹警走了進來,對着牧戈招了招手。
“我姓劉,你被分到的十號監室歸我管。今後你就叫我劉管教。”劉管教在前面走着。牧戈端着盆緊隨其後。
“好的,劉管教。”牧戈隨口答應。
劉管教側頭滿意的嗯了一聲。
“我先帶你去監室把東西放下,然後你和我去辦公室瞭解一下情況。”
說話間二人就來到十號監室。門口是鐵柵欄門,不過沒有關。門框上當刷着個大大的數學“10”。窄長的房間,兩邊是兩排高低牀。監室內的8個人看到劉管教立刻都彈了起來,雙手緊貼褲縫站的筆直。
“劉管教好!”衆人齊聲喊着。
劉管教點了點頭。回過頭來對牧戈招呼道:“你就睡靠門口這個下鋪,把東西先放牀上跟我走,回頭你們這組的組長會告訴你怎麼碼放。”
牧戈忙把東西放下,轉身跟上已經前行的劉管教。
“媽的,那個位置我想要的!這孫子什麼路數,劉管教這麼關照他。”見劉管教走遠了,房間裡響起抱怨聲。
牧戈跟隨劉管教進了辦公室。房間不算大,有三個辦公桌,還有一臺電腦。“坐吧。”劉管教指了指牆角的木質長椅。轉身自己也坐到辦公桌後。牧戈依言筆直坐了下來。心中忐忑,不知劉管教要和自己說些什麼,畢竟這樣的場合自己沒經歷過。
“你別緊張,只是新人進來之後的循例問話。”劉管教看出來了牧戈的拘謹,語氣緩和了許多。“你的案子我瞭解過了。按照慣例到法庭宣判結果估計需要四五個月時間。這段時間你都需要在這裡度過。你本人我也有所瞭解,上面也打過招呼讓我多關照你。所以你別有什麼負擔。只要不違反這裡的規定,你應該可以過得比較輕鬆。”
牧戈聽了心中感慨,看來又是胡廳長的能量。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和藹的胡叔叔。
“謝謝劉管教。我一定認真學習和遵守這裡的規定,絕不給您多添麻煩!”牧戈趕緊信誓旦旦的表態。
“小牧啊,這裡麪人流動大。你們十組也不總是那幾個人。犯什麼事的都有,你要堅守本心,不要被別人影響。好好表現,等你熟悉起來我升你做組長,生活要相對自由一些。”
“謝謝您,我會盡快熟悉起來的。”
“好吧,那你自己回監室吧,回去儘快熟悉規定,不要出什麼岔子。”
牧戈點頭又道了聲謝就出了辦公室向十號監室走去。到了監室門前,望着門頭上那個大大的“10”牧戈做了個深呼吸,邁步走了進去。
一邁入房間就感覺數雙目光匯聚了過來。有好奇的、有冷漠的、還有敵視的。牧戈向那道敵視的目光迎了上去。這傢伙年紀和自己相仿,175左右的身高,還算結實。黑黃黑黃的臉色,右側衣領處紋了把小刀。
“看什麼看!媽的,不服!”黃黑臉低聲嚷嚷着,仰着頭咬牙切齒的。
“周偉,別鬧事哈,後果你知道的!”劍拔弩張間一人忙說了一句。周偉似乎很是忌憚所謂的後果,瞪了牧戈一眼坐回了牀上。
“我叫劉波,是十組的組長。你叫什麼,犯什麼事進來的?”剛阻止周偉的小子走過來對牧戈說着。
“哦,你好,我叫牧戈,殺人。”牧戈平靜回答。
頓時一衆人都意不已,沒想到牧戈這麼個白淨的傢伙是個殺人犯。周偉也向牧戈多看了幾眼。
“呃,這是看守所條例,挺多的,三天內必須背熟。時不時就有人抽查,忘了的背錯的都會被罰。”劉波說着拿了份打印好的條例遞給牧戈。牧戈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兩張紙。是還不少。不過對牧戈有其是小艾來說So Easy。就這一瞬間小艾就已經搞定了。
然後劉波又給牧戈介紹起了生活規範。
“起牀被子要疊整齊,晚上上牀鞋子要在牀前碼整齊。”說着往房間深處走去。“把盆拿過來。”
牧戈拿上盆跟了過去。裡面有個鋼化玻璃隔斷把房間隔出了個衛生間。衛生間敞着沒有門。一側有幾個籠頭的洗手檯,臺下隔了兩層整齊的放着塑料盆,旁邊都有編號。
“你是一號牀,盆對號放好就行。那邊是毛巾架,也有編號的。”
牧戈放下盆掛了毛巾,環視了一圈。雖然沒什麼裝修但很整潔。有兩個洗澡噴頭,另一側有兩個蹲坑。總算知道爲什麼自己分到門邊的下鋪這些傢伙羨慕的眼神了。衛生間沒有門,可以想象有人大大的時候靠玻璃這邊兄弟的痛苦。尤其是早上輪蹲的時候。牧戈想想都毛骨悚然。